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先生,张致远坐回原位闭目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额头,仔细回顾了自己在这次计划中的决策的疏漏,脸上不由泛起意思懊恼之色,喃喃自语着:“早知如此,当初何不真心招他为婿。”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道:“不,时间过于仓促,不如此变数更大。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佑吾,徒呼奈何!”
张致远是个极为果决的人,没有沉浸在懊恼的情绪中太久,很快就睁开了双眼,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凌厉,大声喝到:“来人!”
“在!”听到他的招呼,门口守卫的侍卫立刻快步进入寒梅殿应命。
“去地牢把谢鳞风带来!”得了他的命令,侍卫立刻领命离开,一会的功夫,谢鳞风就被带来了殿上。
张致远为了不让人察觉自己跟谢鳞风暗中的勾连,他一直将谢鳞风跟那些死硬的落花谷门下一起关在地牢里。
他这么做还有着另外一番心思,是想通过这样的做法,看看谢鳞风是否能达到他的要求。
结果很让他满意,他还真没想到,谢鳞风倒是有着一副不错的口才,再加上落花谷三代弟子中,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短短几日时间,竟然就收拢了地牢中的众落花谷门人,让那些落花谷门人以他马首之瞻。
谢鳞风能有这样的能力,他当然更属意将落花谷交给谢鳞风来帮忙打理。
“见过大人。”谢鳞风还有着不错的演技,进来之前,还装着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进来之后就赶紧上前给张致远见礼。
“坐下说话吧。”张致远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比了比旁边放着的一张椅子。
“在大人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小人站着便好。”
几日的牢狱生活,让谢鳞风更深刻地感受到了,以往所不重视的自由是多么美好,清楚自己根本无力抗衡张致远的权势,他也只能老实地妥协服软。
他的态度让张致远甚为满意,便也没有再多劝,任由他站在大殿上。
这时,又有一人被侍卫带了上来,谢鳞风扭头一看,竟是自从回来梅谷,就再也未曾露过面的司马鳞空。
他身上的穿着还挺光鲜,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苦,但脸上神情却是憔悴不堪。
“小人给大人请安,不知大人找小人有何吩咐。”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梅谷的变故,看到张致远,脸上立刻爬满了谦卑的笑容,赶忙上前匍匐跪地,脸上满是讨好和谄媚的笑容。
论气节,这家伙比谢鳞风更甚,至少谢鳞风进来只是对张致远拱手行礼,可没有一上来就跪倒在地。
司马鳞空的出现和他的表现,让谢鳞风心中顿生几分危机感,不过想到张致远没有将司马鳞空关在地牢,他又稍稍安心了几分。
两人的表现都在张致远的眼中,谢鳞风还算镇定的模样,让他又更满意了几分。
“想来你应该也猜到一些了,我原本是打算,让司马公子来坐这落花谷的谷主之位。”张致远没再去关注司马鳞空,微笑着对谢鳞风说道。
司马鳞空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爬满了恐惧之色,赶紧跪爬着往张致远身前爬去,边爬边焦急地说道:“大人开恩,小人愿做大人的一条狗,为大人鞍前马后效力,还请大人开恩呐!”
张致远随即低下头来,看着惊恐地跪伏在座下的司马鳞空,又抬头看了谢鳞风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谢鳞风哪敢面和他对视,赶忙偏开目光,不过他也略猜到了一些张致远的意思,闭上双眼紧攥着双拳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快步冲到跪伏着的司马鳞空背后,运足内气奋尽全力狠狠一拳就砸在司马鳞空背心处。
论武功司马鳞空比起现在的谢鳞风可能还略胜一筹,但他此时满心都是恐惧,哪还有心防备身后的谢鳞风。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被谢鳞风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背心,顿时惨叫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扑到在地,一拳击中谢鳞风没有停手,一拳重似一拳地猛砸司马鳞空的背部。
直到砸得司马鳞空再没半点声息,他这才停下已经满是鲜血的拳头,缓缓起身跪倒在张致远面前拱手施礼:“此等反复小人,大人用他也用得不安心。麟风日后愿忠心耿耿为大人效死力。”
“本官何时令你杀他的?”张致远淡淡一笑,谢鳞风脑中电转,努力琢磨着他脑中所想,少顷,他跪直身子,抡圆了‘啪啪啪……’用力掌自己的嘴,边打边道:“属下无状,在大人面前放肆,请大人恕罪。”
“好了,你果然很聪明。”张致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折服谢鳞风,见他如此乖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开口让他住手,有甩手丢出一瓶药。
这药正是花无邪的独门毒药噬心断肠散,在花无邪的秘库中,他找到了这些毒药,还有配方和解药的配方,倒是正适合用来控制谢鳞风用。
没有东西掣肘谢鳞风,他可也不敢放手委以谢鳞风重用。
知道无力反抗,谢鳞风果断地拿起药瓶,一口将毒药灌下,这可就更让张致远满意了。
“你是个聪明人,多的就不用本官再说了。男儿所求,无非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本官能给你的,远胜于曾经的谢家。”
“属下明白,如今谢家只剩属下一人,将谢家香火延续下去,才是家父在天之灵想看到的。”谢鳞风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接口回答。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张致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在牢中做得不错,牢中的人,便是你日后经营落花谷的根底,你可想好如何安抚他们了?”
“请大人放心,经过几日的牢狱之苦,多数人已经清楚了朝廷的威势,属下已经答应他们设法与朝廷周旋,保全落花谷。一旦事成,他们自然会归心属下。”
谢鳞风不称大人而称朝廷,表明没有暴露张致远的身份,也表明已将落花谷门下的仇恨转嫁到了朝廷那边。
“好,好,很好。不日本官便要暂离幽州,本官已为你准备了一些钱银,足够落花谷一段时间度用,你可以此收揽人心。”
他的应对很是张致远满意,连道几声好,又掏出一面截断的玉玦交给他道:“日后自会有持另一半信物来找你,所传之令你可不有半点怠慢。”
“是,属下谨记。”谢鳞风赶紧施礼伸手接过玉玦简单地打量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好了,你这便下去准备吧。”交代完,张致远闭上双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是,属下遵命。”话虽说这么说,但谢鳞风却是满脸的犹豫,没有动步离开。
“还有何事?”发现他没有离开,张致远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