出了肖松的办公室,沈城叫上孙大海正要离开,却见拘留室的门一开,陆学平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沈城刚想上前打招呼,就听那男人已经一副不爽的神情,开口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小子!不让你学功夫吧,你非死活要学。现在学了可好,三天两头地被人打,今天居然还让一帮流氓无赖给打了!你这功夫学得有什么用?净给我惹事生非。我看你还是干脆退出武馆,老实儿给我继续读书好了。”
陆学平就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低眉顺眼地闷头不语,任凭那男人喋喋不休地骂个没完。
在一旁的孙大海却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叫道:“喂!你是谁啊?凭什么说学功夫没用?你……”
话刚说两句,早被追上来的沈城死死按住,尴尬地向那一对男女陪着笑脸儿。
那男人瞅了瞅,问陆学平道:“这两个……是谁啊?”
“他们,是我的朋友,沈城和孙大海。”陆学平回答,随后又向沈城他们说道:“这是我的父母。”
“啊啊,叔叔阿姨好。我这小兄弟人有点儿傻,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哈。”正常早应该猜到这一对男女是陆学平的父母了,人家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啊。也就孙大海这种楞头青,居然跑过去“打抱不平”。
“莫名其妙!”陆父嘀咕了一句,转头向陆学平喝道:“还不快跟我回家去!真给我丢人。”
陆学平歉意朝着沈城和孙大海二人点了点头,随着父母快速离开了刑事大队。
沈城若有所思,向孙大海问道:“大海,刚才你们为什么跟流氓无赖打架?”
孙大海咧嘴一乐:“我哪知道。”
沈城也笑了,陆学平说起因是他的私事,自己却问孙大海,这还真是脑袋抽筋了。
不再想这事情,沈城将手一挥,道:“走,哥请你吃饭去。”
“哥,你真是我亲哥!”孙大海感激涕零。
下午的时候,沈城接到了陆学平的电话。大概是陆父刚刚结束了对儿子的训斥,陆学平声音还保持着有些低迷的状态,向沈城连声表示歉意。
陆学平这细致的心思,让沈城感觉非常受用,说道:“学平,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就算是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千万不要客气。”
陆学平知道沈城指的什么,笑着谢过,结束了通话。
沈城不免有些好笑,陆学平这性子,还真不是太适合学武。他的温顺细致,如果和孙大海的暴躁粗犷互相综合一下,那就完美了。
两天转眼即过。到了周末,沈城跑到市区去找孙大海,迫不急待地想去见一见那个孙铁龙到底是何许人也。
孙大海真是皮糙肉厚,三两天时间,胸骨虽未恢复,但行动已经无碍。二人搭了长途客车,朝着五里屯而去。
从燕郡市区到五里屯足有五六十里,两个人在长途车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结果下车后被孙大海告之还要走四里地,才到五里屯。
连个直通的公交车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五里屯是何等的渺小。屯子里横三竖五总共就八条街路,人家不过百户。
这么小的村屯,家家户户自然都不会太陌生。孙大海一进屯子,便立即有相熟的人跟他打着招呼。只不过沈城发现,接连几人,在与孙大海打招呼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怪异,偏孙大海粗叶大枝的全没察觉,还都一一热情地回应着。
到了孙大海家,却发现家门紧锁。孙大海这才有点儿发懵,因为他父亲孙铁龙一直在家务农,就算走家串巷时,可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啊。如今家里铁将军把守,这是老爹出了远门了?
“哟,大海啊。你不是在城里找工吗,怎么回来啦?”隔壁院子里,溜达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啊……今天我休息……”孙大海随口应了一声,才想起来问道:“刘婶儿,我爹呢?我家咋锁上门了?”
那刘婶儿的表情也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吱唔着道:“你爹呀……可能是出门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两家一墙之隔,孙铁龙的去向她会一点也不知道?沈城料定那刘婶儿说的绝对不是真话,正要追问,却听不远处有人说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孙铁龙那老东西不务正业,到老不学好,跟一帮无赖赚黑心钱去了!孙大海,你说你们老孙家不是出怂蛋,就是出无赖,怎么尽给咱们五里屯丢脸呢?”
从街边,走过来三个男人。前头一个年纪大概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后面跟着两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也都歪眉斜眼,面相不似良善。刚才说话的,正是走在前头的那个中年男人。
刘婶儿一见这几个人,脸色微变,不敢多言,干脆掸了掸衣裳,转身就进院回屋了。
孙大海早已怒目横眉,骂道:“郭瘸子,你他妈的说啥呢?!”
那个被孙大海叫作郭瘸子的中年男人也同样瞪着眼,叫道:“小崽子,几天不见长能耐了啊,再叫一声你试试。”
沈城眼见着再说两句双方就得打起来,他急于知道孙铁龙的下落,忙拦住孙大海,向那郭瘸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郭瘸子撇着嘴,道:“废话,全屯子的人都看着孙铁龙那老东西跟一帮无赖走了。哼,当初总说我不务正业,我呸!但愿这老东西被警察抓去,直接吃颗花生米。”
孙大海以前被老爹管着,说话办事都老实得很。现在老爹没在,那郭瘸子又辱骂孙铁龙,甚至诅咒孙铁龙吃花生米,脾气火爆的孙大海哪还能忍?
但他仍被沈城拉住。沈城瞅着郭瘸子,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大海他爹跟那些无赖去了哪里?”
“这我哪知道?”郭瘸子道:“这老东西去干坏事,还能告诉咱们?不过瞅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还能有啥好事?”
这郭瘸子一脸的幸灾乐祸,也不知道他和孙铁龙以前有些什么过节。
沈城点了点头,松开了拉住孙大海的手,道:“行了,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