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你一天路程远的地方,有一个彩虹谷。
不管你住在哪儿,彩虹谷永远离你只有一天的路程。这一天的路程你需要步行。早上你要迎着东方的第一缕曙光出发。出发之前,你要用鼻子亲吻你的枕头、玩具、书本,亲吻你家的墙壁、门和窗,亲吻你最喜欢的饮水杯。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要亲吻你的亲人,因为你不知道这一去还会不会回家。
虽然彩虹谷离你不远,但要找到彩虹谷的入口是非常困难的。据我所知,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平凡的人找到过。
彩虹谷是小巫师和小巫婆们居住的地方。
彩虹谷的中央有一条响水河,响水河平时轻轻地流淌,可一到节日就劈里啪啦地响,像放鞭炮。有的时候,响水河里还会喷出一股股泉水,在空中开出一簇簇水花,水花映着阳光,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就像灿烂的礼花。
在响水河的两岸,有很多小木屋,有的是圆顶,有的是尖顶,还有的是方顶;有的屋顶上盖着金色的干草,有的铺满了黑色的树皮,有的覆盖着油绿的苔藓,有的长着茂盛的青草。在长着青草的屋顶上,你时常可以看到花斑奶牛、白羊、黑羊在上面吃草,发出咩咩或哞哞的叫声。
小巫师和小巫婆们就居住在这些小木屋里。在巫师的世界里有一个习惯,当小巫师和小巫婆在家里长到一百岁——不过,别奇怪,他们一百岁也就相当于我们人类世界里十六岁——变成了真正的巫师和巫婆之后,他们就要从家里搬出来,到彩虹谷里单独居住,这是他们真正长大成人前必经的一个人生阶段。
一条彩虹高高地横跨在响水河的两岸。彩虹是桥,连接着响水河两岸。不过小巫师和小巫婆们很少会在桥上走,他们来来往往都是骑扫帚。这条高高的彩虹桥成了他们的滑梯,桥上的彩色石级被滑得光溜溜的,六条腿的蚂蚁走上去也得拄拐杖不可。
彩虹谷里有四个村庄,分别叫做鲜花村、香果村、时蔬村和大树村。正如你猜到的那样,鲜花村里开满了鲜花;香果村里到处都是果园,一年四季,瓜果不断;时蔬村里随处可见的是绿油油的菜园,家家都种着鲜嫩的菜蔬;一到大树村,你就会看到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管理这个彩虹谷的,是黑塔魔法学校的校长大魔法师李菠菜和他的老婆胡多姿。胡多姿从前住在鲜花村里。自从她和大魔法师李菠菜结婚后,鲜花村村口她住过的那座小木屋就空着了。
这一天夜里,彩虹谷里一切都沉静在夜色中,鲜花村村口的小木屋里却闹腾起来了。
“嘿,壶盖,你醒醒,把你的裙边摆好,坐得端端正正的!”茶壶鼓着圆圆的大肚子,气呼呼地说。它的声音是从它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再通过又弯又长的壶嘴传到外面,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听起来,它的声音总是气鼓鼓的,好像它整天都在生气。其实茶壶的脾气很好,除了门口的擦鞋垫,这一家子就数茶壶的脾气好了。平时不管是给它肚子里灌热水还是凉水,他都捧着大肚子,乐呵呵地接受。
壶盖扭扭身子,从茶壶上跳了开去。“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该保持什么样的姿态!”壶盖偏偏脑袋说——它的脑袋是盖子上的小把,“你没看见吗?炊壶来了!”
一把铜炊壶迈着蹒跚的步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小心开水!小心开水!”
