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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对肖花，感情有些微妙。如果说不喜欢，那容易被人觉得不是个真男人。但如果说喜欢……他又总要提醒自己，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啊！
男人的多情，和男人的责任……看似非常矛盾的两件事，却经常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边。沈城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幸面临这种“痛苦”的决择。
沈城心里痛苦并幸福着，但他却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肖花见沈城发呆，顿时怒了，一记粉拳捶过去，嗔道：“老娘配不上你吗？”
“啊……不是……”沈城即不敢躲，更不敢挡，只好由得她这小拳头捶在胸口，虽真有些疼，但又觉得很是舒服。沈城咧着嘴，苦道：“只是我……”
肖花身形猛地一顿，脸色微变，喃喃地道：“对啊，你……你是有女朋友的，对不对？”
沈城表情也难看起来，一张脸胀得通红，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但是……但是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心的！”
之前说的话？肖花略一回忆，俏脸绯红。当初在秦默那里卧底时，沈城确实对她说过一句话……
“等我回来，就娶你过门儿。”
“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
两个人，两句话，此时混淆在一起，交织在头脑当中。肖花只觉得心里酸痛，眼泪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沈城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害怕女人的眼泪。看到肖花又哭，他惊慌地叫道：“花花，你别哭啊，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愿意，这次任务结束，我就娶你，好不好？”
肖花哭得更厉害了，幸好此时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哭了好半天，肖花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渐渐收住哭声，说道：“其实，我也是有男朋友的，只不过……他如今只能存在于我的心里。”
沈城早就料到肖花心里憋着事情，见她一场大哭发泄出来，反而松了口气。轻轻抚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心里有什么苦，就尽管跟我说，我愿意听，愿意听你讲一辈子。”
“呸！谁有那么多的苦可讲？”肖花娇颜微舒，道：“既然你愿意听，那我可就真讲了啊。”
“讲吧，我洗耳恭听。”
肖花长长吁了口气，道：“当年我从警校学员，直接变成了一名卧底警员，本是想着打击犯罪，缉拿恶人。但没想到，年轻的我在混入犯罪团伙不久，就爱上了犯罪团伙里的人。”
“啥？！”沈城这下真是吃了一大惊。他虽然知道肖花这敢爱敢恨的脾气，可也万没料到她居然会在卧底时爱上了一名罪犯，这个……有点儿不够敬业了吧？
肖花当然清楚沈城在惊呼什么，她伸手掐了沈城一把，嗔道：“哪个少女不怀春？老娘那时青春正艾，感情丰富，爱上一个人难道很奇怪吗？”
“呃……不奇怪！不奇怪！”沈城一边揉着被掐的部位，一边苦笑道：“只是爱上一个罪犯，这个不太符合你嫉恶如仇的伟大品格啊。”
“他其实也不是个坏人来着……”肖花忍不住说道：“他是从小跟着师兄，才一路误入歧途的！”
沈城颇有几分吃味儿地道：“哟，你还是挺念着他的好嘛。”
忽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微一回味，立即惊道：“你说他从小跟着师兄？他……也是个习武的练家子？”
肖花默然点了点头，道：“他们是一家末落的江湖门派弟子，因为门派败落，学到的功夫也无法让他们安身立命，于是在年长师兄的带领下，他们几个师兄弟便从此走上了邪路。”
沈城自然也知道这些年江湖人并不好过，其中的辛酸实难为外人所道。但这仗着功夫违法乱纪，甚至为非作歹的武林败类，还是为沈城所不齿。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生活艰难不是你去侵害别人的理由，沈城当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孤身一人漂泊了十年，也从没用过伤天害理的手段去谋求富贵生活。
当然，肖花说那人是误入歧途，沈城也不会傻傻地去跟她较真。更何况，那人已经不在了。
“哦！原来你对练武的人有偏见，就是因为这个吧？”沈城突然想起来，当初他刚遇见肖花时，肖花可是因为他练家子的身份，而对他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敌意。
肖花点了点头，道：“如果他不是个练功夫的人，如果不是那什么江湖门派的羁绊，他又怎么会走上犯罪的道理？如果不是他顾及师兄弟的安危，不肯跟我偷偷走掉，他又怎么会最后死在警方的枪下？”
沈城默然。虽然肖花说得含糊，但他已经基本明白了当年的始末。原来这个丫头是当年感情受了伤，所以才把自己装裹成了一头性格泼辣的母暴龙，用看似凶悍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实则脆弱的内心。
虽然有些稚气，但初恋总是最难忘怀的，尤其对于少女，不是么？沈城心里虽然有些醋味儿，可还是很温柔地揽住肖花的肩，道：“认命吧，我的傻丫头，你这辈子就只能栽在一个练家子手里了。当年他没能给你的幸福，接下来就让我继续完成吧。”
“幸福？可以吗？”肖花露出一丝忧虑，道：“当初我躲着你，不惜离开燕郡，加入华龙军。就是因为你的性格，跟他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热血、那么的重情义。我好怕未来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一样，为了兄弟、为了门派，会置生死于不顾。”
沈城迟疑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们现在身为华龙军人，不也是一样出生入死吗？人生太多莫测，如果纠结于无法预知的可能，那不是杞人忧天吗？”
肖花嫣然一笑，道：“我也是加入北龙后，这几天经历了生死，才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我今天才会约你散步，才会对你讲这些话，才会……决定不再纠结未来，而是，珍惜眼前。”
沈城望着那娇艳如花的俏脸，心中一阵荡漾，手上不禁搂得更紧了，口中说道：“这才对嘛，你的眼前……不就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