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臣从小就不喜欢医院,小时候对于其他的小朋友来说护士是白衣天使,可是对于他却是噩梦的来源,他最害怕感冒时护士拿着针管对着他的屁股扎针。
“不行。”易松打量了一下靠坐在病床上的祁臣,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住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人服,不过说话的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看来是没有多大问题。
“我可以回家休养的。”祁臣实在受够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你想让你妈妈知道?”
祁臣愣了,看着易松木讷的摇了摇头。
“趁着这个时间你跟我聊聊你在我做饭的时间都干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吧,如过我发现你有一丁点儿的隐瞒,我就立刻向上级汇报你的表现。”
易松非常确定祁臣一定不想让自己受伤这件事情传到礼慧的耳朵里去,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让他安心留在医院的办法。
易松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祁臣再不情愿也得继续待下去,若是真的被他母亲知道的话,肯定会追根问到底,到时候他私下调查的案子就全都被她知道了。
“我去找那个玩家了。”
“然后一路跟踪他到深巷中,被打晕。”祁臣将开头说出来,易松就帮他将过程和结果说出来。
对于他被人打晕这件事情他自己也懊恼不已,要不是他之前发呆了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种结果,说不定他就找到那个玩家想要偷偷去的地点。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比较在意,他盯着易松,直到盯得他浑身不舒服。
被盯得浑身发毛,他用手挡在祁臣的眼前,实在无奈的撇了撇嘴,“我确定我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别这样看着我。”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即使我的手机落在了家里,可上面有的也只有那名玩家的住址而已,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那条深巷是在什么地方,你刚刚从警局里出来怎么会知道那种偏僻的地方,难道我身上有GPS?”
易松似乎早就知道祁臣会问这个问题,他将揣在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摁了几下键,接着手拿着手机边框,屏幕对准祁臣,“这上面有一个地址,是一个匿名电话发来的,我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祁臣将手机拿过来看的更清楚一点儿,短信扼要简明的将他的位置发了过来,他抬头,一脸的迷惑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在家里?”
这也是最让易松感到奇怪的地方,不过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如果他本身精通于网络的话,找到你的手机不成问题。还记得攻击你的人是谁吗?”
祁臣一会儿颔首一会儿摇头的,“我不太确定,我跟踪那个玩家到深巷里,只是几秒钟发呆的时间他就消失了,攻击我的人在我身后,我晕倒前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路灯照在地面上的一个人影。”
他尽力想再回忆起点儿什么,可脑袋上的伤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要一想头就痛,表情痛苦扭曲。
“别乱想了,等你脑袋上的伤好了再说吧。”
“汪汪汪!汪汪汪!”
祁臣歪着脑袋怪异的看着易松,刚才的声音令他有点儿……
“不是我叫的。”易松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首先澄清自己,又指了指被子上的手机。
祁臣半信半疑的拿过手机,是晋易轩的电话,一边接通电话,一边用疑惑探究的目光看着易松,希望他能对这个手机铃声作出一个充分的解释,“喂。”
易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朝着他挑了挑眉毛,轻声的走出了病房。
“祁臣,是我,晋易轩。”
“我知道,有备注。”祁臣希望他不是来说废话的。
晋易轩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我已经找到那家店了,什么时候你们有时间我们见一面然后将东西都还给你。”
一听到纽扣那边有消息了,祁臣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掀开被子,一边歪着头将手机放在肩膀上夹着手机,一边脱掉病人服,换上了自己的那套衣服。
“你还在昨天我们见面的地方等我,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线索找到了对于案件的侦破已经更进一步了,他才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医院。
祁臣刚把衣服换上易松就进来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两个人明明刚才约定好的,祁臣好好的在医院接受治疗,怎么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改变主意了呢?
“我要去找晋易轩,他那边已经有纽扣店家的线索了。”
祁臣整装完毕后就要往外面走,让易松给拦下来了。
“等一等,你的伤还没有好,你留在医院老老实实做检查,我去就行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不用留在医院的机会,祁臣怎么不可能好好把握,“还是咱们两个一起去吧,纽扣是我找到的,我有权去拿回!”说完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易松垂在腿侧的手上,他将他手上的袋子抢过来,“这是什么?”
刚才在祁臣接电话的时候看到易松出去了,打开袋子一看是一顶帽子,“谢谢了。”易松考虑的很周到,帽子戴在祁臣的脑袋上很合适,刚好盖住了那些缠在头上的白色绷带。
将袋子扔给易松就欲从他身边走过去,但衣服还被易松拽着。
“不客气,如果你想从医院里出去,需要向我保证。”
易松很严肃的对他说,他之前答应过礼慧要好好看着她的宝贝儿子,说到就一定得做到,但承诺才没几天祁臣就受伤了,他对此很愧疚,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听到祁臣跟他的保证。
想到这里他回想起来他跟礼慧的谈话内容:
礼慧看着易松一脸严肃而且非常肯定这个问题他即将回答出来的结果,“你想要自由?”
“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换取我的自由。”
“小臣之前跟我过,他会跟你帮助我们破解一些比较繁琐的案子来换取你的自由。”
礼慧的话更像是一种审问,像极了她一贯对犯人的审问方式。
易松说的也很简练,“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我所能。”
“可是我想要的不止这些。”礼慧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她并非是贪心,“你还需要负责我儿子的安全,我希望他能够参与到案件中来,想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但是我希望他不会因为案件受到牵连,还有你与其他人的私人恩怨也不要涉及到我儿子。”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我可以。”
“保证什么?”祁臣也是不苟言笑。
“保证你今后的行动必须得让我知道,而且不能像这次这样擅自行动,晕倒在陌生偏僻的地方,如果我不过去的话,你连自己什么时候死掉的都不知道。”
易松用身体挡住祁臣的去路,他得在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之后放祁臣走。
祁臣盯着他,易松也盯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最后祁臣坚持不住了,他还得赶紧赶到约定的地点,只能服软认输,刚才还很有骨气的跟他对视着,现在却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叹了一口气,“好好好,之后的事情我会跟你商量的。大哥,求你放小弟走吧。”
“……”
祁臣和易松老远就听到了晋易轩的呼唤声,“嗨,我在这儿!”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袋子的零食,边吃边将一个自封袋递给了祁臣,“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放在这个袋子里了。”
“谢了!如果游戏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的。”这次晋易轩可算是帮上他们大忙了,他的确是要郑重感谢感谢他。
“不客气!我可不可以问一问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啊!”晋易轩好奇心泛滥,他在拿到纽扣的时候就很想问了。
“不可以!”
“不可以!”
两个人狠心的话回绝了他。
晋易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侧,然后精明似的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用仅仅三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你们两个是不是特工啊,或者是间谍之类的?”
“……”祁臣和易松皆是无奈相视了一眼,祁臣拍了拍晋易轩的肩膀,将他手上那根未吃完的pocky零食拿过来,塞进了他的嘴里,“好好吃你的零食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阿臣,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两个人一回到家就得到了礼慧的质问,昨天晚上她回家就只看到了桌子上的凉菜,可是两个人却都没有在家里。
祁臣淡定自若,“我们两个昨天去柏铭家了。”
“你确定?”礼慧双手叉腰,身体向前倾,眼睛探视性的盯着他,似乎要识破他的谎话。
“嗯,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给铭子打电话。”
礼慧站直身体,双手环在胸前,“我已经打过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你们两个在洗澡。”
易松暗暗的向祁臣伸出了一跟大拇指,他竟然识破了礼慧刚才的试探,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这么精明,儿子也差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