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薄的雾霭笼罩着极天剑庄。青砖青瓦,在静穆的清晨显得愈加的庄重。练武场中的大树,墨绿葱翠,见证了极天百年的兴衰,依旧挺拔,像一个健壮的老人,默默而坚定地守护着这个庄子。
众弟子都聚在练武场上开始晨练了。郭林一袭青衫,在场中来回走着,眼色严厉,表情凝重。
平时郭林都是很亲和的,但是一到练武场上,就俨然变了一个人。因此在练武场上,平时贪玩的李榷也对他生出了几分敬畏。
但是今天早上,李榷却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终于,他鼓足了勇气轻轻走到郭林身边,悄悄说道:“三哥,晴儿还没来呢。”
郭林瞪了他一眼,说:“你练你的,莫管晴儿!”吓得李榷不敢做声,又返回原地练剑。
其实郭林早就知道李傲晴没来,他认为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睡晚了,又加之夜闯了青龙帮,起不来是正常的,让她多休息下。对于这个小师妹,无论谁都是宽容。甚至是溺爱的。
过了一会儿,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金黄色的光辉漫着整个剑庄。李傲晴还没来。
郭林觉得有些蹊跷了,晴儿平时虽然很任性,但是一到练剑的时候她还是正儿八经的。纵使昨天晚上是累着了,但也不至于现在还不起来呀。
想到这,他不由得悄悄地走到李榷旁边附耳道:“你还是去看看,把她叫起来!”李榷早就巴不得这句话了,于是赶紧去了。
才一会儿,只见李榷慌里慌张地走来,说:“三哥,晴儿不在房间里!”
“这个疯丫头,大清早的会去哪啊?”郭林似是自言自语道,倒也没有上心。接着说道:“你再去看看,是不是在后花园那边去了?给我把她拎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赖雄此时也正在后花园的地坪里练剑。这个地方原来是李慕天的练剑的地方,师傅不在了,自然就轮到赖雄在这练剑了。
李榷蹑手蹑足走到后花园,躲躲闪闪地寻找着李傲晴。但还是被赖雄发现了,喝道:“五弟,大清早的不练剑,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大哥,我、我、我是来跟你说、说弥天剑法的!”李榷满面堆笑地说道。
“哦?弥天剑法?”赖雄有些疑惑,禁不住叹了口气说:“弥天剑法是师傅和师伯闭关研修的,可惜来不及传承,两位老人家就——”
“大哥,我天天给两位老人家他们送饭,乘着那空隙,多少知道一点。”李榷神秘兮兮地说道,眼光却四处搜索,寻找李傲晴。
赖雄本来是要听他说出原委的,却见到李榷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李榷一定心有什么事。于是立刻沉下脸,质问道:“你来后花园一定不是这事,到底有什么事?”
“大哥,我、我确实是这事呀!你要是不没时间,那我们日后再说!”李榷辩解道,又见李傲晴不像在这了,于是赶紧又想开溜。
“站住!你撒谎!你到底把不把我当大哥!”赖雄此时有点生气了,逼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大哥——”李榷知道纸包不住火了,就吞吞吐吐地说道:“晴儿、晴儿今早不见了。我、我以为来了后花园了。”
“啊?晴儿不见了?那去哪里了?”赖雄说道。
“我不知道啊!我知道就不会到处去找她了!这个小师妹!”李榷嘀咕道。
“还不赶紧找!找到了我叫她好看的!”赖雄怒道。李榷赶紧应好,撒腿就走了。
李榷回到练武场告诉郭林,大哥叫他去找晴儿了。郭林皱下眉头,附在李榷耳边道:“去师傅墓前看看”。李榷点下头匆匆去了。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赖雄突然想起了雪纷飞。便亲自前往飞云阁,准备叫雪纷飞起床。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雪纷飞说道:“赖雄不必多礼。老夫在贵庄借住些时日,静心修炼武功。今后就叫昨晚欠我人命的三个人给我送饭来便是!其他人等,均不可擅自来这里,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好,今后就要六弟魏歌给您送饭吧!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赖雄无奈,只得这样说道。里面半天并无回声,赖雄只得离开,然后叫魏歌盛饭菜送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榷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说到处找不到晴儿。这下,大家都着急了。赖雄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会去哪儿了呢?”突然,李榷惊叫了起来:“啊!晴儿会不会——”
大家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李榷急迫地说道:“青龙帮请裁决堂前去福建消灭叶苍飞和任清风,晴儿会不会是去了福建呢?”
这么一说,大家心都凉了半截:这个极有可能!赖雄突然想起李傲晴昨天晚上说了半截话,是不是要说这个事呢?
想到这,赖雄有忍不住自责:“我怎么不听晴儿把话说完呢?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呀!如果我好生跟她说,她定然不会走的!”
