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如此软骨头的表现,顿时引来满堂的轰然讥笑,梅谷中人也是大感颜面无光,虽碍于花无邪的颜面不至于当面讥讽,但看张致远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张致远对四周的讥笑声置若罔闻,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他敢现身,就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些的准备。比起他所谋划的事,这点讥讽嘲弄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一旦他成事,今日嘲讽他的人,便得老老实实地匍匐在他面前,为今日所为付出足够的代价。
“家父从青州赶来,一路舟车劳顿状态不佳,您老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难免有辱您老名声。”
他能隐忍,张幽然这个做女儿的可没法坐视,上前一步对酒长老抱拳施礼:“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老若有意指点家父的武功,小女子早已得了家父的真传,愿以身代父请您老指点。”
她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有礼有节,一下子就堵住了酒长老接下来的挑衅,也顺利地缓解了张致远的尴尬。
张幽然不过一后天四层的小辈,且还是个女儿身,酒长老可也豁不出老脸拿她出气。一时间被她的话堵得可是很不舒服。
这时,木子凡也上前一步,对张幽然抱拳行礼说道:“麟幽师姐说笑了,我师傅德高望重,怎会以大欺小?既然麟幽师姐说了有事弟子服其劳,那就由师弟我来领教一下,麟幽师姐的高招吧。”
“也好,我这徒弟跟我时日还短,学艺也不精,由他来领教你张家武学,倒也合适。”酒长老气乐了,伸出一脚就踢在木子凡的屁股上,将他往踢向擂台方向去。
这小子说什么德高望重,看似是在捧他,实际上压根就是在帮张幽然用话拿捏住他,这是怕他真不顾惜脸面答应张幽然的请求出手。
这下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木子凡在整个落花谷的名气不小,但他之所以会有如今的名气,完全是因为他是这神秘莫测的酒长老的徒弟,至于他本身武功如何,知道的人甚少。
各谷门下对他感兴趣,想通过挑战他来窥探一下酒长老底细的人可不少,能事先观摩到他跟张幽然战上一场,他们当然不会不乐意。
突然被踢出高台,木子凡惊得在空中手舞足蹈,好在他很快镇定了下来,迅速找回了平衡,扭腰用力凭空借力一个空翻,稳稳当当地落在擂台上。
动作虽然谈不上好看,但是这其中的一番应对,也足以体现出他的临场应变能力和不俗的身法修为,倒是让谷中众人对他多高看了一分。
站稳落地,木子凡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快,这可就要出丑了。
他上到了擂台,张幽然也腾身而起飞落擂台,动作可比木子凡要飘逸、漂亮得多,顿时引来了大片的喝彩声,张幽然生得漂亮,武功还高,在落花谷年轻一辈弟子中可是极受欢迎的。
“梅谷,张幽然,请指教。”两人相对而立,张幽然眼神淡然没有半点感情波动,就仿佛对面站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酒谷,木子凡,师姐请了。”她的态度,让木子凡心中一酸,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一礼,暂时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擂台比斗上。
刚才的对峙,让这次擂台比斗兴致变成了,酒长老和张致远的变相较量,他可不想给酒长老丢脸。
“两位,擅使刀,还是剑?”两人互通了姓名,擂台下,负责监看比武的一名执事询问两人。
“剑。”
两人都擅使剑,问明之后,这名执事便将两柄木剑丢给他们。
以往的三谷大比,也是三谷之间仇怨的宣泄,用的可都是真刀真枪,每年的比斗都是血腥无比。
不过这次的大比,王乘风亲自现身,还定下了调子点到即止,刀剑也就换成了木质的。
木子凡接过木剑掂了掂,分量不比真刀剑差多少。
“慢着,王乘风啊,以老子看,这场就不计生死了吧。”这时酒长老突然对王乘风开口说道。
他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主,木子凡刚才竟然帮张幽然拿捏他,他又怎么会就这么算了?他当然知道木子凡对张幽然下不去狠手,但张幽然却是未必做不到。
他是像要用这种极端手段,看能不能逼迫木子凡在生死之间做出改变,为求生杀了张幽然。至于事后木子凡会不会恨他,他可真不在乎,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会是寿终之日。
能在死前把木子凡的心性给扭转过来,这对他日后行走江湖不无好处。
木子凡一听,头皮立刻就紧了起来,看着张幽然的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张幽然脸色依旧淡然,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是想些什么。
“酒师伯,张师侄和木师侄都是年轻一辈中的栋梁,损了哪一个,对我落花谷都是莫大的损失,还是点到即止吧。”
王乘风和司空绫一直在耳语着,想来该知道的事情,他应该都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是作何想,并没有同意酒长老的提议。
酒长老也没有坚持,无谓地一摆手,重新瘫回座位上大口喝酒。
“请了!”木子凡不愿意先动手,张幽然低喝一句,一个弓步上前,手中木剑闪电般刺向木子凡持剑的手腕。
第一剑不攻要害,这是她不屑于偷袭,旨在提醒木子凡动手了。
木子凡仓促之间移步闪身避过剑锋,持剑横驾将攻来的剑格开。
双剑交击,只听轰的一声打响,交击处劲气四散,扬起了地面大片的泥尘。
“你又进步了,刀剑无眼,打起精神来,不要让我看轻你。”
木子凡虽是仓促之间接招,却也并没有吃多少亏,只是后退一步就稳住了身形,张幽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是她近期武功又有了些进步,怕是连让木子凡吃这点亏都做不到。
说话间,她又再次展开剑招,剑尖吞吐虚实不定,幻化出道道剑影,四面八方攻向木子凡各大要害。
木子凡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摒弃心中杂念,专注于眼前的比斗,他是有进步,但张幽然也同样进步不小,失了先机,他顿时被逼得见招拆招稳固防守。
张幽然占据上风,这可是落花谷年轻一辈所乐见的,四方谷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今日,无论发生什么,我定会竭力护你周全。”
比斗中,张幽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闻言一愣,剑招也因此停顿下来,稍一停顿,剑上一股巨力袭来,手中木剑顿时脱手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