壶盖灵巧地闪到一边,铜炊壶侧侧身子,开水咕噜咕噜响着,冒着热气,跌跌撞撞地流进了茶壶里。
就在茶壶们忙碌的时候,屋子里的拖把、刷子也都在忙着清理房间。门口的擦鞋垫跳进了外面的水槽里,使劲搓着自己,就像是在搓一块抹布。壁灯睁开了眼睛,仔细查看自己的灯丝。一只落地灯拖着长长的插头,单脚跳过房间,从一个角落跳到另一个角落,在寻找插座。落地灯的位置在墙角,但它喜欢散步,喜欢和墙角以外的其他伙伴聊天,因此常常忘了回家的路。你总是会看见它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寻找插座。
经过一阵忙碌,吵闹的屋子安静了。现在,壁灯在墙上亮着,落地灯安静地呆在墙角,好像它从来就是在那儿似的。茶壶腆着大肚子,坐在茶几上,铜炊壶退回了厨房,拖把和刷子也各归其位。
小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迎接它们的新主人。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只黑色的长靴踏上了门口的鞋垫,接着是第二只。两只靴子在门口啪的一声并拢了。接着,一只靴子往前迈了一步,另一只紧跟着,两只靴子又啪一声并拢了。看到这一双特别黑亮的靴子,听到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彩虹谷的全体小巫师和小巫婆都知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魔法师李菠菜。
大魔法师李菠菜抬起差不多像他的靴子尖一样的尖下巴,把小屋打量了一遍,说:“好吧,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就给她发通知吧。”
他用戴着黑手套的手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一只乌鸦立即飞来,用嘴衔住信封。乌鸦飞过响水河,飞出彩虹谷,消失在繁星闪烁的天际。
小巫婆真美丽正在做着一个热乎乎的梦。她梦见自己骑着放在厨房里的一个破拖把在飞。她飞着飞着,那个破拖把像火箭一样呼呼地燃烧起来,向后喷射出火焰。拖把飞得越来越快,小巫婆真美丽越飞越高,一会儿就飞到了天上。
天是深蓝色的,像一块巨大的天花板。原来月亮是一个金色的大弯钩,挂在天幕上。星星是一些金色和银色的钉子,在天幕上一闪一闪地发光。小巫婆真美丽一把取下大弯钩放进衣袋里,又拔了好几十颗金色和银色的钉子,放进衣袋里。小巫婆真美丽掉转拖把,朝下飞去。她飞着飞着,突然,拖把不再发出火箭似的火焰,变回了一把普通的拖把。小巫婆真美丽一个跟头从拖把上栽了下来,直往地面掉。金钩子从她的衣袋里飞出来,重新变成月亮,挂在了天幕上;金钉子和银钉子从她的衣袋里飞出来,重新变成星星,在天幕上闪烁着。
小巫婆真美丽掉啊掉啊掉,从天上掉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因为害怕,她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我肯定会摔死,会摔成肉饼……”小巫婆真美丽说,“我希望自己不要摔在石头上,摔在石头上会很疼的;我希望不要摔在水里,因为我不会游泳,在水里我会被淹死的;我希望不要摔在树上,树杈会在我身上戳出洞洞来的,那样太难看了;我不希望摔到沙漠里,我会被晒成干尸的;我也不愿意摔到草原上,饿狼会把我吃得一点儿不剩……我摔死在哪儿,我一定得想好才……”
可是,没容小巫婆真美丽想好摔死的地方,她已经从天上掉下来了。她掉进了海里,一连呛了五口水。“再呛第六口水,我一定会被淹死的!”小巫婆真美丽说。
可是,一只大鲨鱼赶在小巫婆真美丽淹死前,把她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啊,不!”小巫婆真美丽惨叫一声。
小巫婆真美丽睁开眼睛,谢天谢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自己并没有在鲨鱼的肚子里,而是在家里的床上,浑身汗水淋漓。但这个梦把她吓得够呛。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擦擦头上的汗,推开了窗子。
明亮的阳光一齐拥进了她小小的屋子,拥进了她的眼睛。随着阳光拥进她眼睛的,还有一只乌鸦。
乌鸦在窗台上打瞌睡。
“嘿,你为什么睡在我的窗台上?我的窗台上是你睡觉的地方吗?”小巫婆真美丽拎起乌鸦的一只翅膀,对着它小小的脑袋吼叫起来。她本来是想对着乌鸦的耳朵吼叫的,但乌鸦的脑袋太小了,她一时之间搞不清它的耳朵在哪儿,只好对着脑袋吼叫了。
“嘿,你别这样,口水喷了我一脸,真臭啊!你还没刷牙呢!”乌鸦挣开小巫婆真美丽的手,跳到窗台上。乌鸦用翅膀猛擦自己的脸,擦得羽毛乱飞;然后又飞进小巫婆真美丽的厨房里,用水猛冲自己的脑袋;冲过之后,又用翅膀猛擦它的小脸,擦得羽毛乱飞。“我是一只爱干净的乌鸦。”乌鸦一边擦一边说,“我容忍不了肮脏的东西。”
小巫婆真美丽气得鼻子喷火。她真恨不得把乌鸦打成肉饼。
就像所有的爸爸妈妈长期不在家,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小孩子一样,小巫婆真美丽在照顾自己的时候,常常会省略一些小小的细节:比如早晚前刷牙、饭前便后洗手、每晚临睡时洗脚。可这些应该做而没做的事情一旦被人发现,尤其是被别人指出来,是会让人感到特别恼火的,是会让人高高地举起拳头的。
小巫婆真美丽想这样做,就真这样做了,她从来都是一个想到就要做到的小巫婆。小巫婆真美丽举起拳头,猛砸了下去……
在拳头砸下之前,乌鸦已经飞出窗台,丢下一封信给小巫婆真美丽。乌鸦说:“我是奉大魔法师李菠菜校长之命来送通知给你的,彩虹谷里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你可以去彩虹谷里住了。”
这是一个盼望已久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小巫婆真美丽欣喜若狂。虽然她的拳头砸在窗台上,震碎了两块窗玻璃,把小巫婆真美丽的手也震得火辣辣地疼,可她都不在乎了。她手里拿着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吻个不停。
“太好了!我能去彩虹谷了!”她突然想起,今天正是她一百岁的生日,“我一百岁了!今天是我一百岁的生日,我要去订一个最大最大的大蛋糕,好好庆贺我的生日,好好庆贺我的新生活!”
