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跟都督所见略同,他此番来幽州,也是为这幽州之地,只可惜其间频生变故这才功亏一窥。不过都督对幽州极为重视,不会轻易放手,且之前都督得到消息,丽景门已经秘密派人潜入幽州,统领在此时行事,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蒙哥应该是听出了杜元义的试探,略作犹豫之后,对张致远在幽州的具体布置一语带过,只是提醒杜元义丽景门已在幽州。
之前他可是被张致远倚为心腹,张致远对针对幽州的计划,全然没有隐瞒他,如果他把心中所知全说出来,那张致远针对幽州的计划就满盘皆输了。
如果杜元义不顾之前答应的两不相帮,执意要问的话,他还是会把所知的全部道出,但事后他就只能一死以偿张致远对他的恩情。
“无妨,很快丽景门就顾不上这里了。”
到了现在蒙哥还是一口一个都督称呼张致远,杜元义又怎么会不明白蒙哥也是试探他,比起重新让蒙哥归心,甘心为木子凡效死力,张致远在幽州的布置可就显得无足紧要了。
丽景门可不知道他也在幽州,此来的目的,是为了稳定并设法把幽州抓牢,那么张致远在幽州的布置,自然会牵扯丽景门很大的注意力,对他可是一个极佳的掩护,让他可以从容布置。
待到双方即将分出胜负,那时双方即便不是两败俱伤,也总会伤些元气,那时自然是他这个渔翁得利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豫州那边越王不久就会举兵,作为武曌最信任的爪牙的丽景门,必然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豫州那边去。
听他没问起关于张致远计划的半个字,蒙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好了,事不宜迟,算算时间,迎春应该已经离开豫州了。你二人立刻赶去与她汇合,带一半人手去营州,全力打探少主的消息,此次绝不容有失。”
看到蒙哥这副模样,杜元义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也不再多耽搁下去,对一旁的老胡吩咐道。
“是!”老胡看了旁边的蒙哥一眼,他虽对杜元义如此容易就轻信蒙哥有些担忧,但不敢违背杜元义的命令,只能上前领命。
“统领,迎春……迎春……她……”听到薛迎春的名字,蒙哥先是一愣,而后脸上迅速挂满了惊喜之色,连忙开口询问。
“迎春现在如何,你见了她不就知道了?你家人那边,我会尽快派人去青州查探的,放心。”
看着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蒙哥,杜元义轻笑了一声,这蒙哥和杜元义,当年在他手下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暗通款曲了,只是后来太子死后,丽景门构陷是羽卫毒杀太子,在混乱的激战中两人失散这么多年。
若是没有合璧宫之事,想来这两人如今应该早就是成双成对了。这也是他还能信任蒙哥的一个重要原因。
目送老胡和蒙哥离开,杜元义这才率领其他部属,纵马离开被熊熊烈焰团团包裹的梅谷。
……
……
青州为古九州之一,地处海岱之间,右有山河之固,左有负海之饶,地理位置优越,历来都是各朝都会之地、战略和军事的重镇。
青州城则是青州腹心所在,张致远的都督府自然是设在这里。
通往青州城的官道上,数辆沉重的大车组成的车队,车队前面竖着一根大旗,大旗上书着长丰镖局几个大字,正往青州城方向赶着。
知道的都明白,这是长丰镖局押的镖。这长丰镖局,在这青州颇具威名,等闲宵小也不敢轻易打长丰镖局押送的镖物的主意。
车队领头的是一个容貌俊朗文质彬彬的青年公子哥,还有长丰镖局的总镖头郑长丰。
“叶公子,还有五十里就到青州城了。”郑长丰没少押运过往来青州城的镖物,对这一路熟悉的很,眼见快到青州城了,他笑着对身边的公子哥说道。
“这一路辛苦总镖头你了。”这位叶公子正是赶在杜元义之前,逃离落花谷的谢鳞风。
他之前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能抽调的银钱都秘密藏在港口,知道落花谷已经保不住了,他果断地就带着这些钱财,冒险乘坐海船出海赶来青州。
除非是早有防备,根本不可能把他截下来。
“叶公子客气了,若看得起老夫,叶公子就叫我一声老哥哥吧。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如有需要长丰镖局帮忙之处,尽管来长丰镖局找老夫便是。”
虽说这长丰镖局在青州的信誉不错,但毕竟运送的是这么大一笔银钱,唯恐途中生变,之前在长丰镖局,谢鳞风就已经亮过身手了,不然郑长丰总镖头可是不轻易接镖的,这一路上郑长丰对他也自然是十分客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总镖头,啊,郑老哥,你也别叫得那么生分了,就叫我的表字乘风吧。”
如今谢鳞风只身影单,长丰镖局这种地头蛇,结交一番总有用得到的地方,他当然不会拂了郑长丰这点脸面,笑着拱手回了郑长丰一礼笑道。
“好好好,那老哥我就托大,叫你一声乘风老弟了。”
郑长丰顿时眉开眼笑,走镖的,自身武功要够不说,还得卖的开面子,那么就必须结交一批厉害的朋友,谢鳞风这样的年轻高手,他遇到了怎么会放过这个攀关系结交情的机会。
“难怪都说,要想吃饱饭,围着青州转,青州不愧是富庶之地,百姓都比我们营州百姓要富足许多。”
这一路过来,青州这里的百姓,精气神可远比幽州百姓好不少,至少各个应该都能吃饱,才能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
“这可不能光归功于老天爷,若非是我们青州有张都督这样的青天老爷,恐怕青州百姓,也不会比营州的百姓好多少。”
听到这话,旁边跟着的副镖师,也就是郑长丰的儿子郑文成,接口自豪地说道,说起张致远的名字,他还满脸崇敬地对旁边用力一拱手。
郑文成不是第一个,一路上谢鳞风接触过的青州人,谈起张致远无不歌功颂德,个个对他都是无比崇敬。
谢鳞风可比这些青州百姓了解张致远的为人,他可不觉得张致远是个悲天悯人,一心为治下百姓着想的人,对治下百姓仁慈,无非是他用来获取民心的手段罢了。
如此,谢鳞风对于张致远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也有了些猜测,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张致远所心中所图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