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两条街拐了几个弯,李傲晴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着双膝气喘吁吁,缓了好一阵,地说道:“石头,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迟早、我要被你气死的!你说你——”
李傲晴说着,突然意识到任清风不在面前了,正疑惑间,他却端着一碗水来了。李傲晴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把接过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晴儿,你等下回剑庄。我去青云寺勘查下你师伯的死因!”任清风看着李傲晴把水喝完,接过碗说道。
“我也要去!一定要去!非去不可的一定要去!明白么?今后你做什么,都要带上我。你可答应了我的!”李傲晴喝令的口气说。
任清风推辞不得,只得说好。于是两人回到客栈,跃马朝着青云寺飞奔而去。
青云寺自陈云翳死后,再无人居住,显得荒废了,房间里铺了厚厚一层灰,蜘蛛网也到处挂着。
任清风仔细地勘查着,也像赖雄一样发现了地面的深浅不一的痕迹,百思不得其解。
“要往魏歌的身上靠,怎么着这个联系呢?”任清风反复地思考着这问题。他又想到魏歌与雪纷飞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与雪纷飞有没有联系呢?
旋风掌?不错!这就是旋风掌!任清风猛然一惊。
虽然自己从未见识过旋风掌,但是叶苍飞曾经说起过:打出的掌风是一层层的,并且是一层层地内力递增。
任清风反复地看着地上的痕迹,虽然大大小小的坑痕,但是错落有致,一个接一个地坑要大要深,最后一个是连周遭的石块都碎了,想必那就是最后一层致命的一击!
对!就是雪纷飞了!任清风豁然开朗,马上和李傲晴打马一路狂奔去了极天剑庄。
郭林与任清风分别后回到剑庄,刚一进门,便看到了魏歌和赖雄正在说着什么,身边围着常越、柳观、白云鹤等人,郭林赶紧走去。
“三弟来得正好,快来给你引见一下——”赖雄见到郭林来了,连忙招呼着说道。
郭林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中间还站着两个不相识的人。两个都年约四十余岁,高大威猛,一人穿白衫,面目清秀,胡须稀松;一人穿青衫,皮肤黝黑,胡须舒张。
“想必这位就是极天三当家、郭大侠吧?我们是江西双飞燕,我叫秦正一,他叫韩影栋,我们特此前来投奔极天剑庄的!”自称秦正一的白衫男子说着,和青衫男子韩影栋向郭林抱拳行礼。
双飞燕?郭林想了下,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礼貌性地还礼,一边朝着赖雄望去。
“这两位不简单呢,他们打败了冷云——”赖雄解释道,还未说完,秦正一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们俩是发小,自幼习武,虽一直未行走江湖,但是懂得江湖道义。我们眼见江西的仙姬派的女流之辈受到裁决堂的欺负,便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了。”
“哈哈,那真了不得!俩人能打败冷云就是非等闲之辈了!”郭林赞叹道。
“哪里哪里!我们是两个人一起才打败了他的,比起剑庄的六爷,我们差得远呢!六爷声名远扬,也是正因如此,我们前来投奔的呢!既然开始行走江湖,那么就想着取个双飞燕名号,哈哈。”韩影栋接着说道。
“好啊!好啊!咱们江湖好汉齐聚极天剑庄,在赖庄主、郭大侠和六爷的带领下,咱们一举挫败裁决堂,出一口恶气!”常越是心直口快之人,见极天剑庄的英雄越来越多,便一下子雄心壮志了。
众人都纷纷说好,情绪开始点燃,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了。
“要我说,咱们干脆就推选一个盟主出来号令天下,召集有志之士讨伐裁决堂!”柳观建议道。
“推选什么呀?我看就是大哥了。大哥武功出众,心思缜密,为人正直,又是天下第一剑庄的庄主,他做盟主,有何不可?”魏歌马上第一个说道。
“好啊!现在在江湖上号令天下的名门正派,也只有极天剑庄了!赖大侠既是极天的庄主,那么也就是我们的盟主了!”白云鹤附和道。
众人纷纷点头,连称“赖盟主——”
谁知赖雄挥挥手,说道:“我们极天剑庄大仇未报,深虑我心,对于我们剑庄来说,寻找极天神剑和报仇雪恨,是我们的头等大事。赖某不能因公废私,也不能因私废公啊——”
大家正要劝说,赖雄又说道:“但是咱极天剑庄对江湖大事岂能坐而无视呢?既然大家都知道六弟武功超群,以一人之力战退冷云,大家也是朝着这一点投奔而来。那么六弟就是不二人选了!”
