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依依见到飞镖朝着任清风飞来,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抱住任清风,飞镖则插入了她的后背。
就在此时,白刃一闪,一条黑影扑了进来。任清风情急之下,一伸脚踢翻了火炉朝那人飞去。
这个刺客可能心知任清风的厉害,竟然不顾飞溅的火花,直接朝着任清风刺来。此时任清风早有防备,顺手拔掉万依依背上的飞镖,迅速连人带被抱着万依依腾了起来。
刺客扑空,马上立下马步仰身朝上刺去。好个万依依,早在抱着任清风时,瞥见她的长鞭就在任清风的背后,便立马顺手抓起。
就在刺客向上挥剑之时,万依依忍痛一挥长鞭,缠住了他的宝剑,用力一扯,刺客因为是仰身,用不上力,只得撒手,宝剑“扑哧”一下,刺穿了厚厚的帐篷,自己也跌倒在地。
任清风落下之后,将万依依放下。刺客瞅着这个空档,一掌往地上一拍,身子便又腾了起来,朝着帐门奔去。
“哪里逃!”任清风大喝一声,闪身追上,一手逮住了他的衣袖。
那人一回头,任清风看清了他的脸,猛然一惊,这不是阿西端么?
就在任清风惊愕之际,阿西端摘下腰间的匕首,朝着任清风的手腕割去,这动作一气呵成,任清风赶紧松手,阿西端仓皇逃走了!
任清风正想去追,却又怕还有同伙袭击受伤的万依依,于是反身回来了。
万依依嘴角渗血,瘫软在被窝中,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手里持着长鞭,瑟瑟发抖。任清风二话不说,掀开被子,撕开了万依依背上的衣服,只见伤口呈黑色——这分明是毒镖!
任清风赶紧点住穴位,以防毒液蔓延,然后顾不上毒不毒的,便大口吮吸着。万依依疼得直哆嗦,打着冷颤,但是咬着牙,始终没有叫出半声。
这时,刚才的打斗惊动了士兵,赶紧报告刘六符。刘六符闻讯,马上和富弼奔赴而来。
刘六符一见,万依依居然是女的,大吃一惊,问道:“这不是手持长鞭卷起酒杯的那一位公子么?怎么回事?”
“正是!万依依本是女儿身!刚才木叶山之子的阿西端来刺!”任清风应道。
富弼一见万依依受伤,非常焦急问道:“任清风,她伤如此重,该当如何?”转而又问刘六符:“将军,军中可有随军御医?快帮万依依瞧瞧?”
刘六符看了下伤口,说:“伤口呈黑色,必定是中毒了!”
“啊?那怎么办?”富弼吃惊不小,惊问道。
刘六符问道:“你是不是点住了她背上的穴道?赶快解开!”
“毒液我吸吮了很多出来了,解开穴道的话,残余毒液随血而走,如何是好?”任清风不解,说道。
“你们俩什么关系?是不是——”刘六符盯着任清风急切地问道。
“这、这很重要么?”任清风反问。
“胸前有七道穴门,分别是天突穴、膻中穴、中庭穴、玉堂穴、紫宫穴、华盖穴、璇玑穴。你封住紫宫穴和中庭穴,分别在正中线上平第二肋和第五肋骨,然后解开背上穴道,在紫宫穴和中庭穴指间运功,逼出毒液,直至血色鲜红为止!最后用烈酒清洗伤口,包扎即可。”刘六符说道。
“这真的能行么?”任清风问道。
“你内力深厚,这位姑娘身手也不错,相互配合,相信你们能办到!富大人,我们暂时先回避一下!”刘六符说着,取下腰间的酒袋给了任清风,便又拉着富弼往外走。
富弼不放心,尽管天寒地冻,但固执地站在帐外等着,刘六符只好陪着他。
“依依、我——”任清风这时有些局促了,竖起两指,盯着她的丰满胸部,却不敢下手。
万依依自己摸着穴位狠力点住,虚弱地说:“来吧——”
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要用到火影神功,任清风脱去了厚实的棉袄,赶紧解开她背上的穴道,然后按刘六符所说在紫宫穴和中庭穴之间缓缓推出双掌。
万依依双手缠着任清风的双臂,硬撑着挺起胸部,一边还运功吸纳着任清风的内力,意念一般引导着向后背送去。
任清风的火影神功,让她感到了一种温热,还有一种锥心的疼!让她炫目,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惨白,汗流不止,不觉中指甲在任清风的手臂上深深地抓了血痕。后背的伤口开始胀痛,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约半个时辰,伤口的血液终于呈鲜红色了。任清风收回内力,万依依却虚脱了一般,身体瘫软了,倒入了任清风的怀中。