突然,赖雄把话锋一转:“五弟,你赶紧备马去追。那孩子倔犟得要命,她坚决不回的话,你就陪她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榷赶紧说好,刚走到门口,赖雄又说道:“你记得多带些银两!”
李榷点点头出门了。这时,赖雄又想起来什么,赶紧追出来说道:“在路上不要惹是生非,不要与任何人打交道!找到晴儿了,记得捎信回来!”
李榷笑了起来:“大哥,您还真把我们当孩子啦!好了,我知道了,一切按照大哥吩咐办就是了。”
看着李榷远去的背影,赖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真担心李傲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向师傅交代啊!他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郭林和魏歌见状便好心上前安慰。
赖雄语重心长地说:“三弟啊。这段时间以来,我还是又一桩未了的心事。”
郭林不解的问:“什么事呢?若三弟能办到就义不容辞!”
“唉——”赖雄叹了口气说道:“师伯的死我感觉很蹊跷,我想我应该去查实下,看有什么线索。神剑被赏刀客拿走了,一时半会也要不回来。而剑谱,我们还是可以去找下的。”
“那也是。”郭林道:“不如我去吧!”
“不用,我去就好了。你还是在剑庄教好众弟子吧。”赖雄拒绝道。稍缓了下,接着又补充道:“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让众弟子大有长进,但是剑庄的士气还是要振奋的!”
“知道了,大哥!”郭林应道:“大哥用心良苦啊!你一定要多个心眼,免遭不测!”
“是啊!大哥,不如我陪你去吧!”魏歌说道。
“这哪行呢?雪老前辈还等着你餐餐给他送饭呢!”赖雄说:“好了这事情就这么说了。晴儿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郭林和魏歌连忙应好。赖雄把剑庄的事情稍作下安排后,便启程前往青云寺。
江陵城向北,有一晋华山。山间陡峭,怪石耸立,而山顶有一巨石成岩,岩下有空阔之地长宽八丈有余。
相传早年间有一个高人青云法师在依岩结庐,在此修行炼道。此人善于医术,经常下山给乡人看病疗伤,却分文不取。
后大师年事已高,不便下山,于是有乡坤捐资,修建一座小小寺院,取名青云寺,并雕一巨型佛像尊放于寺内,后众多乡人便前往看病。后青云法师去世,此寺院便荒芜了。
陈云翳早年为了修炼极天剑法第九层,便只身隐居在此长达三十年之久。
赖雄带着两名弟子经一昼夜的快马奔波,于翌日傍晚时分终于抵达山脚。但是奇山峻岭,乘马根本上去不了。只好把马匹栓在山脚下,然后各人展示轻功一路纵跃。
越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到了青云寺。赖雄敲门久久不见回应,便纵身跃了进去。只见庭院荒芜,落叶满地,满目苍夷。
陈云翳原居住的房间很简陋,但是明显有打斗的痕迹,木柱头也裂开了半边,桌椅、床铺等都乱七八糟的。
满屋的灰尘根本开不出任何脚印痕迹了,连血痕都找不到,线索根本无从找起。他们又干脆掀开了床铺,在底下仔细寻找,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极天剑谱更是不见踪影。
赖雄心有不甘,便和两弟子把桌椅上的灰尘拭去。突然,赖雄有了细微的发现:桌椅上有一道道的痕迹,每一道约莫巴掌大,而且似乎呈连贯状。痕迹先轻后重,接连两三道之后,到第三道就桌椅断裂。
赖雄赶紧叫人把地上的灰尘扫去,仔细地查看,发现青砖铺就的地面也赫然有一道道的痕迹!这一道道的痕迹一般是七八道为一组,都是起先是轻轻的,间隔又比较大,到后来痕迹越深间隔越短,到最后一道时,青砖竟然是粉碎,还现出一个深坑!
赖雄吃惊不小,忙蹲下去一边仔细查看,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功夫所致?入江湖以来,从未见过这种功夫!”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站了起来。突然凭感觉,窗口有人影闪过。赶紧飞身跃了出去,荒芜的院落里空无一人,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赖雄虽然深感疑惑,但是对于陈云翳的死还是有点线索了。因此便按照李榷的地方,寺院后面的山坡找到了陈云翳的坟墓前去祭拜下。许是李榷太过匆忙,坟茔垒得只比地面高出一点点。坟前竖着一块木牌子,上书:极天第四代传人陈云翳之墓。赖雄跪在坟前拜祭,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元凶,找回剑谱,把极天剑法发扬光大!
看天色不早了,便带着两弟子匆匆下山。谁知,栓在山脚下的三匹马却突然不见了!赖雄暗叫大事不好,再看,居然在来时的路上又多出了一匹马的蹄印,这分明是有人来过!
这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