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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大劫余生

正当任清风一筹莫展、险象环生之时,只闻得一声大吼:“孩儿们全部退下,全部退到竹林去!”

说话者正是张伯,却不见其人!

嗖嗖的满天飞来无数箭矢般的竹签,陈觉大吃一惊,赶紧双掌环转,以内力化解。冷月等人内力不及,只得以剑挑拨,万依依则挥舞长鞭,一时间乱了阵脚。

此时李榷也知道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李傲晴却还要死拼,李榷赶紧拉起了李傲晴退去,任清风则回闪抱起了叶娴,大喊郝朗走。五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半空突然中飞来两条身影,手持两枝碗大的青竹,枝桠茂密,青叶葱翠,疾驰而来呼呼作响,其力道乃知非等闲之辈。

来人正是张伯、张婶!此时两人一改农夫谨慎作派,一身豪气,一脸正义,大有江湖侠士之风。

“你又是何人?”陈觉问道。

张伯将青竹往地上一杵,凛然道:“二十年未活动筋骨,今日陪你们玩玩!”

说罢,张伯张婶欺身上前,把青竹舞得呼呼作响,直取陈觉而来。

任清风趁机抱着叶娴带着大家往竹林里跑去,刚一进竹林,便看见了惊慌失措的柔蓝,原来张婶见势不妙,赶紧把柔蓝带到了竹林里。

郝朗悲切地唤了一声“娘”便抱头痛哭。任清风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叫郝朗拉着柔蓝走,一瞬间,他们一众人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竹林之中。

横江等人一见任清风等人往竹林里钻,赶紧穷追过去。可是偌大的竹林,横江等人哪里知晓八卦的奥秘,兜兜转转几个来回,全不见了任清风他们的踪影,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只得趁还未走多远,跃上林稍,踩着竹云无功而返。

陈觉从来没有见过以青竹做武器的,只见眼前竹影飞转,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到竹影后的人。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出招对打,且边挡边退。

正在这时候,横江等人回来了。由于没找着任清风等人,便把气撒到了张伯张婶的神上,恼羞成怒地扑了过来。

这一次张伯张婶前后受到夹击,加上青竹上的竹叶越来越少,自是很难对付,一下子便落于下风。

他们寻思已不是对手了,两人互相使个眼色,虚晃一招,掷下青竹,便飞也似的朝着竹林奔去。

横江早有预料,先人一步挡住了去路,后面陈觉高高跃起也奔了过来。

张伯张婶赤手空拳自然不是对手,几下功夫,便身负重伤中剑倒地了。

“任清风他们跑了?”陈觉问道。

“竹林里变幻莫测,找不到人了!”横江泄气地应道。

“哈哈!叶大侠的八卦竹林当然变幻莫测,岂是你们能够破解的?任清风他们早已远走高飞了!”张伯忍着伤痛,艰难地哈哈笑道。

望着那一片深邃的竹林,陈觉好生气恼,他提着长剑更加凶狠地杀了上来。

任清风等人藏匿了很久,见张伯张婶还未跟来,不免有些着急。等他们返回时,却已看到张伯张婶他们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而陈觉他们早已扬长而去。

叶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伤心地大哭起来。这两个慈祥的老人,对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守护了她十八年,不是父母,却胜似父母啊!

柔蓝此时也已经知道了雷裂三杰的噩耗,早已哭的天昏地暗了。

李傲晴这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感同身受,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于是紧紧地抱着叶娴和柔蓝也痛哭不已。

这边郝朗也在默默流泪。任清风、李榷忍着悲痛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

偌大的君子峡,顷刻间,笼罩着悲切的气氛。任清风和李榷在竹林里挖个大坑,将张伯张婶安葬好。叶娴强忍悲痛提笔写下“青竹做伴,闲云相陪。”八字,眼泪又簌簌地流了下来。

任清风留下李榷照顾好柔蓝、李傲晴和叶娴,再三嘱咐他们呆在竹林里,以防陈觉他们杀个回马枪。自己则和郝朗回去白虎沟寻找师傅他们的遗体。

不二日,他们便来到了白虎沟山下。他们下马刚行二三里,便闻见锣鼓喧天,不禁好奇,循声走去,只见有几十乡亲正在举行下葬仪式。

“范大侠、郝大侠。雷裂盟除暴安良,我们没齿不忘!安息吧——”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悲号道。

任清风与郝朗赶紧拨开人群走近以看,果真见一座新垒的坟,白幡飘扬,地上洒满了冥纸。石碑上写着“雷裂盟范云天、郝岩坤大侠之墓”。

两人不知怎么回事,那一位老者说:“我们一个村民上山打柴,在白虎岩下发现范大侠、郝大侠被害了,于是招呼我们大家帮忙抬下来,用上好的棺木入殓安葬。雷裂三杰可是好人啊——”

“是啊!我们闽安幸亏雷裂盟,才平安了这么多年。范大侠、郝大侠走了,听说雷裂盟也解散了。唉,不知道今后盗贼会不会卷土重来啊——”另外一个乡亲也附和道,言语中透露着悲伤和不安。

任清风和郝朗在坟前跪了下来磕头,乡亲们正诧异间,郝朗站起来,脸上淌着泪水庄重地说道:“各位乡亲,我是郝岩坤的儿子郝朗,雷裂盟的少盟主——郝朗!”

