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沈城真的没敢再去医院看望孙大海。每天早上跑去燕郡分堂找周久指点极武拳术,下午再回星峰,翻看学习二师兄孙途交给他的那些内家拳法心得。
这一天,在燕郡分堂结束了上午的课业,王幼灵突然问起了关于星峰开授内家养生功的事情。
由于沈城经常泡在燕郡分堂练功,所以在楚京天那里学习内家养生功的任务基本就落在了季浩的身上。本来已经计划就要正式对低年级的学员们开始授课了,结果季浩被西门度击伤,这两天还需静养,开课的事情便被推迟了。
王幼灵俏眉微锁,道:“想办个事情,怎么这么困难呢?沈城哥哥,如果老季的伤一时半刻恢复不好,我想请你先把星峰的这门课程给开起来。可能会有些影响你跟久叔练功,但是这个事情,还是有些要紧的。”
沈城听说王幼灵话中无奈的语气,奇道:“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你对开授内家养生功这种事这么上心?”
王幼灵轻叹一声,道:“还不都是被张红玉给闹的。自从她来了之后,侯健那帮人好像找着了主心骨儿,一个个都对我开始阳奉阴违的。我要是再拿不出点儿什么好东西,拉拢一下那些中小武馆,这燕郡分堂可真要被她姓张的生生架空起来了。”
沈城这才知道,原来王幼灵即使有着王家直系的身份,又有燕郡分堂堂主的名份,但想要坐稳这一位置,却也是困难重重。单是如何管好手下的这些武馆馆长,便已经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这些天,王幼灵被分堂里的事务搞得头晕脑胀,现在提起张红玉,心情更是烦乱。干脆把手上的文件一摔,道:“我跟你一起到星峰去,先找许无锋好好谈谈。”
丫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于是沈城、王幼灵和周久,仍是三人一车,朝着星峰武馆驶去。
到了星峰,却见武馆院里竟没人练功,学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四周,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沈城顿生疑虑,正好看周伍平、方明、季浩等人也在院中,忙紧跑几步过去,问道:“周师兄、方师兄,武馆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大家都不练功了?”
几人神情古怪,季浩抢着说:“唉,是出事了!不过不是武馆里出了事,但出的又确实是武馆的事……”
对季浩,沈城就没那么客气了,立时一脚踹过去,道:“到底什么事?痛快儿地说!”
季浩怪叫一声,这才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极武堂旗下的武馆,除了开课授业之外,也会对外承接一些类如保镖、押运等业务。像永华武馆那样专门教授官员富商子女的地方,当然是不会让学员们去做那些事情,但星峰这种中小型武馆,对于这些业务却是相当看重的。
一方面可以为武馆和学员们创造些收入,另外还能够向外推广武馆的名头。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星峰作为燕郡地区规模最小的一家武馆,虽然对这些创收业务也很上心,但实际上却也只能偶尔接些利润微薄的小生意。而燕南郊区有几家小厂子,这两年一直将厂间保安的工作交给星峰来做,这已经算是星峰武馆最大、最稳定的几项创收业务了。
然而就是这样收入微薄的业务,今天居然还被别人一锅给端走了。
抢生意的不是别人,正是星峰武馆的老冤家对头——铁华武馆。
铁华武馆位于燕西区,本来业务大多在燕西,跟星峰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不知铁华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突然把手伸到了燕南远郊,以比星峰还要低廉的价格,硬生生地拉走了那几家小厂子的保安业务。
这已经不单单是几笔创收业务的事了,而是直接牵扯到了星峰武馆的颜面问题。许无锋就算再不喜与人争执,但在这件事上却也不得不拿个当馆长的态度出来。所以,当原本在几家厂子里执行保安任务的学员灰溜溜地返回武馆之后,许无锋问清了原委,立刻出发,到铁华武馆找杜威讲理去了。
“要我说,讲个毛理呀?这铁华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当然应该是打丫的!”季浩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蹦着。他旁边,方明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显然对季浩的说法十分赞同。
但周伍平显然是更加老成持重一些,说道:“你们就别给师父添乱了。就算铁华抢了我们的生意,但我们真要打上门去,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到时候极武堂怪罪下来,难受的还不是师父他老人家?”
方明和季浩哪能不知道这点?否则他俩就不会留在这里过嘴瘾,而是早冲去铁华拼命了。
谁知那两个小子低下了头,一旁却另有个人开了口。
“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为什么还要忍?你们馆长一个人到铁华去讲理,难道你们就都这么坐着傻等?极武堂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你们怎么就知道闹出事来,受到怪罪的一定是你们星峰武馆啊?!”
清亮干脆的声音,响彻星峰武馆的院子。
所有星峰学员都被人话惊得目瞪口呆,季浩和方明更是怔怔地看着说话的那人。片刻,二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起了一丝狂喜的神色,季浩大叫一声:“我的小姑奶奶,怎么把你给忘啦!”
王幼灵正扬着小下巴,神气无比起瞅着他们,说道:“我们燕郡分堂,那是极武堂的分堂。极武堂的人,可没一个胆小怕事的孬种。你们的馆长只身到铁华去,无论有理没理,如果在铁华出了什么危险,你们这帮当弟子的能心安理得吗?如果因为害怕事后受到责罚就畏首畏尾的,这种人还练什么功夫?”
这番话虽然有些挑事儿的嫌疑,但也并非全无道理。而且练武之人最是热血,王幼灵的口才也是便利,不过寥寥可数几句,已经让星峰的人们面红耳赤、坐立不安了。
方明第一个跳起来,道:“王……王堂主,我们都不是孬种!你说得对,不能凡事都让师父一个人顶着,铁华欺负我们这么多年,是时间跟他们算算总账了!”
季浩也呜嗷叫道:“小姑奶奶,有你这句话,咱们再怂下去,还是男人吗?不说了,下面带蛋的都跟老子去铁华啊!”
一旁的丁晓脸上飞红,“呸”了一声,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难道老娘下面没蛋,就去不了那铁华武馆了不成?”
季浩嘿嘿一乐,笑道:“三师姐,瞅你说的。你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雌,下面没蛋胜有蛋,谁敢不让你去?”
“混小子,去铁华之前,老娘先撕了你这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