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不语,也不多时,站起来道:“回皇上,王爷身体康健,只是这两日许是吃多了凉的东西,脾胃稍有虚寒,只需食调便可。”
“噢?你确定吗?”皇上斜眼看向苏落黎,心中不免惊讶。
“臣女确定!”这个时候就像上考场一样,不管你是abcd…哪种选择,总是要有个确定答案的。
皇上萧正昭听罢,嘴角有些不自然。却又不失气度的对苏落黎道:“恩,朕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会儿便予你们结果。”
“诺!”苏落黎心中郁闷,我靠,到底对不对你就不能直接说了吗?
即便心中抱怨,却也无奈。看了一眼萧逸痕后,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
关上门,众人在外同样等的焦急。见苏落黎的神情不自然,心中自然也有了半分猜想。
“哼,要她方才得意!如今怕是在劫难逃了!”众小姐之中偶有清脆细嗓轻声而语。
太子爷萧正虽没有吭声,再见苏落黎倩影时,不禁握紧了拳头。
“胜负未定!父皇尚且不说,尔等如此果断,是想替父皇宣布怎的?”
这一语惊了四座。众人赶紧住嘴,再无多言。
对于太子的言论,皇后倒是没说什么。毕竟是东宫储君,日后是要做皇帝的。如今说几句,也算是提前预习。
秋高气爽,月圆似玉盘。柔柔的照着她的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白皙。
苏琉璃委屈至极,想是方才忍不住发这一句感慨的,就是她了。
房间内。
萧正昭皱着眉头,似乎是觉得这事儿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好玩儿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逸痕正色,这次也同样没有殿上的从容和谐:“皇兄既然明白,这出戏就演下去!若不是今日这出,只怕这些年,我的皇侄大多葬送在这奸狞之人手中了!”
“哼!你不说我自然知道是谁指使的!这么些年,我叫你去其羽翼,如今倒是更为猖狂了!…”
萧正昭在无外人的情况下与萧逸痕说话不会自称朕,没有身份的拘束才更好。
“皇兄,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此话却只能用于弱者。这些年我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南北征战,历练无数。对于恶人,一忍再忍的后果,只会让他不清楚,这天下究竟是谁家的!”萧逸痕俊眉如山峰,眼中更添愤怒。
萧正昭觉得此话在理,点头道:“阿痕说的对,我们萧家的天下,自然也要有萧家的底线!”
“杀鸡儆猴!”
二人相视点头后,戏又一场开演了。
“哈哈哈!”皇上爽朗的笑声在还未出门时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想是已经有了定夺。
见身后跟着的白衣王爷也是只笑不语,丝毫让人猜不透。
一行人打偏殿往正殿行进,见皇上笑声不断,龙心大悦之相,方才连粗气都不敢出的大伙这才稍放轻松。
“如何?”苏碧华确实比苏琉璃要精明,加快脚步来至苏落黎身侧询问。
她却低眉不语,让苏碧华心中忐忑。
“长姐何须与她多话!这傻子定是输的!”为了太子那一眼,苏琉璃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
她是必须死,但不是现在!苏碧华狠狠的瞪了眼苏琉璃,眼中不禁对她厌恶几分。
竟有一种这满口骂苏落黎是傻子的苏琉璃更痴的感觉:“蠢货!你可知对事不对人!此次她若是出了岔头,别说是苏俯,就连姑母都保不住你!”
“我…”苏琉璃无话可说,气的咬牙跺脚。想她今日竟然要同这个狐媚傻子站在同一条线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玉手怕是要将帕子撕碎了,才狠狠的吐出几字:“你最好能行!否则等回了俯,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若是不行,只怕你也回不去!”苏落黎好心给她提醒一下逻辑关系,轻声轻语充满嘲弄。
坐定良久,大殿内鸦雀无声。皇上不语,谁也不敢打破僵局。
慕容弯月见状,再看方才一脸轻松的御医此刻脸上写满惶恐。
略微伸伸下巴活动脸部肌肉后,这才堆挤出一个母仪天下的笑容道:“这事儿本就起于臣妾,却要您亲自处理,臣妾惶恐。”
“此事错不在皇后,何须自责啊!”萧正昭表面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号脉一事并不难,故此,微臣方才趁二位进偏殿诊脉时,避开众人,为苏贵妃娘娘重新号了一脉!”
打众人身后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个字偏高,眉宇间更显一身正气。
“噢?龚侍郎请说!”皇上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萧逸痕想做的事情,必定已然打点好。
“苏贵妃娘娘确实身怀六甲已有一月!”龚侍郎拱手相禀。
御医完全没有想到还能背后来一招,瞬间吓软了腿,扑咚一声跪下,大喊冤枉。
本来饱受疑点的事情经过这么一跪聪明人心知肚明了。
皇上还没发话,怎的就先跪下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瞬间慕容弯月脸都绿了,咬着唇,笑容僵硬有些阴森。
“如何就冤枉你了?”萧逸痕抢言问,白袖一甩,英姿飒爽之气浑然天成。
被这么一问,御医没了言语,只能瑟瑟发抖的回禀:“皇上饶命,奴才只是一时失误,一时失误!”
“哈哈哈哈。”大殿上的皇上发出一阵笑声,若说的是怒意,脸上却带着笑。若说是笑,眼神却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朕还没说龚侍郎到底会不会看诊,也没说到底是你对还是苏家三丫头胜,你这一时失误,又从何说起?”
皇上平日再能忍可在这件事情上,慕容湾月心知,他绝对不会轻饶。粉拳紧握,皓齿轻咬当下决定弃军保帅!
萧逸痕从容不迫的架势不比萧正昭差多少,唇角自然上翘,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折扇,展开半页,清风细柳。
苏落黎无语,如今已入深秋,居然还有自带清凉的,真能装!
“我想在座各位可能有些误会,我与皇兄的意思是,两人都对。”
都…都对?御医已然汗流浃背,又闻此言只觉得一阵凉风从脊柱吹入,森寒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