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会我梅谷拈梅截骨手?”熟悉的怒斥声传来,再一看清楚来人是谁,木子凡气焰全消,眼珠滴溜乱转开始琢磨对策。
这伸手抓张幽然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张幽然的表妹扬心儿,她这会也女扮男装来着。
当初他可是把杨府闹了个鸡飞狗跳,张幽然还提醒他最好不要再遇见扬心儿来着,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遇上了她,这也是张幽然一直没有帮忙动手的缘故。
木子凡只能求助地看向张幽然,这围也只有她能帮忙解得了了。
“表……表弟,你怎么来了?”张幽然赶紧开口岔开话题。
“表姐……哥,你怎么在这里?这几月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回谷了,这正准备回去寻你呢。”
她以开口果然转移了扬心儿的注意力,喜笑颜开地上前抓住张幽然双手,那叫一个雀跃。
如果是两个女孩的话,这么手拉手欢呼雀跃是可爱,两个男的这么手拉手那可就一点都不显得可爱了,旁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把他们当成是有龙阳之好,如避洪水猛兽一般躲远开去。
大唐的风气是相对比较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能接受龙阳之好的程度。
“松手,松手,大庭广众,成……成何体统?”
听到旁边的闲言碎语,张幽然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将手抽回来,拉开跟扬心儿的距离。
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她红脸的样子更是让周遭百姓确信两人是有龙阳之好,三人只好钻出人群落荒而逃,逃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才停下脚步。
“你注意着点,现在咱们都是男人!”停下脚步之后,张幽然狠狠地瞪了扬心儿一眼。
“表姐,别生气了嘛,人家不是忘记现在是装扮的男人了么?”扬心儿也知道自己错了,不过她很清楚要怎么对付这个表姐,一阵撒娇张幽然就已然招架不住,只能无奈地原谅了她。
“你怎么在这呢?”随后张幽然又问道。
“表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竟然没死,还找上门来了!我爹知道我做了这等事气坏了,一直将我禁足家中。”
扬心儿便也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她的经历,最后说得眼睛都有些泛红了,泫然若泣地道:“你也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前些天,我就偷跑出来找你了。”
“没死?哼,算他好运。咱们先回谷里,我们把那畜生的恶行告诉师傅,师傅肯定会收回成命的。乖,别哭了。”张幽然见她都快哭了,赶紧把她拉到怀里安慰。
“更可气的是那个该死的小贼,他竟然对我兄长说那样的胡话,爹爹说我辱了杨家门风。死小贼,臭小贼,千万别让我再看到他,再看到他,我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头,让他吃真正的噬心断肠丸!”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突然转到了木子凡身上,语气中那个恨意,让旁边的木子凡听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躲远了去。
他不动还好,一动扬心儿就注意到了他了,马上又回忆起之前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一改之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噌地离开张幽然的怀抱,对木子凡怒目而视再次发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我梅谷的武功?”
也难怪她会这么激动,这拈梅截骨手是她们的师傅梅君花无邪的成名武学,只授入门弟子,且怎么都不可能传授给她厌恶的男人,木子凡能学得这可就奇了怪了。
这下张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木子凡辩解了,她可是私自传授的,严重地论起来都可以说是背叛师门了。
“不对,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你到底是谁?”木子凡如今习武,形象气质有所改变,扬心儿一眼也没认出来,端详了一会才觉得似曾相识。
“可能是我的脸太普通了,所以姑娘你才会觉得眼熟。”木子凡忙不迭地否认。
“是你,该死的小贼,我要杀了你!”
他不说话都还算了,扬心儿虽然不能从相貌上确定,但是对他的声音还是记忆犹新的,当即听了出来,俏脸瞬间寒霜密布,‘锵’地一声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就要做势拿剑劈他。
“够了。一个女孩子,嘴里哪来这么多污言秽语?成什么体统?”
这时候张幽然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轻轻一拍,出鞘的剑被她强行按了回去,而后目光冷淡地看着扬心儿道:“小凡虽是行事有些过分,但是却是因我们才会这么做,如何能怪得了他?拈梅截骨手,是我教授给他的,回到谷中,我自会跟师傅说明。”
张幽然这个表姐平日对她可是相当温柔的,突然间的声色俱厉,可把她给吓愣住了,眼圈又是一红道:“表姐,你竟然站在他那边?”
“好了好了,表妹,已过之事,便不要再提。现如今我们正处危险之中,不适合与你同行,你赶紧先回谷去,我们会尽快回谷跟你汇合的。”
烦心之事一件件压在心头,扬心儿的这番闹腾极大地消磨了张幽然的耐心,语气中已经颇有不耐之意了。
“表姐,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危险?怎么回事?你赶紧告诉我!”听说张幽然正处于危险之中,扬心儿也顾不得再闹了,焦急地追问起来。
“你别担心,赶紧回谷,我们能够处理的。”刚才的话一出口,张幽然就知道不该说,她很清楚自己这个表妹的为人,虽说刁蛮任性一点,但是却是极重情义,知道她遭遇危险,现在怕是赶都赶不走了。
“小……你说,我表姐怎么了?”扬心儿一再追问,张幽然闭口不言,她也只能寻求其他突破口,张幽然说的是我们,这个我们还能有谁?肯定包括了木子凡。
张幽然不说,木子凡哪敢告诉她,一阵四处乱看就是不接她的话茬。
“你们来扬州,应该也是为了雇船回落花谷吧?那我告诉你们,今天离开的最后一条船已经被我雇了,我单独走了的话,下一批船就得等十天后。怎么,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扬心儿是刁蛮不是傻,猜也能猜出张幽然来扬州的目的。
迟则生变,是这样的情况,木子凡和张幽然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只能将事情经过简要地说给了扬心儿知道。
当然,莫问扇、春满楼等等一些不适合让她知道的细节,被他们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