彩虹谷是小巫师和小巫婆向往的地方。
在巫师的世界里,一个小巫师和一个小巫婆要用一百年这么长的时间来学习魔法。他们从出生到一百岁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都是在父母和老师的严密监督下学习魔法的。
从出生到五岁,他们呆在父母的身边,由父母照顾。父母从来不教他们魔法,也不教他们如何使用魔法扫帚。小巫师和小巫婆在五岁以前,和平凡的人类孩子们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没有任何特殊的本领,与人类孩子惟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父母会魔法。如果他们要到另一个村子里去看戏,或者到住在外地的亲戚家里去的话,他们的父母会让他们坐在他们的扫帚上,就像人类的孩子会坐在父母的自行车上一样。
五岁以后,他们就会被送进黑塔魔法学校,交给性情古怪的大魔法师李菠菜和性情比李菠菜更古怪的大鼻子巫婆胡多姿管教。大魔法师李菠菜是黑塔魔法学校的校长,而胡多姿呢,是大魔法师李菠菜的老婆,也是黑塔魔法学校的后勤部长。如果学生们发现学校的饭菜太差,或者发现菜汤里有老鼠屎,米饭里有虫子,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抱怨,而是当着胡多姿的面,非常愉快地吃下去。因为如果你抱怨的话,第二天,菜汤里出现的可就不再是一粒老鼠屎,而会是一大把了。揭开饭锅,你除了看到满满一锅白白胖胖的虫子,再也看不到一粒米饭。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全体学生都会呕吐三天。
学校里除了大魔法师李菠菜和胡多姿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老师。比如说大魔法师古古采先生,他平时总是戴着一副眼镜,但一旦要看什么东西,就非取下眼镜不可。他给大家上的是《魔法历史》课,讲的都是一些老掉了牙的问题,但小巫婆和小巫师都很爱听他的课,因为听过他的课之后,他总是会请大家去魔法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吃油炸冰淇淋和蘑菇春卷。那个快餐店还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微笑的鱼”。
在魔法学校里,小巫婆和小巫师们要学的课程特别多。每天早上六点钟,屋顶上的风信鸡就开始喔喔叫。它一叫起来,就像火车头进站鸣笛一样响亮。别看这只风信鸡站在高高的黑塔顶上从来没有下来过,但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它都知道。早上只要有一个学生在睡懒觉,它就一直叫个不停,而且叫声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最后会变得震耳欲聋。因此,在黑塔魔法学校,老师和学生没有一个人敢睡懒觉,不按时起床。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小巫婆和小巫师们总是抱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从一个教室跑到另一个教室,忙个不停。大魔法师李菠菜要求学生们对那些厚厚的魔法书和稀奇古怪的魔法配要做到倒背如流。老师们给学生上一门又一门的魔法课,让他们学习一个又一个的魔法,学习五花八门的扫帚飞行技巧,却既不允许他们骑着扫帚飞翔,也不允许他们使用所学的魔法。
“等到了彩虹谷,有的是工夫让你们练习魔法。”老师们说。
“别着急,到了彩虹谷再使出来吧。”家长也说。
同学之间闹了矛盾,想拼个高低的时候,也总是说:“走着瞧,我们彩虹谷见!”
