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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奶奶。”席景笙转头看了看她，又笑了起来，“她很漂亮，是不是？”
郁染：“……”
被人这么当着面夸赞，她不是第一次，但是为什么她分明从中嗅到了虚伪的味道呢？
席老太太眸光沉淀，沉默瞬许，缓缓道，“我记起来了，郁染，莫不是‘宏远’那个郁千崇的女儿？”
“奶奶果然记性一贯很好。”他点头，“您记得没错。”
“那我要是还没记错的话，郁家的姑娘，不是早有未婚夫了，听说还是亲自挑选，一手提拔，如今也接管了‘宏远’的大小事务？”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在郁染的脸上打量，仿佛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来。
坦白说，郁染的心里是有点打鼓的，尤其听别人的嘴里说出自己的那点犯傻的过往，更加觉得扎心。
“奶……”
席景笙刚要开口，可席老太太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奶奶现在不想听你说，想听郁姑娘说。”
“奶奶刚才说的，都没错。”她点头承认，“不过我与傅琰并无实质婚约，也没有举办订婚仪式，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算我的未婚夫。”
摆了摆手，老太太道，“外面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席家从来家规很严，在没正式过门之前，你还是叫我一声老夫人，‘奶奶’，不是谁都能叫的。”
“好的，老夫人。”她其实无所谓，本来不过一场交易。
太过乖顺只会让老太太觉得这姑娘存了心思要讨好她，心里并不悦，但是奈何孙子喜欢，也不好面上太过不去。
看向宝贝孙子，她的口气就缓和了许多，“小九，奶奶也算开明，可以不苛刻那些门当户对，也可以适当放宽条件，但是有一点是不能破的，万不可落人言。你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也可以由得你，唯独夺人妻，不可为！”
“奶奶……”他轻笑，不以为然的摊开双手，“您觉得，凭我今日这般，还有能力与人夺妻么？”
“小九……”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老太太听着还是心疼的，“不许胡说！”
明明是该感人至深的亲情大戏，可郁染却弯下腰，在他耳边轻笑，“九爷，您才貌出众、家底殷实、富可倾城，怎么没有实力呢？”
“你……”看到她这样，老太太很不高兴，刚要发火，却见她将席景笙的轮椅转了过来，朝向她自己，然后缓缓的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
郁染仰着头看他，这种把自己完全放低的姿态，会让人一瞬几乎忘了他腿脚有疾的现实，她柔声细语，“九爷不过身子孱弱了些，却也是人中翘楚，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假以时日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摩挲着，倒是入戏很快。
这几句话，到底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里去，她眼眸微沉，叹了口气说，“好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小九你若认定了，也没什么打紧，不过体面上的事，还是得做周全了。”
郁染看着他的眼神明显愣了愣，对于这样出乎意料的顺利有些不太能适应，她料想自己表现的深情一点，乖巧一点，也是能过这一关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席家老太太对于孙子的宠溺，比传言中更甚。
就连她明明那么不喜欢的自己，都能接纳。
“谢谢奶奶！”席景笙握住她的手，“染染，听见了没有，还不快谢谢奶奶！”
郁染转身站起，“谢谢奶……”
对上她的眼神，勾起唇角莞尔，“谢谢老夫人。”
席老太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小九，你中午要多躺躺，养好精神，身子才能早日好起来。就别在我这里耗时间了，你自回房去吧，你们的婚事……改日再说。”
“周五是个好日子，家里人也最齐全，不如，就选在那日吧？”他倒是直接把日子都给定了下来。
老太太想要推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奈何偏偏又是她的心头宝，唉唉叹气，“好好，都随你！”
他这才笑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奶奶休息了，我先回房了。”
郁染推着他出了房间，老太太坐在房内摇头，不知小九中了什么蛊，那郁家明明上个月才遇到金融危机，摇摇欲坠，这郁染也算是有婚约在身，可怎么就……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方才好像小九的气色都好了很多，气也没那么喘了，难道结婚冲喜，对他的身子真的会有好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选这姑娘，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了。
在席景笙的指点下，郁染推着他的轮椅回到他的小楼，进了房间以后，立刻就松开手，往边上的椅子重重坐下，长舒了一口气，好累！
推轮椅也是蛮累人的，尤其当你心里知道，你明明推的是个腿脚健全的成年人，那心情简直不能更怨怼。
“你怎么知道，这房子里就没有被人监控？”席景笙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
郁染一惊，立刻坐直身体，但是只一瞬，又泄了气往后一靠，挥了挥手，“要是真有，你早就提醒我了，你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一边说风凉话，说明压根儿就没有。席少爷，我快累死了，拜托让我歇一会儿，别耍我了！”
“你这体力可不合格，需要好好操练。”他颇为玩味的说。
她累得虚脱，本来脚就还没完全好，只是不影响走路罢了，现在只想好好的坐一会儿，动都不想动，哪里品味出他话里的深意。
“席先生！我们的条约里可没有操练这一条，你不能乱改合同。”她忿忿的指责完，仰头望着天花板，想想以后要这样推着他到处演戏，也挺累的，是不是应该加点报酬啊？
“真的没有吗？”冷不防，他的脸突然悬空出现在她的上方，吓了她一身冷汗，“哇！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抚着胸口哀嚎，可他却直起身体淡淡的说，“人吓人不算什么，人害人，才真的会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