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万依依想避开陈觉恳求父亲为任清风疗伤,可是陈觉却狡猾地逼着万依依先开口。
在万里沙威严的眼光里,万依依突然急中生智,从容应道:“我报之事是龙虎山之事,关于玄阴掌,是您的私事;而陈副堂主所报是裁决堂公事,横江被毙,当以公事为重。”
“什么?横江被击毙?是谁如此厉害?”万里沙转面向着陈觉喝道。
“是的!横江被极天剑庄的魏歌击毙,据闻此人曾师从雪纷飞!”陈觉应道。
“哦?雪纷飞?此人五大至尊之一,我不曾交手,据闻旋风掌独步武林。那魏歌身手怎么样?”万里沙问道。
“魏歌城府极深,其武功也深不可测。第一次在武林大会上交手横江一掌把他打伤;第二次也是在极天剑庄与冷月却平分秋色;第三次便是在龙盖山打败了冷云;这是第四次,便是九江,我们追击仙姬派时,此人竟然毫不费力杀害了横江,并且——”陈觉回道。
“并且什么?接着说——”万里沙脸无表情逼问。
“并且他还练就了旋风掌,到了第几层我暂且不知。然后还有一人,就是任清风也不可小觑。虽然此人杀气不重,但是剑法身形相当诡异,而且聪明过人,居然看出我金刚神功的死穴。还听说他就是散月的徒弟!”陈觉进而说道。
“他们现在何处?”万里沙再次问道。
“据线人来报,中原武林已经慢慢在极天剑庄集结同盟,魏歌将被推举为盟主。他们声势日渐浩大,如果您再不出手,只怕将成气候了!”陈觉应道。
“哼!又是极天剑庄!传令!明日老夫亲自出马,打起旗号,看我踏平极天,裁决天下!想办法引出散月、雪纷飞,我倒要看看五大至尊到底什么成色?”万里沙说道。
“遵命!”陈觉得令正欲起身离去,万里沙厉声喝道:“你身为副堂主,这等事可以明日禀报,但是今天你硬闯决天室——”
“堂主,我知罪,接受惩罚——”陈觉诚惶诚恐地说道。
“念你初犯,明天又将讨伐极天,裁决天下,我忌出师不利,那就留下杖责,秋后算账!去吧!”万里沙大手一挥说道。陈觉赶紧谢过匆匆离去。
万里沙望着陈觉消失,便示意两无常起身,又拉起了万依依问道:“你那事怎么样?”语气和脸色突然缓和了起来。
“父亲,龙虎山闹鬼之事,正如父亲所料,确实是有人利用千年尸寒在练玄阴掌,并且此人也是雪纷飞!”万依依说道。
“又是他?大夏两部奇书,一是火影掌,一是玄阴掌。陛下只拿到了火影掌,赐予了我,想不到玄阴掌流入中原,到了雪纷飞的手上!”万里沙自言自语道,继而又问道:“你们可知他练到了第几层?”
“他自言自语说练到了第四层——”万依依应道。
“哈哈,第四层!我明天就十层火影圆满了!完全可以傲视中原全雄了!”万里沙不免有些得意,然后又向万依依笑道:“你可以退下了,奔波几天了,也累着你了。”
“父亲,小女还有一事相求——”万依依再次跪地恳求道。
“有事相求?”万里沙问道,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我们在龙虎山时,遇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青年,也在调查闹鬼之事,据说是官府派来。我们在雪纷飞发现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替我挨了一掌,现在昏迷不醒!”万依依说道。
“什么?中了玄阴掌?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靠近吗?我其实只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人在练就玄阴掌而已!”万里沙并不答应他的要求,反而质问道。
“我和师傅也是想把玄阴掌盗来给您——”万依依解释道。
“哼!擅自妄为!你们不知玄阴掌的厉害!中了玄阴掌几乎无人能解!何况雪纷飞是用千年悬棺之尸身练就,不但是千年奇寒,而且还存有千年尸毒!既然玄阴掌已横空出世,你今后再也不准行走江湖了!”万里沙惊骇喝道!
“不行走江湖,哪里寻得到杀害母亲的仇人?如果能报杀母之仇,女儿在所不辞、死而无憾!”万依依说道。
“我已经练就火影掌,这个仇由我来报,你也不用追查线索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母亲亡灵也无法原谅我的!”说道这,万里沙一脸愧疚,也掩不住心底的悲伤。
“父亲,这事咱们日后再说!现在我恳请你去救下那个替我挨掌的青年!”万依依不忘自己的初衷,换了个话题。
“既然替你重伤,我也就答应你去看看吧!那人在哪里?”万里沙问道。
“在我住的地方——”万依依应道。
话音未落,万里沙飞身跳上圆木,不用撑篙,巍峨而立,反剪双手,圆木便急速向前驶去。
刚到万依依的房间门口,脚下突然用力,双掌同时向下一击,瞬间暗河翻起惊涛骇浪。在巨浪汹涌中,只见万里沙踏木飞出,直接跃进房里,稳稳落地。
西凉双鹰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叫道:“堂主!”
