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生不在,坐镇谢家的最强者,就是谢家老管家。他跟谢无生修为相若,都是差一步就能凝气成罡,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
此时他正在房间里行气修炼,黑衣人蕴含着强横内罡的声音响起,便扰乱了他的行功,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也顾不得查看体内伤势,他便快步去往门边,将对外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马上就看到了外面的血腥一幕。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脑中念头电转,这帮黑衣人各个修为不凡,就算他挺身而出,也只不过是多个冤死鬼罢了。
他略作思量,便放弃了出外抵御,转身往后飞身穿过窗户往后方去。
谢家主宅住的都是谢无生的家眷,守卫力量也是最强的,抵挡一点时间是没问题的。谢无生的夫人罗氏是个不会武功的平凡人,带上这么一个平凡人,他也别想逃出生天。
“陆管家,这是怎么了?”他才刚穿窗而过,就碰上了他要找的人,只穿着一身内衣,手中提着宝剑的谢鳞风。
罗氏他是救不了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设法保全谢鳞风这个谢家独子。
“跟我走!”
来不及解释这么多,陆管家一把抓住谢鳞风的手,半拖半拽地将他拉到谢家祠堂,一扭祠堂墙上的一个圆环,祠堂地板顿时裂开一个可供两人通行的地道入口,他拉着谢鳞风进入这个地道,又从内部将地道入口关闭。
做完这些,陆管家的脸上血色退尽,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瘫倒在地上。
行功时被惊扰是习武的大忌,也是谢家平日里平静惯了,他浑然忘了这个忌讳,被黑衣人一声大喝惊得气血逆流,本就受伤不轻,再又强压着伤势带谢麟风逃跑,就更是雪上加霜,这会哪里还能撑得住。
不过饶是瘫坐在地上,他也死死拽着谢麟风的手,生怕他冲出地道去。
“陆管家,陆管家,这是怎么回事?你快放手,我要去救娘亲!”他的力气极大,谢麟风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得,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
“来人……是一流高手……出去……徒然送死……谢家就你这么一个独子,少爷……三思!”陆管家死命拽着他,艰难地开口劝慰。
“走开!”听闻母亲有危险,谢麟风龇目欲裂,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抬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在陆管家身上,这种状况下,他哪还懂得留力,陆管家再次口吐鲜血。
甩开陆管家,谢麟风转身就要打开机关出地道,陆管家狠狠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个鹅蛋大小的铁球,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打在谢麟风后脑勺上,谢麟风眼前一黑轰然倒地,击倒谢麟风,陆管家凭着最后一口气,从身上摸出一物口鼻溢血身死当场。
……
……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好个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人诚不欺我!兄台,来满饮此坛!”
木子凡醉眼惺忪地坐在自家屋顶上,手抓着一坛酒,竟在对着自己的影子敬酒。
屋檐下摔碎的酒坛已经有不下二十个了,这都是自他从张幽然那回来之后喝掉的,从白天喝到晚上彻底喝醉了。
“这才对嘛,只有喝醉了,才能真正领会到剑醉乾坤的精要,来练一遍给老子看看。”
也不知道酒长老什么时候来的,他半点没阻止木子凡的意思,反而对他的醉酒大加赞赏,说完他甩手将一柄剑丢出。
木子凡丢开酒坛长啸一声,飞身抓住空中的长剑,脚刚沾地,漫天剑光就从他手中挥洒出来,就如酒长老所说,真正醉了,才能领会到剑醉乾坤的精要。
每一招都比之前更挥洒自如,隐隐达到了突破招式限制任何一剑都可成招的地步。
酒长老在一旁看着抚着颌下长须,脸上挂满了满意的笑容,直至今日木子凡的剑招才算是勉强能入他的眼。
“梦醉乾坤恍前生!”剑招终了,没了之前使用梦醉乾坤还需要催动内气蓄力旋转,接上一招一气呵成,带着雷霆之势朝酒长老射去。
“小白眼狼,老子辛苦提点你剑法,竟还对老子出手!不过,总算有点意思了!”
酒长老今晚的心情不错,笑骂了一声飞身而起,闪电般探手捏住剑柄,仅靠两根手指就制住了长剑的飞速旋转。
不过,长剑是被他捏住了,剑锋上凝聚的剑气还是‘刺啦’一声炸开来,竟是将他身上的衣物斩开了几道口子。
这可是木子凡凝聚了全部精气神的一剑,施展完之后,他踉踉跄跄几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仰头栽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臭小子,还要老子来伺候你!”看着倒地熟睡的木子凡,酒长老又骂了一声,飞身上前,将他提起送回了他房间的床上。
“师……傅……你认识……我爷爷。”安置好木子凡,他转身就要走,这时木子凡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
酒长老眉头顿时一皱,脚步随即停顿下来,默默地站了一会开口道:“若你爷爷姓杜,那老……我应该是认识他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中浮现缅怀之色,说完就再不停留迈步出了房间。
只可惜,木子凡是在醉梦中问出的这句话。
一夜无言,难得的,木子凡直到日上三竿,才揉了揉朦胧的醉眼醒转过来。
他提供给酒长老的都是市面上最好的酒,喝多了也不怎么上头,再加上武人身体卓绝,只是晃了几下脑袋,他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起床便感腹中饥饿得紧,他下意识地开口吩咐道:“月儿,有粥……”
才说半句,他就反应过来,他这次可没有带着古月儿一起回谷,虽然相处的时日没多久,但他是真适应了古月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没办法,酒谷都是一帮糙老爷们,也没几个会照顾人的,他只能自行起床洗漱,并准备给自己熬碗肉粥解解腹中饥饿。
“师叔,师叔,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正当他在生火起灶的时候,何化东火急火燎地从门外冲进来。
“怎么了?”木子凡麻溜地将米和肉下锅,并将锅盖好,拍拍手上的柴灰,回头看着他问道。
“谢……谢……长老一家……被人灭门了!”听完他的消息,木子凡脸色剧变,身法一动就到了何化东身前,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扯到面前来,惊怒交加地喝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