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晴感觉到了危险,连忙拉开架势。
“晴儿!果真是你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李傲晴定睛一看,居然是李榷!原来李榷尾随这李傲晴一路追来,可是越追越是不对劲了。
首先他一描述“骑着枣红马、手持长剑、身穿红色裙子、端庄美丽的女子”,辨识度很高,可是后来,越来越对不上号了,他当然不知道李傲晴变卖了发簪、抵押了宝剑、丢失了枣红马,感觉李傲晴走着走着就神秘地消失了。
其实,李榷也早早就到了淳熙这个小镇,还是问不到李傲晴的踪影。纳闷了好久,反复地算下,自己日夜兼程,也应该追到了。是不是追过头了呢?他想有这个可能,于是干脆就在这小镇等了一下,也就住了那一个客栈,他希望在这能等到李傲晴出现。
李榷也知道了裁决堂陈觉一行今晚要住这里了,于是也出了客栈,找个偏僻的角落躲了起来,想看个究竟。
他早就看见李傲晴在店门口出出进进,走路的姿势、穿的裙子像她,但是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姑娘却与平时的李傲晴判若两人,所以他不能确定。见李傲晴也出了店门,便也悄悄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这就是李傲晴了!
李傲晴不禁大喜,正要发问。李榷说道:“此地不可久留”,于是拉着李傲晴跃上了客栈对面人家的屋顶。
李傲晴压低了声音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听得李榷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李傲晴这几天受了委屈正无处发泄,见李榷幸灾乐祸地笑话自己,便又拧起了李榷的耳朵,嗔怒道:“小麻雀,我叫你笑话我!有你好看的!”李榷连忙憋住笑声求饶。
“五哥,你看怎么办才好呢?他们要抢在咱们前头了?”李傲晴收住手说起了正事。
“大哥、三哥很担心你,他说了,叫我们回去——”李榷还没说完。李傲晴拍了下李榷的脑袋说道:“小麻雀,你不会是要押着我回去吧?我可告诉你,打死我也不回去,我要去福建。把这消息去告诉师傅和石头!”
一说道任清风,李榷通身都不舒服,干脆不说话了。李傲晴见李榷沉默了,便又哄到:“哎——五哥,咱们是好兄弟啦!你给我出出主意呀,这事怎么办才好呢?”
“哼,我也不知道!”李榷冷冷地应道。
正说着,只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尽管隔得比较远,但是在客栈昏黄的灯影里,看是隐约看得见。一个翻身下马的不正是陈觉吗?后面依次跟着万依依、横江、叶星秋等人。
李傲晴见他们一行人在店家和小儿的迎接下进了店,便要翻身下来去看这个究竟。李榷一把拉住说:“你去看什么呢?那里面你能打得过谁呢?快想办法吧。”
李傲晴想想也是,于是和李榷商量了起来,可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拿出一个好的办法,不免有些泄气了。
突然,李傲晴惊叫了起来:“我想到了!”
李榷忙问:“你想到什么啦?”
李傲晴笑着说:“你跟我走就是,稍后告诉你!我们去找马车!”
于是两人翻身下了屋顶,开始满街去找。李榷还是不解地问道:“找马车做什么呢?”李傲晴反正故作神秘不告诉他。
幸亏这个小镇不大,横直就两条街。终于在一家药店面前找到了一辆马车,这正是今天下午李傲晴乘坐的马车。
灯笼虽然亮着,但是大门紧闭。李傲晴敲了好久的门,终于开了……
客栈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青龙帮四兄弟正在喝着酒划拳,大声地吆喝着。而陈觉、万依依、冷云、还有那青衣男子则冷冷地坐在另一桌饮酒。
可能是万依依觉得他们乌烟瘴气,便走过去,用长鞭在桌子上点了点,说道:“知不知道你们这样高声大叫会惊扰了本小姐?小声一点不行么?”
叶秋星四人剑庄,只得底下声来应是。
“陈副堂主,这次去福建咱们有几成胜算呢?”青衫男子问道。
“是呀,有几成胜算我心里也确实没底。就帮派来说,极天剑庄数第一,但是论个人武功,好像除了五大至尊,就只有叶苍飞了。毕竟是斩杀巫青的人。”冷云也说道。
“是呀!据说巫青是在雪纷飞手中偷走了《玄冰掌》呢,连雪纷飞都奈何不了的人都被叶苍飞杀了,足见其残花二十四式的厉害!”青衫男子又说道。
“切!我提醒你们——我们陈副堂主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达到目的,他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万依依冰冷地说道。
“对!我陈觉也不是吃素的!不管叶苍飞如何厉害,我们这次去一定要铲除他,不管用哪一种手段!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陈觉恶狠狠地说。
“好!”叶秋星这时候又攒劲了,举起酒杯过来,醉醺醺地说:“为咱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干杯!”
