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一跳在新家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在这段富有纪念意义的时间里遭遇惊心动魄,是他根本没有料到的。
半夜,夏一跳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时间陷入“我现在在哪里”的困惑。
宽敞的卧室,柔软的大床,地上铺着羊毛毯,床头灯的轮廓犹如一朵蘑菇……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噢,这里是新家。他已经搬家了。
然后,他爬下床,出去上厕所。
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管点着壁灯,光线仍然很暗。走廊的尽头因此显得深邃而神秘。壁灯竭尽全力伸展着光晕,所能照亮的始终是有限的一隅。
夏一跳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
离开厕所、返回房间的时候,不安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觉得脖子后边有些凉飕飕的。夏一跳甚至情不自禁地回了一下头。
黑暗里,似乎隐藏着某种东西……
夏一跳屏住了呼吸。这座大屋里静极了,只有楼下客厅的一口大笨钟传出枯燥的脚步声。此外没有多余的可疑声响。
果然只是多心了吗?是因为刚来新环境,还不习惯吧。
夏一跳让自己放松一点儿,转过头,继续往房间走。但就在收回视线的一刹那,走廊尽头,有什么东西亮了。
不是错觉,确实有什么躲在黑暗中。
那两点紫色的荧光,是什么?是……眼睛吗?什么东西的眼睛是紫色的?
紫光缓缓地移近,就要来到壁灯能照亮的那块区域了。
“啪!”迅疾而干脆的一响,壁灯忽然爆了。仅有的光线被剥夺,夏一跳眼前一黑。他有些慌了,本能地想去摁亮其他电灯的开关。糟糕的是,他对这个家太不熟悉,连哪里有开关都不知道。
紫光更近了,连同一缕热气,一阵似乎发自喉头的“骨碌”声。
紫光是贴着地面来的,如果那是一双眼睛,究竟是属于某种动物,还是……还是一个在地上爬行的人?
夏一跳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了一个冷战。
他已经非常熟悉黑夜。就在不久前,他还每晚干着送快递的工作。黑夜令他安心,令他可以尽情施展身手,以至于他都忘了,黑夜里往往蛰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那危险,说来就来。
两点紫光的移速骤然加快,向着夏一跳冲来!
“啊!”夏一跳大喊一声,身体先于大脑开始动作,视角颠倒,他踩在了天花板上,犹如一只壁虎。“如履平地”的超能力发动,地心引力便对他失去作用,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他闲庭信步的平地!
但紫光不过稍微停了一停,似乎是因为夏一跳的逃脱方式太偏离常规,所以才导致了“它”的错愕。但极短的时间内,“它”调整方向,竟也向着身在天花板的夏一跳扑来!
仍旧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夏一跳急急踏步,“嗒嗒嗒嗒”顺着走廊的四壁不规则地飞奔,然而“它”穷追不舍!
夏一跳在电光石火间碰到了一扇门,他顾不得多想,立刻一扭把手,门开了,他闪身进入,慌忙将门关上,直喘粗气。
静默了三五分钟,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夏一跳这才发现,他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让他担心的撞门声并没有响起。夜依然安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这个房间,恰好就是他的卧室。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