可是那彩虹谷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得等到小巫婆和小巫师们满了一百岁之后。
满了一百岁,小巫婆和小巫师就成年了,他们就能被叫做巫师和巫婆了。
小巫婆真美丽的爸爸妈妈在非洲工作,他们在非洲和黑人魔法师一起研究一个国际魔法协作项目。这个项目的研究目标是在全球推广魔法,让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相信魔法的力量,用飞行扫帚代替汽车,这样一来,就再也不用担心汽车尾气的排放会污染大气,再也不用害怕全球石油危机了。
爸爸妈妈没有时间管小巫婆真美丽,就把她送到黑塔魔法学校,交给了胡多姿和大魔法师李菠菜,因为胡多姿是小巫婆真美丽的姨妈。
今年夏天,小巫婆真美丽从黑塔魔法学校毕业了。一毕业,她就向大魔法师李菠菜提出申请,要求搬到彩虹谷,但大魔法师李菠菜没有答应,他说:“现在还不行,得等你满了一百岁。”
小巫婆真美丽只得乖乖地回到QQ镇,独自住在爸爸妈妈留下的房子里,等待着自己一百岁生日的到来。
天空中阳光灿烂,仿佛太阳也知道今天是小巫婆真美丽的一百岁生日,值得好好庆贺一番。太阳把金色的光芒投向原野、山林和草场,为QQ镇上忙碌的巫师巫婆们披上了一件金丝的衣裳。
小巫婆真美丽走出家门,门前大樟树上的七只喜鹊一齐说:“生日快乐!”
“谢谢!”小巫婆真美丽向七只喜鹊行了一个屈膝礼。
空中传来丁零丁零的车铃声。听到这车铃声,谁都知道是老巫师奇奇格来了。奇奇格巫师是巫界的邮递员,他身披黑色斗篷,头上戴着一顶巫师常戴的黑色尖顶小帽。他骑的不是扫帚,而是一辆带拖箱和顶篷的金属脚踏车,那是他的邮车。车身上镂着非常精致古典的图案,车把上挂着一只金丝鸟笼,里面坐着一只漂亮的金刚鹦鹉。
“嘿,小巫婆,有你的邮包,又是从非洲寄来的!”奇奇格巫师扯过一片白云,把脚踏车停在白云上。
“你的邮包!你的邮包!你的邮包!”金刚鹦鹉说。
“我不是小巫婆了。我今天满一百岁了。我就要搬到彩虹谷去了。我已经得到了通知。我是巫婆,小巫婆真美丽。”小巫婆真美丽忙不迭地说。
“彩虹谷,你们就想去彩虹谷。一个个都忙着长大,长大了又有什么好?”奇奇格巫师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斜挎在身上的一个黑色布袋里找出一本邮件登记册,说:“过来,在这儿签字。”
“对不起,我够不着。”小巫婆真美丽抬起头,望着停在空中的邮车。
“哦,我忘了,你还不允许使用飞行扫帚。”奇奇格巫师说着打开鸟笼,把登记册交给了鹦鹉,“金刚,你去跑一趟。”
金刚用嘴叼着登记册飞过来,把登记册扔给了小巫婆真美丽:“在这儿签字,在这儿签字,在这儿签字。”
小巫婆真美丽在登记本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又把登记本交还给鹦鹉:“我签好了,麻烦你送给奇奇格巫师先生。”
金刚鹦鹉站在篱笆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
“我签好了。”小巫婆真美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为了提醒鹦鹉,还特意用登记册敲了敲篱笆。
金刚鹦鹉斜了小巫婆真美丽一眼:“我听见了,我在等我的报酬。”
“报酬?”小巫婆真美丽不明白,问,“什么报酬?”
“我的劳务费。”金刚鹦鹉说,“按规矩办——跑一趟,五条蚯蚓,新鲜的。”说着,鹦鹉从翅膀底下扯出来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劳务费:
服务一次,新鲜蚯蚓五条。
小巫婆真美丽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蚯蚓,她说:“我家里没有蚯蚓,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五条蚯蚓呢?”
“傻姑娘,地下有的是。”鹦鹉说,“你进屋去拿一把小锄头,把篱笆边上的黑土刨开,其他的事交给我办就行了。”
小巫婆真美丽跑进家里,一会儿就拿来了一把小锄头。她刨开篱笆边上的黑土,果然就看见了一条肥胖的蚯蚓。她一把蚯蚓刨出来,鹦鹉就飞扑过去,把蚯蚓吞进了肚子。没过多久,小巫婆真美丽就刨了五条蚯蚓,让金刚鹦鹉一条一条地全吞下了肚子。
小巫婆真美丽觉得刨蚯蚓挺有趣,就又刨出第六条蚯蚓。蚯蚓从黑暗的泥土中猛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拼命扭动着身子想钻回泥土中。小巫婆真美丽招呼金刚鹦鹉:“快来,这儿还有一条,又大又肥。”
金刚鹦鹉像是没有听见,嘴里叼着登记册,一拍翅膀飞回了空中邮车。
“一把从非洲寄来的飞行扫帚,收件人签收!”
随着奇奇格巫师的喊声,一把崭新的扫帚从空中落了下来。
小巫婆真美丽飞奔过去,在扫帚落地之前稳稳地把它抱住了。
那条肥胖的蚯蚓趁机钻回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