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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处处长，寻常没人愿意被他找上头。沈城也是挂着一脑门子的疑惑，跟着那警员来到了丰华区刑事处处长的办公室门外。
警员敲响房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
“进来。”
听到这声音，沈城忽然心里闪过个念头。待他走进处长办公室，看到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时，心里的那个猜测终于得以了证实。
肖松！
丰华区刑事处的处长，正是肖花的姐姐、曾在陈怀重手下工作的女警官——肖松。
待警员转身出去，并带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沈城脸上顿时浮起笑容，大大咧咧地往肖松对面一坐，道：“怪不得在门外我就沉着声音耳熟，原来是小肖……呃，是肖姐你呀！”
在奉京时，肖松作为陈怀重的下属，同沈城打过几次交道。而两个人年纪相差并不很大，沈城也就没大没小地一直叫她作“小肖”。这时随口又叫出来，突然想起人家已经是堂堂处长了，于是忙改成了“肖姐”。
肖松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希望你继续叫小肖，显得我年轻。”
沈城摇着头，道：“不了，现在小肖另有其人，还是叫你肖姐比较好。”
肖松顿了顿，缓声道：“花花，已经调去别的城市了。”
沈城盯着肖松，道：“我希望能听到更多一些的消息。”
肖松摇摇头，道：“我只能说，花花曾经历过一些难以释怀的事情。你如果能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说不定以后有缘还能再见。”
还能再见吗？
沈城回想着肖花离开时同自己所说的最后那句话，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片刻之后，沈城收敛心情，又看向肖松，道：“既然不是因为花花，那就不知道肖姐把我找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肖松笑道：“找你来叙叙旧，难道不行吗？”
“呵呵。”沈城笑而不语，显然他了解肖松的性格，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肖松也只是顺口一说，随即便道：“找你来，当然是为了王柱国遭枪击的那个案子。”
“看来，案子的进展不太顺利啊。”沈城笑道。
肖松也笑了：“当然不顺利，作为唯一目击证人，你说的话有一半真的就不错了，让我们怎么查？”
沈城的底细，肖松不说一清二楚也差不太多。她当然知道沈城对极武堂的怨、对王柱国的仇，所以沈城的那些证词笔录，在她的眼里根本没什么价值。
“这么久了都没找我，这个案子看起来也不是非查不可的吧？”沈城又道。既然肖松是刑事处的处长，那么自己的假证词居然早就被看穿了。肖松既然当初没拆穿自己，那么现在又重提此事，又是什么意思？
肖松也不隐瞒，说道：“原本是可查可不查的，这种事王家自会按江湖规矩去办，我们警方更多的只是做做姿态。”
她话风一转，又道：“只是现在出了些变故，因为袭击王柱国的人使用的都是军用制式武器，所以这件事把华龙军也牵扯了进去。华龙军方声称为了证明他们的清白，要求一力彻查，并在前两天说他们有证据表白，王柱国遇袭当天，内家拳派沈国辉的五弟子袁文轩曾在案发现场范围内出现过。”
“嗯？”沈城神色怪异，道：“华龙军为了把这件事推到内家拳派身上，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么？”
肖松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沈城道：“肖姐，在你面前我不说假话。这件事的初时，我和花花发现有人从黑市购买军用枪械，也是以为是准备凭此嫁祸给华龙军。为了防止他们实施犯罪，花花说她找了枪械专家对那批枪做了改动，可以确保使用的时候都会哑火。但在实际行动的时候，除了我的枪以外，其余九把本应被做了手脚的枪，都打响了。”
肖松一怔，惊道：“除了你的枪？”
“没错。”沈城点头，“所以我敢肯定，这伙罪犯要么有人相当精通军用枪械，要么就是在警方内部有眼线。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够让我怀疑这伙人同华龙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他们从黑市购买军用枪械，正是想利用人们的惯性思维，由这批枪的来路，引导人们去猜想有人嫁祸华龙军这种结论。”
肖松点了点头，道：“内鬼的事，花花临走前也曾提过。不过……华龙军……为什么会要刺杀王柱国呢？”
沈城耸了下肩，道：“这个问题有点儿深奥，我也解答不了。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前阵子王柱国的孙女王幼灵屡次被袭击，其中至少有两次同华龙军第二战师的前师长杨俊雄有关。你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华龙军中确实有着一股对极武堂很不友好的势力存在。”
肖松沉默良久，悠悠地道：“如果这样，那么华龙军仍然要求继续查这个案子……那目的就有些微妙了。”
沈城冷笑，道：“也许是因为王柱国的尸体一直没被找到，华龙军不放心，希望能够借查案的机会找到什么线索。更有可能的是，他们特意提出袁师兄的存在，八成就是为了借王柱国的事，挑拨内家拳残存力量和极武堂的争斗吧。”
肖松忽然瞥了沈城一眼，问道：“即使没人挑拨，难道你会放弃与极武堂的争斗？”
沈城不语，似乎心中也有些挣扎。
肖松奇道：“你难道……不会是因为王幼灵吧？”
沈城道：“也许吧。幼灵虽是极武堂王家的直系传人，但她的天真和纯良，实在让我生不起对她报复的心思。或许，如何光大我内家拳法才是我真正需要关心和努力的事情。要干掉整个王家和极武堂这种宏愿，只是年少轻狂时的我发了一场癫梦吧。”
肖松长吁口气，道：“你能这么冷静地思考这件事，陈司长知道后一定会很欣慰的。看来，这件事确实不应该再把你牵扯进来了。就这样吧，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打电话找我。”
沈城站起身，又对肖松说道：“这件事本也与你们警方没什么关系，查不出什么，华龙军也不过借此洗白一下声誉。你们夹在双方之间，一切还是以安全为重吧。”
肖松笑道：“你这小子，跟陈司长两年，真是了不得啊。如果不是你这特殊的身份，我真想把你调到刑事处来帮我。”
沈城一边往外走，一边哈哈笑道：“肖姐，要帮我也去帮重叔啊。在市署刑事司里混，可比在一个区刑事处里的升官机会多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