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张幽然开口为酒长老等人求情,她深知张致远的性格,并没有渴求太多,只是想求张致远放众人一条生路。
“先把这些吃了,再谈。”张致远笑了笑,不容商量地将一份刚送过来的食盒递过去。
张幽然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食盒,取出食盒中的一碗粥勉强喝了半碗,这才再次开口道:“爹,求您饶了他们吧。”
张致远笑了笑,反问道:“你可有想过,爹饶了他们,他们可会饶了爹?”
“您……可以……可以……废了他们的……武功。”事态发展到这样的情形,张幽然清楚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情形了,涩着声将心中所想道出。
“好,为父便依了你。”张幽然这么说,多少还是偏向自己一些,张致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缓缓地点了点头。
“多谢爹!”张幽然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终于浮现几分喜意,连忙向张致远表示感谢。
“且听为父说完。”张致远轻抬右手,打住她的话道:“为父可以放过他们,但你须得先告诉爹一件事。”
“爹爹,请说。”张幽然点了点头。
“你师傅藏宝之地,你可知晓?”
张致远开口问道。
为了取信花无邪,他可是将莫问扇让给花无邪收藏的,花无邪死时可没有告诉他莫问扇的下落,他这几天,都快把梅谷翻遍了,也没有找出花无邪存放莫问扇之处,这才会有此一问。
自从得知张幽然是自己的女儿之后,花无邪对她的信任已经达到了极致,连她存放重宝的秘库也没有对张幽然隐瞒,否则张幽然也不可能能将莫问扇还给木子凡。
只是她很清楚张致远目的也是莫问扇,如今莫问扇已经回归木子凡手中,找不到莫问扇张致远又怎可能轻易放过木子凡他们?这下她可就大感为难了。
暂时没抓到木子凡,莫问扇总要掌握在手中才行,张致远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了,见她沉默不语不由焦急地催促道:“如何?”
“好,不过,女儿希望,能亲眼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会将秘库所在告诉您。”张幽然狠狠一咬牙,决定欺骗张致远一次。
酒长老等人尸骨已寒,木子凡则还没有抓到,张致远上哪去放他们,只能眉头一皱佯怒道:“你竟然不相信为父?”
“请爹爹见谅。”张幽然垂首行礼没有反驳。
“罢了,为父也不瞒你,酒长老、王乘风和朱三娘都已经战死四方谷。而木子凡、心儿还有那个胡仙儿已经脱逃。”
眼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张致远皱着眉头略作沉吟道:“但我可答应你,厚葬他们,也不再追捕落花谷门下,也算是全了你的道义。”
张幽然满脸木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很显然,她同样不相信张致远这番话。
见她如此回应,张致远心中无比恼火,皱眉沉思了一会道:“你若是不信为父,那为父就让你去见见酒长老,和你能相信的人吧。”
“大师姐,请跟我们来。”说完,张致远转身离开冰室,不一会,两名原寒梅殿门人来到冰室,战战兢兢地对张幽然行礼,一左一右搀着她离开冰室。
张致远在冰室外等着,等张幽然出来,一行人便来到梅谷刑堂监房。
不听话的落花谷门下都被关在此处,酒长老和朱三娘的尸首也停在此地。
张致远倒也没有凌虐他们的尸首,将他们的尸首用棺木收敛在一间监房内,时值冬季幽州天气寒冷,尸首保存得还好。
领着张幽然来到停放尸首的监房,张致远指了指棺木道:“他们都在这,王乘风的尸首如今悬于蓟城东门示众,我已命人去将他的尸首取回。”
张幽然怔怔地看了看两人的尸首,甩开搀扶自己的人,噗通跪倒在两人面前,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额头都被叩破流出殷红的鲜血,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们的歉疚。
她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承认错在张致远这边,不由得让张致远大感难看,不过也没有阻止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意,随后微闭双眼,眼不见为净。
“其他人的下落,你可以问他,便知为父可有虚言欺瞒你。”等张幽然叩拜完酒长老两人,张致远指了指另一间监房。
“狗官,有种杀了老子!”监房里关着的人是谢麟风,见到他父女二人前来,当即怒不可遏地扑过来,隔着监牢栏杆对张致远疯狂咆哮。
张致远冷冷地撇了谢麟风一眼,迈步走开了去,留下张幽然跟谢麟风说话。
“谢师兄,是麟幽对不起你们,麟幽愿以一死谢罪。”张幽然惨然一笑,又一次跪倒在谢麟风面前。
“你若死,落花谷所有人都要为你陪葬。”张幽然心萌死志,张致远可是被吓得不轻,连忙开口打消她这个念头。
“谢师兄,麟心、麟成他们现在何处?”张幽然闻言浑身一颤,也不敢再提此事。
“哼,别叫我谢师兄,我当不起。”
谢麟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扭头带着满脸恨意看着张致远,狞笑道:“还好,还有麟心和麟成,狗官,你等着,以他们的天姿,总有一天他们定会来取你狗命的。”
听说木子凡成功脱身,张幽然心头稍稍一松。
张致远无声冷笑,迈步上前强行搀起张幽然,带着她离开监房。
“为父,可有骗你?”离开监房,张致远便对张幽然说道。
张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对谢麟风的话还是相信的,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爹,你如肯放过落花谷,你想知道什么,女儿都愿意告诉你。”
“为父也是身不由己,朝廷要诛除王乘风这些难以控制的隐患,除他们必须铲除之外,余者可杀也可不杀。”
“等我离开幽州之时,便令人放了他们。但现在不行,现在放了他们,免不了又是一场血战。”
这本就是张致远计划的一环,他故作为难地沉吟了好一会应承了下来。
“师傅的秘库,就在冰室之中,女儿带爹爹去,但求爹爹言而有信。”
张幽然一直也不太清楚张致远为什么要对付落花谷,张致远将黑锅丢给朝廷,听起来倒也合乎情理,张幽然也信了几分,这才终于松了口。
她终于松了口,张致远心中暗喜,赶紧带着她回去冰室,张幽然在冰室一角摸索了一番,启动暗藏的机关,一阵机簧声响起,机关所在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后面隐藏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