“对啊!六弟谨慎低调,儒雅缜密,武艺高强,又风华正茂,正是当打之年,定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郭林赶紧附和道。
这么一说,正中魏歌下怀,但他却不好意思答应,便假意谦虚推辞,大家却纷纷不允,直接喊起了“盟主”!
“这样吧,我暂不受盟主之名,待我和大家一起斩杀冷云或者横江,灭了裁决堂的威风再说!”魏歌说道。
众人见魏歌如此有信心,皆说好。
这家伙城府极深且又把欲擒故纵的伎俩玩得如此娴熟,定是不善之辈!郭林心里想着,和赖雄相视会心一笑。
赖雄自己突然想着这一伙人今后均被魏歌拉拢,而自己身边的心腹也就只有郭林和李榷了。想到这,不免有些许伤感。遂叫魏歌安顿好双飞燕两人,自己则想去看看李榷。
这家伙,丝毫不知我的良苦用心,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居然呆在思过房不出来了!三弟都叫不出来,说什么潜心练功。我还不知,这孩子浮浮躁躁,哪里真正能静下心来练功呢?这样赌气僵着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赖雄一边走一边思忖着。
赖雄为何没有带郭林一起来?赖雄其实心里有想法的,怕李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顶撞他,免得又要郭林出来教训他,让他气上加气。
“五弟!——五弟!”赖雄在思过房门口喊着。但是却没有听到李榷的回应。
“这孩子——”赖雄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打开了石门。
门刚一开打,一道白影便蹿了出朝赖雄袭来,赖雄本能地双掌一隔,谁知那人内力浑厚,生生地让赖雄倒退三步。
赖雄吃惊不小,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榷!
“大哥,得罪了!”李榷笑眯眯地说道,拱手施礼。
“好啊!你这小子,居然长进这么快!”赖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赞叹道。
“大哥。以前五弟确实不懂事,让你费心了,请恕罪!在这思过房,我真的反思了自己过去种种,觉得自己真是太浅薄了。于是潜下心来在里面练功!”李榷谦逊地说道。
“哈哈!好!好!五弟,那么我就来领教下你的剑法!你三哥说你练到了第七层,我断然不信。怎么样?见识下?哈哈!”赖雄说着,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拉开了架势。
李榷正中下怀,心想已经跟着那一位高人练了整整一个月了,正好来检验一下。便笑着走过去,把赖雄手上的树枝折成两半。赖雄哈哈大笑起来,说:“五弟,你有把握?”
李榷笑着说:“大哥。极天剑法第七层我当然打不过你,但是弥天剑法可是你不知道的哟——”
“好!好!五弟,接招——”赖雄说罢,扬起半截树枝欺身过来。而李榷也拿起半截树枝迎了上去。
第七层是需要一定的内力才能生威的,虽然两人用的是树枝,但是以气驭剑,居然一下打得难分难解。
赖雄见李榷进步如此神速,心里大喜,手中的树枝也渐渐更加凌厉起来。谁知李榷也打蛇随棍上,丝毫不逊色!
突然,李榷喊了一句“弥天剑法!大哥当心啦!”话音未落,招数一变。这下赖雄却从未见识过,只得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连连拆招。
“大哥,弥天剑法就是引人上当的,你怎么不上当啊!”李榷见赖雄如此沉稳,不免自己有些着急了,叫道。
“哈哈,你这小子,我偏不上当呢。看你如何——”赖雄笑道。
赖雄话音未落,只见李榷身形一闪,虚晃一招,突然钻过了赖雄的严密防守,站到了他面前了,而手腕被李榷牢牢地扼住了!
这下赖雄真的吃惊不小!
李榷赶紧松开手,丢下树枝说:“请大哥赎罪!”
“赎什么罪啊?五弟,这不是在做梦吧?”赖雄既惊奇又惊喜,这一种心情,是自师傅李慕天去世后最开心的一次。他仿佛真正看到了极天的希望!
“五弟!你武功长进这么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你不许声张!并且要加紧练习,我们极天的振兴就全靠你了!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今后,我再找机会与你细细道来!”赖雄这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
“嗯!”李榷看到赖雄从心底里的骄傲、高兴和凝重,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分量和责任,便使劲点头。
“记得!不许声张!你进去吧——”赖雄说着,把李榷推进了思过房,关上了石门走了。
赖雄心里有了新的打算,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中的石头,仿佛被掀起了一角,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阳光铺满了练武场。极天弟子和众英雄都在潜心练武。赖雄看到这一幕,心生欣慰之情,嘴角露出了微笑。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赖雄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两道人影连马都不下,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