万里沙并不理会,下了圆木,反剪双手,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我叫你们前往龙虎山只是探听玄阴掌的虚实,依依强行同往,你们怎可贸然近身?如果依依有个闪失,你们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属下知罪!听候发落!”西凉双鹰赶紧躬身惶恐道。
“雪纷飞玄阴出掌,居然替她挨掌的不是你们。而是他——这一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你们又该当何罪?”万里沙厉声喝道,眼里也布满了杀机。
西凉双鹰正要解释,万依依此时也进了房门,赶紧说:“这不怨师傅,在路上是我执意想到盗取玄阴掌的,然后雪纷飞出掌时,是这一位青年恰恰就在我旁边。”
“哼!念你们是依依的师傅,明天又将踏破极天,我暂且饶你们,明天若有闪失,别怪我无情无义!”万里沙衣袖一拂,走向了床边。
我掀开被子,看着昏迷不醒的任清风,只见他脸色紫青,双目紧闭,全身也在微微地颤抖。
他撕开任清风的胸襟,只见胸前乌黑一片,还有一个深深的掌痕迹,全无血色。他伸手探了下任清风的胸膛,一种比铁还冰冷的感觉!
万里沙微微吃了一惊,赶紧给任清风把脉,良久不语。
万依依紧张地站在身边,问道:“父亲,怎么样?”
“唉——”万里沙叹了口气,站起了起来,喃喃地说道:“尸寒和尸毒已经进入五脏了!尸寒和尸毒并存相生是最麻烦的事!”
“父亲,您武功绝世,一定有办法的,是吗?”万依依急切的问道。
“我也莫可奈何!我若内功逼出尸寒,那么尸毒就会加速侵入五脏;如果我逼出尸毒,那么尸寒就体内蔓延!现在是两者相生相克,一旦失去平衡,那么一方就是侵蚀全身,然后另一方也加速蔓延——”万里沙解释道。
谁都想得到,这样的情况无论怎么去救,都是徒劳啊!
听到这情况,万依依三人都大惊失色,说道:“原来玄阴掌如此厉害!”
“玄阴掌本身没有这般厉害,而是雪纷飞想的这一捷径太过狠毒,将尸寒和尸毒融在一起练就玄阴掌!”万里沙说道。
“这么说,他就没得救吗?那我这一辈子如何心安啊?”万依依自言自语道。
“唉——依依,你也不必难过了!生死有命啊!”万里沙叹息道。
“父亲,无论你想什么办法,都要请你试一试!女儿这么大从来没有恳求过您,就只是这一次,行吗?”万依依低下了头,虽然是冰冷的脸色,但是掩不住一丝戚容,手中把玩着长鞭。
万依依这么大,确实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过什么,一直是无喜无悲的表情,平静得出奇,似乎看透尘世,看得出心中的压抑是什么程度!而这一次,竟然这般急切,看得出心里开始泛起的涟漪,至少对这个世界开始产生了感情。
万里沙感觉心疼,又感觉一丝丝的欣慰。他不忍心拒绝,便说道:“好吧!我试一试!先将他带入决天室,用火影神功护住他的真气,挡住尸寒和尸毒的蔓延。待我踏平极天再回来想办法!”
万依依眼中一亮,赶紧谢过。
“你随我来!”万里沙说着,抱起了任清风,一脚踢着圆木飞向暗河,随即飞身踏上朝着决天室驶去。
决天室内摆设很简单,就一个偌大的炼丹炉,一个乳石的平台。进去里面感觉灼热难当。
万里沙将任清风放在平台之上,直接双掌按在他的胸口,暗暗用功。约摸半个时辰,收回双掌对万依依说道:“我今天晚上圆满火影掌之后,再给他镇住体内尸寒和尸毒。明天我要讨伐极天剑庄,你就好生侍候他。他也许会有意识,但不会睁眼不会讲话。你每隔两个时辰给他擦拭汗水!”
万依依连忙应好,遂告辞而去。突然想起叶秋星在洞口看到了任清风,便不放心,直奔洞口而去。
好家伙,她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叶秋星正附在陈觉的耳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