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叶氏不说话,只是哭,哭着哭着一副要晕厥过去,又没有晕成的样子,看的大家心都跟着提起了。
夏裕的心早就被叶氏影响的起起伏伏,七上八下,跟油锅里煎了似的,见叶氏如此,当即对着夏童生道:“爹,娘,分家吧。”
夏裕脱口而出,却并没有后悔,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失言,因为叶氏的嫁妆丰厚,再加上他这个儿子怎么也能分到几亩田,又有叶氏娘家支持,叶氏的绣活,夏裕一时也有了底气了。
“四弟,你说这什么话,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你这想法要不得。”老大夏粮开口了,现在最不想分家的就是他了。
“大哥,但也有句话,树大分支,族大分家,就是分出去了,你也还是我大哥,爹娘也不是我爹娘。不然如今玉红身子重,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嫂嫂们也忙不过来。”
夏裕这话,夏枯草只想冷笑,夏家的话什么时候不是她爹娘干的,嫂嫂们?她怎么不知道小刘氏和方氏做了什么了。
不过夏裕想分家,夏枯草却是非常乐见的,甚至心里非常的高兴,要是四房能分家,她们三房也能顺利分家了。
见柳氏脸上明显的喜意,夏枯草忙扯了扯柳氏,让她注意一下表情,不然若让人看到柳氏因为夏裕提出的分家而面露喜色,那可是捅马蜂窝了。
柳氏一顿见夏枯草的脸色,这才意会过来,忙垂着头小心地掩藏自己的表情。
夏枯草见此心中庆幸这会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三房,她娘的心思太容易看懂了,看来她得盯着她娘才行,不然被刘氏和小刘氏她们发现,又是一大麻烦。
夏枯草上辈子七岁前在夏家过的不好,八岁后又到养父母家也是干死干活的,九岁后还差点被卖进楼里,最后被严家卖做童养媳,十五岁严猛一死又被婆家卖到何家做粗使烧火奴,还是签了死契的,可以说一辈子都在人脸色下生存。
八岁……,夏枯草想到这里顿了一下,现在她就是七岁了,明年就八岁了,看来还是赶紧分家,不然到时候她们姐妹仨人又得被送走了,现在刘氏心里可从没有放弃送走她们姐妹仨人的。
眼前,夏家一家人因为分家这两个字,表情都凝重了。
老二夏富也朝着夏裕瞪眼,“老四,你这说什么话,分家是你做为一个儿子该提出来的吗,娘平时都白疼你了,快跟爹娘认错。”
此时夏富心里是得意的,还有一种看吧,这就是娘疼的好儿子的心理。
身为老二,因为排在前有书读,没有老三那么惨,却也是个爹娘容易忽略的。夏童生看重长子,刘氏也是如此,不过是比夏童生多疼了么子。
夏富心里早不平衡了,不过有老三垫底,他也就把这样的不满给强压下去了,这会看到老四提分家,气爹娘,哪能不站出来斥责。
方氏扯了扯自己的男人,她可是想分家的,现在老四提出来,那就更好了,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坏事了。
夏富不乐意地看了方氏一眼,但终是没有再开口。
刘氏已经嚷嚷出声了,“老四,你这不是拿着刀子戳娘的心吗?”刘氏可从没有想过要把小儿子分出去的,如今听到夏裕要分家,心里真真是伤心的。
“娘,分家了,我还是您的儿子,一样会孝顺娘啊。”
夏裕看着一家子,媳妇说的对,大房三个读书人,二房两个,四房就一个,还是他吃亏一些,分家了顾好自己就行了,再加上他在县里读书,到时候还可以搬去县里住。
夏裕扫了一眼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心里不由嫌弃,再怎么样,这房子也老旧了,哪比的上县里的房。
等挣了钱,他要在县里买房,一辈子都不用回这农村里住。
夏家是河源村的外来户,夏童生虽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可却根本不把河源村当成他的归宿。
夏家的人都觉得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他们会回到京城那个贵人之地,那里才是他们该扎根的地方。
“你们还有谁想分家?”夏童生看着长子和次子。
老大和老二都忙表示不想分家,方氏气急,狠狠拧了一把老二夏富,夏富不为所动。
夏童生一锤定音:“那就把三房和四房分出去。”
夏童生是愿意分家的,但心里觉得一家子读书,有三房在倒影响了名声,所以倒想把三房分出去。
他最看重的是长子,以后也是长子继承家业,只要不是长子想分家,夏童生就没有意见的。
刘氏看中么子,觉得么子考功名的希望比长子高,但夏童生更看好长子,觉得长子更稳,对长子的期望更大。
“分就分。”
刘氏也赌气了,被小儿子伤了心了,在夏童生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把家底给晾出来。
夏家,二十亩地,其中十亩良田,十亩旱地。
刘氏,陪嫁五亩良田,五亩旱地。
老大媳妇小刘氏,陪嫁五亩良田,两亩旱地。
老二媳妇方氏,陪嫁五亩良田。
老四媳妇叶氏,陪嫁五亩良田。
柳氏一听到刘氏报着几个妯娌的陪嫁,眼里露出浓浓的羡慕和暗淡,心里担心他们三房能分到什么。
夏枯草看着柳氏这样,握了握柳氏的手安抚着。
夏童生看了一会道:“这些年供你读书娶媳妇,家里也花了不少,四房分得除了老四媳妇的五亩良田,别外分两亩良田,三亩旱地,五百斤粮食。”
“爹,两亩良田太少了吧,还有儿媳进门的时候可是有二十两陪嫁在娘那里呢。”叶氏出声道。
刘氏不满道:“你们不用吃不用喝啊,老娘就该养你们一大家子,还供你男人读书,这些钱不用花吧。”让刘氏把钱吐出来,那比割了她的肉还疼。
夏童生瞪眼,“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说罢,夏童生又瞪了夏裕,不喜他被女人拿捏住。
“爹娘,单分了田和粮食,没有银子,儿子带着媳妇分出去怎么活?”夏裕觉得有些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