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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天子门生曾高志(下)

“大人您……您当然是位为民请命,爱民如子的好官!”书童明渠心里觉得郑怀之确实是位好官,这三年毫无建树,不过是因为当地豪强压得他无法施展罢了。

“哦?”郑怀之却不这样想,在任三年,未有政绩,在京官眼里,就已经和废物没什么区别了。

“大人您不取府库分毫,也不像那些贪官一样勾结世家,搜刮百姓,在我们眼里,您已经是位上上的好官了!”明渠补充道。

这世道已经浑浊到,无为便是功吗……郑怀之心中不知在向何人发问,却无人回答。郑怀之看了眼书童,知道以明渠腹中的墨水,能挤出这么两句已是勉强,便道:

“喊你姜大哥去把那伙人带来。”

姜澄是郑怀之手下的一位将官,对郑怀之忠心耿耿,今夜他主动请缨,要去看守监牢,以免这群“恶徒”生什么事端。

“大人,要姜大哥带多少人马?”书童问道。

“押来就是,惊动的人越少越好。还有,将今天搜出的东西,都取过来。”

丰州城不大,大牢离府衙也不远。

没多久,门外渐渐响起铁链声响,由远及近,门外忽冒出个男人声音:“大人,人带到了。”

“进来吧。”郑怀之朝门外喊道。

门一开,是姜澄在门外:“大人,人犯带到。”

姜澄行礼进门, 朝后面一喝:

“进来!”

铁链声响,五人进屋。

“钥匙给我。”郑怀之朝姜澄命令道。

“大人……”姜澄猜不到太守大人想要做什么,但将钥匙交给他,身后几名恶徒若是来抢,郑大人恐有性命之忧。

“给我。”郑怀之已伸出手来,悬在半空。

“大人,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却被郑怀之打断:“用不着,你回去睡吧。”

“大人!”

郑怀之摆摆手:

“放心,今夜不会有事,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见拗不过郑大人,姜澄只好退出房门,按照郑怀之说的,回房休息,临走前,姜澄朝门外候着的郑明渠叮嘱道:

“有什么事,立马大声呼喊,听到了吗?”

“明白。”明渠点点头。

关上房门,屋内,就只剩六个人,一盏灯,一壶酒。

“这令牌,是何人的?”郑怀之指着桌上的四枚铁卫令牌,向众人问道。

众人都不善于官府打交道,黑白两道,本就不是秉烛夜谈的同路人。

书生往前迈了一步,只道:

“既在我们身上搜出,大人觉得是何人的?”

郑怀之心中一笑,知自己今天是问不出什么实情,盯着莫怜,问道:

“姑娘,莫达冲可是你父亲?”

“是。”莫怜大仇得报,心如死灰,多一个字也不愿讲。

郑怀之自斟一杯酒,热酒下肚,将钥匙抛给书生,道:

“你们走吧,天一亮就出城去。你们的马匹都在后院马厩,兵刃也都在这里。”

语惊众人,按他们原本的打算,最坏也不过是劫持太守,挟太守出城。

皮九爷其实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丰州府衙防备稀松,也奈何不了众人,尤其是皮九爷,他只要近身,便可杀人不见血,灭口无需刀。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欲走,恐有诈;不走,若太守变卦,便来不及走了。

书生为众人一一解开镣铐,众人取回兵刃。

起初,书生从酒坊掌柜处得知金家与新任太守素无往来,甚至铁指门弟子与官府时有冲突,以为郑太守定不会来淌这趟浑水,谁知他偏偏来了,如今,他又要放了众人,就连书生,也实在捉摸不透此人。

“容老头子问一句,大人凭啥要帮我们?”皮九爷怕是疯劲又上来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郑怀之盯着杯中之物,并未瞧皮九爷。

“我也曾想做个好官。然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郑怀之抬手又是一杯,不过两杯酒下肚,看上去却已有几分醉意。

“明渠!送客!”郑怀之朝门外喊道。

小书童进门,见这些江湖人手持兵刃,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领几位侠士寻回坐骑,从后门出去。”郑怀之吩咐道。

明渠两腿有些发软,但大人的吩咐还得照办,只好一步深一步浅地在前面为几人引路,绕行后院。

没多久,送众人出府的明渠回来了,在门内候着。

郑怀之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镣铐,似是下定了决心,朝门外喊道:

“明渠!伺候着!”

明渠忙跑到郑怀之身旁,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

郑怀之提笔填墨,小楷徐书:

……关内道丰州县人金三通,其马受惊,一翁毙,三通自罪,绋棺过城,后自刎于老者坟前,以赎其咎……三通虽犯走马、杀人之罪,然自行伏诛,行事周全,臣职当谳刑,合分善恶……

从后门上了街,刀客就急急朝酒坊行去。

天涯一直在那,她必须在那,只有那才安全。

皮九爷忍不住问书生:“贤侄,若那太守不肯放我们,该怎么办?”

书生说“节度使势大,他区区太守不敢动作,定会息事宁人。”

嘴上尽管这样说,但书生心里,其实也真没什么底气。

“恩公!”

刚出街口,刀客就听到一声颤颤的低喊,抬头一看,那酒坊虚掩着的一块门板之后,站着的正是天涯。

刀客忙奔过去,上下瞧了瞧,确认她没事,才道:“天涯,你没事就好。”

“姑娘,你这封信,可真管用!”门后,酒坊掌柜不知怎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刀客摸不着头脑的话。

白天,天涯在酒坊二楼见官兵围住金府,将众人带走,一阵慌忙,想要冲出酒坊,却被掌柜拦下,几番劝说,天涯终于冷静下来,思来想去,跟掌柜要来纸笔,书信一封,遣街头小儿送至衙门,托小卒呈给太守大人。

那是一封催命的信,却没能递到太守手上。

在丰州太守郑怀之手下,有位从京城贬至此处任司马的小官,叫赵敬。

郑怀之在屋中一直没睡,赵敬也在家中无法安睡。打从他在守门的小卒手上,截到这封信,瞒着太守拆开,便匆匆告病回家,一直在屋内盯着这封信,看到深夜。

赵敬猛地一拍桌子,一咬牙,喊心腹家奴进屋,吩咐道:

“这封信,明日一开城门,便给我递到驿馆去,快马加急,送到京城相爷府上!一定要说明白了,这是给相爷的信!”

待家奴转身出门,赵敬呆呆地望着烛芯,脸在烛光之中已扭曲变形,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老天爷开眼,我赵某转运的时候终于到了!” bVYMCUfs8GShbwre+IwbxyUIHZdSj7nfK9XCJFTNxp4nYHBA/+5/BBH2GwFSbB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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