郝朗这么一说,大家都静了下来。

“雷裂盟遭受了灭顶之灾,全是裁决堂所为!我们与裁决堂之仇不共戴天!乡亲们的厚爱,我郝朗铭记在心。我将继承父辈遗志,重振雷裂盟,报仇雪恨、除暴安良,佑我闽安之平安!”郝朗举起剑发誓道。

众乡亲皆拍手称好,老者汉拉着郝朗的手,说道:“少盟主,我们这一方的平安就全依赖你了!有什么需要乡亲们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就是!”

“是啊!少盟主!你就在我们少壮中精选一批青年出来,一起跟着你干!”众人也随声应和道。

“咦——我三叔呢?”郝朗这时发现少了叶苍飞的坟墓,不禁问道。

“哦!你是说叶大侠吧?这位是——”老者盯着任清风问道。

“在下是叶大侠的徒弟任清风!”任清风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回道。

“哦!”老者上下打量了任清风,继而挥挥手叫乡亲们散去。

“你俩随我来——”老者说着,顺着山间的小路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小小的寺庙里。

穿过正堂,来到后院,推开西厢房,见到一尊大佛。老者轻按底座的一朵莲花,只见底座下,缓缓伸出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

此人身上一层厚厚的香灰,右臂已失,双目紧闭,面无血色。这不正是叶苍飞么!

“师傅”!

“三叔”!

任清风与郝朗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唤道。

“唉”!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叶大侠恐怕听不见了。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脉寸断,右臂已失,血流殆尽,鼻息全无。”

这么一说,任清风与郝朗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我们以为叶大侠也驾鹤仙逝了。在我们帮他入殓的时候,有人发现他胸口尚有余温。我们不敢大意下葬,但是又怕凶徒追杀,于是赶紧把叶大侠藏在这里。”老者继续说道。

“我们请来村里最好的大夫。谁知,大夫也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好用香灰洒满他的伤口,别无他法啊——”老者叹息地说。

任清风摸了叶苍飞的鼻息和手上经脉,果然全无,但是胸口确实还有稍稍的余温。他叫郝朗扶起他,自己盘坐在叶苍飞后面,运功输入内力,半晌也无动静,丝毫没有接纳内力的迹象。

任清风有些泄气了,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也都不能确定叶苍飞到底是不是已经谢世了。

正在沮丧间,门口闪现了一个驼背的身影,拄着拐杖,花须雪白,谁也没有发觉。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三人的背后,见三人毫无反应,他摇摇头,提起拐杖在任清风背上点了下。

任清风猛然回头,愕然惊喜地叫道:“师傅”!

“你小子翅膀硬了,还记得我啊。”驼背老人嘶哑地说道。

郝朗与老者面面相觑,怎么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个人。

“师傅,快请您帮我看看师傅吧!”任清风急切地央求道。

“你这小子,急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师傅看师傅?傻里傻气。闪一边去,我来瞧瞧——”驼背老人敲了任清风一下说道,伸出拐杖拨开任清风。

看似随意的动作,任清风却明显感到拐杖的气场,本能地双掌推开。谁知,拐杖的力度好大,硬生生地把任清风平地退出两米远。幸亏任清风功底不错,否则肯定会被推倒。

驼背老人不屑地看了任清风一眼,一边自言自语道:“没有长进”,一边伸手去探看叶苍飞的伤情。

良久,驼背老人缓缓地说道:“你师傅似乎不行了——我呸!”他说着停了下来,轻轻了扇了自己一嘴巴,接着说:“你这一位师傅恐怕不行了。经脉寸断、鼻息全无,胸口稍有余温,许是有血液奇迹般缓淌,我也不能断定是否有救。”

“那怎么办啊?师傅。”任清风急切地问道。

“哼!我死了你有这么着急没?”驼背老人瞪了任清风一眼,继而自己又扇了下自己嘴巴说道:“说什么呢?我这乌鸦嘴!”

“我这有龟莲丹,你隔三五天给他服下,哦不对,不是服下,就让他含在嘴里。”驼背老人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交给了任清风。

突然,驼背老人作竖耳倾听状,然后瞬间神色一凛,说了句:“八月初八日前去到洞庭君山找莲姑,兴许有救!”话未说完,便移影门外了。

又听得门外隐隐约约有另外一个厚重的声音叫道:“驼子、驼子,还我秘籍来!我看你跑,天涯海角我也逮住你——”

郝朗赶紧出门去看,却空无一人,声音似乎远走越远,瞬间消失了。

驼背老人的一席话,让任清风自责道:“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莲姑呢?师傅现在的情形与我当时如出一撤啊!”

“刚才那是谁啊?”郝朗问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走,我们赶紧带着师傅前往洞庭君山!”任清风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翅膀。

两人谢过老者,驮着叶苍飞出门了。任清风撕下两边衣袖,把叶苍飞绑在自己背上,打马飞速奔往君子峡。

谁知,当他们回到君子峡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竹屋已经是一片灰烬,整个庭院也狼狈不堪。

大事不妙!两人赶紧下马奔了过去。 oXgrfQAm+TZUxR+b9vbSrE4Ae4OjMxVEXC3TRxwP5wU+RvkeUScI+3ExnJg6n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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