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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山雪封庄鬼贪酒(二)

“正则……”天涯手死死地捏住刀客的小臂,劝他强忍怒气,不要被这些污言秽语激怒。

刀客的眼睛仍没有从卢方明颈间挪开,一刀,只要一刀,此人的脑袋便可永远地离开他的身子。

庄门处的老仆上前,横在二人中间,将刀客的视线强行从卢方明身上接了过来,慈祥地笑道:

“二位,请上座。”

也不知怎的,盯着那老伯的眼睛,刀客的杀气却仿佛全然被他吸走了一般,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股寒意渗入刀客的眼眶里,一路往下,直直地钻向他的心窝,将他的杀意尽数抽走。

“啊,嗯。”刀客支支吾吾地答道。

唯有一种东西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更胜于己的杀气。

可面前的老者,满面慈祥,红红的鼻头更添了几分憨态,刀客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武人的气息。

“这边请。”老仆礼貌地催促道。

在老仆和天涯的夹送下,刀客才呆呆地入座。

这厅中,除了卢方明和他的一干手下,还坐着满面愁容的沈约礼,以李望舒和杜羲和为首的众青鞘剑客,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一对说不出有什么特征的剑客,还有个虬髯的壮汉。

这时,从屏风后,缓缓步出一位中年男子,头盘发髻,腰横玉带,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可他整个人的姿态,却一派慵懒。

若真要形容此人气质,可以说像极了一只轻轻打着盹儿的老虎。

此人,当然便是九醴山庄现任庄主,刘敬皓。

“谢诸位赏光,”刘敬皓抱拳拱手,视线朝四下扫去,“雷叔,咱们今年请的朋友,只来了这几位吗?”

“只有一位女客未至,其余宾客,都已到了。”回话的是那位老仆,显然,他姓雷。

“也罢,今年这坛酒,少一些人分,我也能多喝几碗。”刘敬皓落座,接道,“今日有旧友,也有新朋,在下刘敬皓,是这九醴山庄的庄主,四十年来所好之事,一武一酒,如今遍取天下佳酿,只为求诸位帮刘某一件事。”

“刘庄主,只要你将‘国士无双’交给我,不管是入朝为官,还是金山银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卢方明立跪起身,未加思索,便向庄主表明自己所求,正是那坛国士无双。

“哈哈哈哈哈。”刘敬皓笑了起来,“卢公子还请不要着急,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今日,请先让刘某一尽地主之谊,来人啊!”

刘敬皓一声,屏风后又列出六个仆人,怀抱大小、形制不一的酒坛,站在雷老伯身旁。

“诸位,这是在下一年前偶然制成的一种酒,我取名为‘陈鸩’,还请诸位一尝。”刘敬皓提笔手书“陈鸩”二字,抬起向众人示意。

仆人之中站出一人,将坛口打开,稳稳地抱着酒坛,稳稳地将金色的酒水倒入众人面前的酒杯之中。

刀客将酒杯拿起,放在鼻子旁边轻闻了闻,酒香并不是十分浓郁,甚至有些淡薄。

“诸位须将此酒在面前放上一段时间,且听在下将天禄宴之事细细地讲一讲。”刘敬皓道。

“俺八方达是个急性子,如此美酒在前,忍不住忍不住!”说话的是那虬髯大汉,他方才端起酒杯,轻舔了一下,便盯着这杯中之物,难以自抑。

“庄主,俺先干了!”说罢,那自称八方达的虬髯汉子,扬手将杯中酒饮尽。

众人还未言语,厅中便响起“啊!”的一声惨叫,那八方达疯也似地在原地蹦跳,手足狂舞不止,舞着舞着,口鼻竟流出血来。

“酒里有毒!”那两个貌不惊人的剑客齐声喊道。

话音刚落,八方达突然愣在原地,以一种诡异的笑容,仰面倒了下去。

“我说过这酒要先放一段时间的。”刘敬皓摇着头,一脸可惜地望着地上的八方达。

不只是那对剑客,在场众人,都将酒杯缓缓地推离自己,只是身为客,出于敬或畏,无人摔杯。

“都说这九醴山庄的庄主一代疯过一代,看来传言不假。”不知何时,沈约礼端着酒杯,挪到了刀客身边,低声说道。

“去将客人扶起。”刘敬皓朝一旁空着手的小奴吩咐道。

那小奴表情有些扭曲,似是憋着笑一般,跑去扶起八方达的“尸体”,往他背后轻轻一掌,拇指顺着脊梁上下揉了两个来回,再看八方达,长出一口气后,竟然打起了呼噜。

“此酒既取名‘鸩’,自然有其毒性,我之所以喊各位先不忙喝,便是在等此酒中毒性较大的部分沉于杯底,再告诉诸位只取上层清液,这位客人太心急了,但不碍事,歇息几日,便无大碍。”

说这话的时候,刘敬皓一脸得意。

“刘庄主,这剩下的酒,又有什么名堂?”卢方明确实是位场面人,仍气定神闲地坐在那,指着余下的几坛,朝刘敬皓发问。

“哈哈哈哈,刘某还是先卖个关子,只是,我以人头担保,”说着,刘敬皓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六坛酒,都是世上再难寻的孤品。”

“好歹,先让我们知道知道名字吧?”李望舒高声道。

“这倒无妨,来来来,既然这位小兄弟问了,我也就先解开这层遮脸布,让各位有个念想。”刘敬皓抬手挽袖,他的手经年累月在酒里泡着,只是撩撩袍袖,都能带出一股酒香。

“这一坛,乃是汴梁一绝‘项王归帐’。”

话音未落,卢方明身后的郝龙海大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项王归帐,就是寻常百姓,都能托人从汴梁捎来一两坛,刘庄主竟然觉得如此稀奇,可笑可笑。”

“这是初代无名酒坊掌柜,酿的‘项王归帐’。”刘敬皓微笑道。

“什么?”此语一出,郝龙海直接站起身来,指着那坛酒,一脸惊讶,“这酒,在窖内藏了多少年!”

“少说五十年。”说话的,是嗓音厚重的杜羲和。

刘敬皓没再理郝龙海,指着旁边连外面封藏用的土都是血红色的酒坛说:

“嘿嘿,这一坛,是苗岭秘藏‘三邪酒’。”

没人敢吱声。

“此乃渤海名酒‘燕歌还’,此为太一阁阁老谢启私酿‘囚冷翠’,此为江南贡酒‘映蓝山’。”

刘敬皓连指三坛,均为天下名酒。

若后面几坛与第一坛项王归帐有同样的价值,那么这六坛酒,可以说价值连城,千金难易。

“这六坛酒,还不及‘国士无双’三分,但作为诸位赴宴之礼,应是足够了。”

刘敬皓脸上的得意兴奋之情,在昏暗的厅内,愈发让人毛骨悚然。

天涯心想,这六坛酒,怕是刘敬皓拿来买命的。 FGN5IKnJCHOK3PepNJMHGLCXu+unSA5M+zsr7t+unv5ladTlCnWD0rgjeDA8WC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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