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床上的男人都难以掩饰骨子里的蛮横,萧念然的声音几近破碎,她张嘴想说话,却不经意泄露出婉转柔媚的低吟,这样的声音让她自己也是一惊,死死咬着唇不说话,不知是委屈还是极致的眼泪打湿了睫毛,刻画出一种落魄的美感。
穆泽焕脸上沁着薄薄的汗,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大力将捏着她的下巴拉至身前,细细的吻着她的唇瓣,听她难耐得如猫儿一般的嘤咛,他微微眯了眼眸,华丽的嗓音沙哑性感,“我就知道你喜欢,果然,身体才是最诚实的!”
“不……不要……”萧念然怕极了这种沉沦的感觉,像在海面漂浮,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窒息又无助,她下意识的拒绝,双手不自觉的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把自己往他怀里送,嘴里的话不知是在抗拒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萧念然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颓靡不堪,她将头埋进枕头里,酸软的手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低低的啜泣起来。
后悔懊恼的情绪总是在伤害发生之后才会密密麻麻的席卷着心脏,销魂蚀骨的缠绵之后,除了后悔与懊恼,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既然温柔以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穆泽焕决定,从今以后都不需要再伪装,他累,她也累。
窗外有些亮光,洗完澡出来的穆泽焕只看见一团突起的被褥,还有压抑的啜泣声,他皱了皱眉,随手扒拉了一下滴着水的头发,走过去一把扯开被子,拉着萧念然的胳膊让她面对着自己,“怎么?现在觉得委屈了?刚才你可是很热情的呢。”
他的话带着些许讥诮的意味,听在她耳朵里格外刺耳,尤其配上他此刻高高在上的表情,更加羞辱,萧念然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呼过去,红着眼瞪他,“无耻!”
穆泽焕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沉下来,他微微偏着头,舌尖抵着被口腔内壁,慢悠悠的转头看着萧念然,琥珀色的眼紧盯着她的黑白分明的眼,暗流汹涌,他使劲的开合了一下手掌,压抑住想掐死她的冲动,懒懒的道,“还有力气打人,看来我刚才不够卖力。”
敢在他脸上扇巴掌的人,萧念然是第一个,偏偏,他还下不了手弄死她。
萧念然闻言,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惊恐,缩着身子往后躲,他冷嗤一声,屈膝坐到床上,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过来重新禁锢在自己怀里,她挣扎,他就技巧性的锁着她的四肢,低头,离她极近,呼吸交缠在一起,无比亲密,他的话却把萧念然推入新的漩涡。
“萧念然,听着,既然你一直觉得自己是商业利益的牺牲品,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情妇,那么从现在开始,请扮演好你的角色,做一个合格的商品。”
一个多月以来,穆泽焕第一次说这么难听的话,萧念然有些发懵,久久没反应过来,情妇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就那么难听呢?她下意识的咬唇,别开脸,不去看他,穆泽焕却没打算放过她,大掌托着她的后脑用力,逼着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给你工作的机会不是让你出去勾搭别人,时刻记住,我才是你的金主!”
只有他们俩人的时候,他可以温柔,可以霸道,可以邪恶,但若是安易凌加了进来,并且在她心里占据着一定的地位,那他只能阴暗。
穆泽焕的语气不算很严厉,甚至带着些调笑的意味,却让萧念然的心极快的往下沉,相处了一个多月,她没有彻底了解他,却也知道这个男人此刻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话里,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狠意,萧念然呆呆的转了一下眼珠,有些木然。
“穆泽焕,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三个月就结束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结束了,她算着日子的。
“呵——”穆泽焕发出一声冷笑,指尖温柔的在她脸上婆娑,“理论上是这样。”他故意顿了顿,欣赏萧念然呼吸一窒的精彩表情,“可是,我改变主意了,游戏由你们主动开始,但我满意了才能结束,所以你最好乖点,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若是做了什么让我忍无可忍的事,我很难保证晨风还会不会存在。”
早就该终结的,但上天喜欢开玩笑,非要把一个她安插在萧家。
“你……是威胁我吗?”萧念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些不过脑子,但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来不及,他大概会觉得她愚蠢?
果然,穆泽焕像是被逗乐了一样,愉悦的笑起来,薄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将她光裸的身子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柔软的长发,语气温柔,“怎么能是威胁呢?我这是提醒,只要你离安易凌远一点,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隐约间,萧念然似乎有些明白,穆泽焕很讨厌安易凌,讨厌到她和他有点牵扯都能把他逼疯,比如昨晚。
“我知道了。”
“乖。”穆泽焕赞赏似的吻了吻她唇角,眉目带笑,将她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今天周六,不用去公司,我有事出门,你乖乖在家,想吃什么让王姨给你做。”
萧念然嗯了一声,游魂似的走进浴室,穆泽焕揉揉眉心,换完衣服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