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生死存亡关头,您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作为袁兆龙最忠诚的副手郑少成都不认为革命军这点儿兵力能够守住武汉重镇,更别提收复失地了。
袁兆龙认真道:“我再重申一遍,相信我的话,汉口丢不了,大智门丢不了,失去的一定能够夺回来!倘若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何不如举起双手,走出战壕投降!”
袁兆龙一直认为,大丈夫能伸能屈,既能受得了委屈,也不能丢了应有的骨气。
向洋人妥协,是为了能更快的推倒旧时代,本质上并没有改变什么,拒绝向满清投降,是为了捍卫革命者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
虽然武汉已经被冯国璋部队团团包围,但仍然有外界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到袁兆龙的耳朵里,因为旷日持久的湖北战役拖住了清军的绝对主力部队冯国璋,为其他各省份的独立赢取了时间和空间,间接的为南京谈判提供了支援,使得暴跳如雷的袁SK不得不重新坐到了谈判桌前,袁兆龙的努力和坚持并没有白白浪费。
“让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天黑了,北洋军不擅长夜战,撑到天黑,明天早上,我袁某发誓,一定让大家伙们睁开眼睛就看见五色旗飘扬在我们失去的刘家庙火车站上!”
因为有了袁兆龙司令的承诺,革命军再度迸发出了顽强的斗志和惊人的战斗力,甚至与冲进战壕的北洋军展开了白刃战。
蔡成勋部一次又一次不成功的冲击,很快的就被打了下来。
革命军所展现出的战斗力使得这位北洋将军也惊讶,明明是强弩之末,反而硬是将他的部队陷入了苦战当中。
夜色将至,蔡成勋果断收兵,今天的战果很充分,一天连破革命军三条防线,明日一举拿下大智门,不是问题,他不怕革命军的反攻,也不认为区区几百散兵游勇能够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北洋撤军了,这一场战斗的胜利最终还是属于坚守到底的革命军一方,紧绷着的一根神经松下来后,好多人瞬间泄气,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搂着枪支,枕着弹壳,躺在地上疲惫的进入了梦乡。
“又能喘一口气了,活着真好。”
活着的人不由感叹道。趁着这段时间,袁兆龙点了点人头,还能动弹扛枪的剩不到三百人。再不出做点改变,就这一丁点儿兵力撑不住北洋的一次进攻。
“老郑,吩咐你个任务去做。”
袁兆龙向不远处的郑少成招呼道。
“司令,有什么指示?”
袁兆龙道:“挑五十个强壮、灵活、身手好、最好是身上有功夫的练家子,不怕死的弟兄们,集中起来,吃饱喝足,带足武器弹药,今晚上不睡觉了,有大事要干!”
郑少成一激灵,脱口道:“司令,您的意思是袭营!”
有军事家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因为不断的进攻能够瓦解对手的有生力量,迫使对方不会对己方产生威胁,从而达到防守的目的。
一开始,袁兆龙也相信这个说法,当他了解的军事知识多了以后,他发现这个战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万一积极的进攻未能有效的摧毁对方的主力怎么办?
尤其是在己方实力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这个战术还能够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吗?
关键还是在防守!
袁兆龙平时喜欢足球,最恶心的战术是防守反击,面对强大的对手,后防收缩在禁区内,大摆铁桶阵,铁桶阵是全世界的难题,通过稳健铁血的防守,顶住对方球队的疯狂进攻,漫长的比赛,静静地等待着,总会有他们松懈的那一刻,抓住时机反击,边路的快速冲击,将球传中到那埋伏于对方防线上的前锋的脚下,机会,一次就够,一击必中,予以致命的绝杀。
在袁兆龙看来,弱小的革命军能够在大智门承受住北洋军一天的攻击,已经是防守做到极致了,无论是多么坚韧的毅力还是宁死不屈的精神,在绝对优势的碾压下,说什么都是空话。机会是由自己来把握的,把握住机会才会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不管可能有多大,袁兆龙总想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反击需要一把犀利的尖刀,袁兆龙愿意来做这把尖刀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穿北洋厚重的皮囊。
不过多大一会儿的功夫,郑少成将挑选出来的敢死队队队员带了过来。
“司令,突击队全体准备完毕,做好战斗准备,请司令指示。”
袁兆龙很感动,所有人明知道敢死队执行的袭营任务是一项九死一生的死命令,依然有五十位置生死于度外的勇士报名,或许在他们的心里,生死或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袁兆龙看着他们,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武昌城,那里也是狼烟一片。
“同志们,瞧见那里的武昌了吗,那是我们的起点,是革命的起点,也是万民之MIN国的起点。然而革命已经到了死生存亡的关键时刻,大Z统孙先生救不了我们,南京ZF帮不了我们,洋人也靠不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后面是武昌,革命的起点,飘扬的五色旗是我们的信仰,这一刻,我们只能相信自己,封建帝制一定会被终结在我们的手里,革命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
“誓死保卫武昌!誓死保卫国民ZF!拼至最后一滴血!”
士兵们攥着拳头发出视死如归的怒吼声。
“同志们,不要以为敢死队一定是要去送死的,袁某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今天的队伍将会由我亲自带队执行任务,与队伍共存亡!”
“司令,不行!”
郑少成一如既往的提出反对意见,袁兆龙一个又一个疯狂的想法冲击他的大脑,着实是让他吃不消,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袁兆龙的跳跃速度。
“司令,这次绝对不能听您的,敢死队之所以叫敢死队,因为它是一支敢于直面死亡的队伍, 您是革命军的领袖,是革命军的大脑,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要是在战场上有了闪失,湖北革命将会陷入瘫痪,司令,切莫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啊。 ”
“是啊,司令,郑参谋长说的对,您太重要了,像这种送死的活交给我们这群人就行了,您不能去啊。”士兵们纷纷附和道。
听着郑少成诚恳的语气,袁兆龙微微笑道:“来,我问你,明天一旦开战,你觉得以咱们目前的力量,能有多大把握支撑到外省援军支援?”
郑少成黯然。“没有,一成都没有,各地战线都吃紧,就算是有,也是杯水不济,湖北又是主战场,根本就不可能撑到援军支援。”
郑少成还有一句话咽在肚子里没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援军支援,之所以不说,他是怕将士们听了多心,从而影响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