可是谁都没有理会他,万依依反而起身说:“本姑娘休息去了,再次提醒你们小声点!”说罢拂袖而去。
青衣男子见状也起身了,对陈觉说:“陈副堂主,我就不奉陪了,我先行一步给大家探路。”说罢也起身出了店。
叶秋星自讨没趣,只得自己一饮而尽,讪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陈觉提醒他们早点休息,明天好赶路。叶秋星等人见状,也只得乖乖地随着陈觉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夜深了,小镇一片寂静,远处不时传来狗吠声,在空旷的夜空中尤显得有一些恐怖。
客栈也快打烊了,店家正准备去关门。只见门口走进一个乞丐,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一脸黑不溜秋的,披头散发,腰间还别着一根大草绳,还丝毫看不出男女。此人一进门就用沙哑地声音说要吵两个菜。
店家见这副德行自然是驱她出门了。此人没有理会,径自走到桌子旁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店家马上不再发声,吩咐厨房里去做了。
不一会儿,此人问菜怎么还没上来?店家说快了快了。此人像是饿得不行了,径自起身去了厨房催师傅快点。
在他的催促下,菜终于上来了。此人胡乱扒两口,留下了那银两直接走了。店家有些不解,但见此人走了,便也起身关门打烊睡觉了。
这个小镇最后一个店家关门了。一日的热闹此刻也沉淀下来了,人们都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两个人影悄悄地约进了客栈的后院,轻轻地牵出了两匹马潜出客栈。到了街尾,两人赶紧跨上马,一挥鞭子,疾驰而去……
不错!此两人正是李傲晴、李榷!
第二天一大早,陈觉等人都起床下楼吃早餐了。按照昨天晚上的吩咐,店家早已准备好了包子馒头,刚出笼热腾腾的盛放在桌子上。
“大家快点吃,吃完还要赶路!”横江说道。众人于是坐下来一顿狼吞虎咽,一会儿工夫便吃完了。
“依依,我们吃完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呢?”陈觉朝着楼上叫道。
“女人家的事还真多——”洪大为是直肠子,正准备接着说:“真麻烦!”便看见万依依提着宝剑下楼了,便不敢再说了。
万依依瞪了他一眼,一边轻步下楼一边说道:“我不耽搁你们的事就是了。店家,给我包两个馒头,我路上去吃。”
店家赶紧包了几个馒头,递给了万依依,众人于是出了店门。刚走到后院,陈觉抬头一看,自己的马没了!怒问道:“店家,我的马呢?”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给他们喂了草料呢。”店家一边说一边过来看,果真没有见到陈觉的马了。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裁决堂的头上动土!”陈觉大喝一声。可是,良久都没有反应,四周静静的。
“哎呦!不好了!”洪大为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叫道,然后一溜烟往客栈的茅厕跑去。
叶星秋正准备骂洪大为不成体统,可谁知,突然自己也感觉肚子呱呱作响,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小腹中奔杀,他也顾不上仪态了,赶紧也捂着肚子朝茅厕跑去。
霎时,陈觉、横江等也受不住了,都做痛苦状往茅厕里跑。谁知洪大为都还没完,外面却排起了队,叶星秋更是骂骂咧咧地催洪大为快点。那场景,煞是滑稽可笑。
万依依觉得不对劲了,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有人下毒了?”吃了包子的人都跑茅厕。这一大剂量的泻药,至少得耽误两天的路程!这会是谁下毒呢?
万依依是何等聪明的人,她首先就想到了药店。泻药并不是毒药,一般药店有卖的。于是她赶紧叫店家带她去这镇上的药店,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果真,原来是李傲晴顺着马车的线索找到了郎中,骗着说家里人便秘,需要大剂量的泻药。然后在街道里找个乞丐要了些装扮又进了客栈,再接着一个劲催伙计快点,并借口走到厨房,不声不响地把泻药洒在盐罐里了。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纵使万依依再聪明,也估计不到会是李傲晴、李榷了使的诡计了!
好个李傲晴!只是这一去,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最后却还是失意而返,落得个失魂落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