任清风抓起酒袋用烈酒清洗着伤口,万依依再次难忍剧痛,双手拼命地抓着他的胸膛,突然昏厥过去了。
“好了没有?任清风?”富弼在外面不时地问道,任清风一直没有回答。直到包扎完毕,给万依依穿上厚厚的棉衣,才叫富弼进来。
“情况怎么样了?毒液是不是都出来了?”富弼见万依依昏厥过去,忙问道。
“没事了!你看,地上的血已经是鲜红色了!”刘六符答道。
“任清风,上京咱们不去了,万依依休息两日,我们便一同回雄州!你好生侍候她,到了我朝境内就好了!”富弼说道,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大人,我也可以带着依依一起去上京啊,当下当是以国事为重啊!”任清风有些意外,说道。
“哈哈,不用去了,我已和富大人详谈了,我也有圣上密旨,待我去了雄州,和贵朝慢慢再议!刘六符爽朗说道。
原来,刘六符此番挥师南下,目地就是和耶律鸿率领中原武林里应外合,给宋廷施加压力,不费一兵一卒取得晋阳以及瓦桥以南的十县之地,和谈最为上策。因为一旦交战,财力人力损失极大,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辽兴宗理朝不久,国立孱弱,再说一旦交战胜算确实难料。
富弼在和刘六符把盏夜谈时,分析了交战的弊端,因为心里清楚大宋的国库财力,有意向以纳币的方式弥补那十县之地的课税。
刘六符正中下怀,虽是武将,但是作为文官出身,心怀天下,并不想连年征战,生灵涂炭,只是两人都需要禀报各自的朝廷定夺。
“今晚刺客若是木叶山之子,那我一定会质询统领耶律大人(耶律重元),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刘六符心有歉意地说道。
富弼见国事有了重大的转机,便大方道:“如果万依依并无大碍,我不会向贵朝问罪,贵朝自可处理!”
“好!富大人果真胸怀若谷!不瞒你说,耶律大人也将在明日抵达幽州,我说三人出使贵朝,就包括他了!到时他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刘六符说道。
富弼见万依依需要休息,便嘱咐任清风好生服侍,自己和刘六符也回去睡了。
果然,耶律重元来到了幽州,见面之后,狡辩称木叶山之子也只是刁难一下富弼等人,并无歹意。但是任清风和万依依却下了狠手杀害了他们的几位兄弟,阿西端因此寻仇。这事算是扯平了。
而耶律鸿化名魏歌潜伏中原之事,却矢口否认。任清风拿出亲笔书信,耶律重元毫不在意地称这不足为据,他辩称耶律鸿喜好闯荡江湖,作为前国公耶律休哥的重孙,只好任之逍遥。即便身在中原,也与辽国朝廷并无关系。
虽然这解释并不合情理,但是因为和谈转机,富弼也不想拘小节误大事,便不深究此事了。
富弼回到朝中之后,仁宗十分赞成富弼的主意,在朝议之时,虽然欧阳修等少壮派有些微词,但是吕夷简等重臣极力支持,算是波澜平静地决定了。
而刘六符和耶律重元也将此事向兴宗禀报,仁宗也十分同意,毕竟辽国的财力不及宋廷,真的恶战不休,恐怕得不偿失。
最后,这一场声势浩大一触即发的战争,就以宋廷在“澶渊之盟”之后再增金帛二十万而结束。当然辽朝兴宗也以出兵攻打夏国为报,以缓解宋廷西线的战事压力。这一段历史史称“重熙增币”。
后来,辽兴宗先后对西夏元昊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战争,虽然均惨遭失败,但是确实给了元昊巨大的打击,后文再表。
任清风因护送富弼出使契丹有功,自然得到了仁宗的嘉奖,授予延州库备使,与朱观同级。任清风终于洗刷了好水川的冤屈,但是心里因为放不下李傲晴,便婉言拒绝官职。
万依依身负重伤需要修养,任清风便留在富弼的府上照顾万依依,心想等万依依好了之后,再回江陵寻找李傲晴也不迟。
可是白云苍狗,世事瞬变!在任清风北上以来,中原江湖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场血淋林的屠杀,在一个人的心中逐渐策划、悄悄展开。
这人是谁?
咱们还是从西风瘦前往龙虎山向雪纷飞借玄阴秘籍之事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