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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走出近代,告别西方

评判每一代人时,要看他们是否正视了人类社会最宏大和最重要的问题。

——[美]基辛格《世界秩序》

“古希腊产生了古罗马,古罗马产生了信奉基督教的欧洲,信奉基督教的欧洲产生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则产生了启蒙运动,启蒙运动产生了政治民主制和工业革命。与民主制杂交的工业进一步孕育了美国,从而体现了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牛津大学教授彼得·弗兰科潘新书《丝绸之路:新的世界史》发现,这种流行说法只是西方获得政治、文化以及伦理道德上胜利的口头禅,并非历史的真相。

“几千年来,正是东西方之间的地区,即把欧洲与太平洋联系在一起的地区,构成地球运转的轴心。”书的前言写道,在这个地区,世界上一个个伟大的宗教诞生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和印度教百花齐放。正是在这个大熔炉里,各个语系相互竞争。在这里,一个个伟大的帝国兴盛和衰亡,文化与竞争对手之间冲突的后果在数千英里以外都被感知。站在这里,可以开辟看待历史的新途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深刻的相互连接的世界:一个大陆上所发生的事情曾经影响到另外一个大陆。中亚大草原上所发生的事情的余震可以在北非感觉到;巴格达的局势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产生反响;美洲新大陆的发现使中国的物价发生变化,导致印度北部马匹市场上需求的激增。这些震动沿着一个网络传播。这个网络向四面八方展开,沿着这些路径,朝圣者和战士、牧民和商人走过。货物和物产得到买卖,思想得到交流、借鉴和提炼。他们所携带的不仅有经济繁荣,而且有死亡和暴力、疾病和灾难。19世纪末,这个庞大的互联网络被一位著名的德国地质学家费迪南·冯·李希霍芬冠以一个名称。这个名称一直延续下来——丝绸之路。

弗兰科潘恍然大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被告知,地中海很重要,是文明的摇篮,而看来十分明显的是,这并不是文明实际上形成的地方。真正的大熔炉,即字面意义上的‘地中海’——世界的中心——并不是把欧洲和北非分开的一个海洋,而是亚洲的中心地带。”

弗兰科潘绝非第一个觉悟的西方人。美国康奈尔大学教授马丁·伯纳尔的《黑色雅典娜》一书就指出,在作为西方文明源头的希腊文明形成期间,非洲文明尤其是埃及文明是其重要源头,言必称希腊的西方文明发展史,实际上是近代以来欧洲学者杜撰出来的“欧洲中心论”神话。英国学者约翰·霍布森在《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一书中,更进一步揭示了“东方化的西方”,即“落后的西方”如何通过“先发地区”的东方,主要是通过伊斯兰世界传播到西方的中华文明,一步步塑造领导世界的能力。更早的欧洲学者,如英国的培根,清晰地描绘了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传到欧洲是如何帮助欧洲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

丝绸之路的衰落成就了欧洲大航海时代,深刻影响了人类历史进程。弗兰科潘的丝绸之路历史研究对“西方中心论”的解构预示着,随着丝绸之路的复兴,不仅会改变人类历史的演进方向,而且会改变我们对人类历史的理解。这是笔者研究“‘一带一路’逻辑”的初衷。

如今,这个中心地带由于丝绸之路的复兴而变成名副其实的“世界岛”。丝绸之路的学问也变成了世界性学问,而不必在“大分流”“李约瑟之问”这些西方命题中纠结。

自从15—16世纪古丝绸之路中断后,欧洲人走向海洋,通过地理大发现殖民世界,开启所谓的全球化。然而,这是真正的全球化吗?这只是欧亚大陆作为人类文明中心地带衰落后,西方文明滥觞于世的托词。全球化的载体是海洋,海洋文明的逻辑成为普世逻辑。

欧亚大陆的振兴寄希望于互联互通。为什么要实现欧亚互联互通?工业革命起源于英国,几百万人口实现工业化,到了欧洲大陆上千万级人口,到了美国上亿级,如今金砖国家几十亿人在实现工业化,而我们还依赖近代以来欧洲人地理大发现所开凿的海峡、运河、航线,显然是小马拉大车;还依赖西方的概念、理论与思维看世界、看自己,显然是思想的侏儒。

在世界经济中心千年后回归东方之际,作为全球化中坚力量的中国,汲取历史的智慧,把脉全球化未来,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倡议的提出,表明中国已走出近代、告别西方——不再在追赶西方中迷失自己,而是在走出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之后,鼓励沿线国家走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还原世界多样性。如仍然紧盯西方,竞争与风险不断加大。规避风险,引导合作,方向就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那里普遍缺技术、资金、基础设施,甚至还缺熟练工人,而中国有资金、技术,缺乏市场。中国国内产能过剩,而沿线国家正“嗷嗷待哺”。资金上,沿线国家缺贷款,而中国有大量的外汇储备——多达4万亿美元,按经济学家估计,实际上0.6万亿美元就足够了,剩余3.4万亿美元都应转化为投资基金。 改变购买美国国债、受制于美国货币政策的模式,就是加大对外投资,寻求海外市场。核心技术上,中国与发达国家还有一定差距,但是中国的技术市场化能力是世界最强的。中国人口多、地形复杂,如果能把自己的基础设施建好,就也能把世界其他地方的基础设施建好。中国不仅能够建,而且还能够运行、管理。发达国家可与中国合作开发第三方市场。中国缺乏结构性权力的观念市场。“一带一路”着眼于产品、产业标准,尤其是新基础设施标准,大宗商品定价权,贸易投资规则的制定权,提升中国在新一轮全球化中的制度性话语权。

“一带一路”倡议可谓“源于中国而属于世界”。“国际经济体系已经全球化,而世界政治结构还是以民族国家为基础。”这是全球治理的软肋。基辛格博士在《世界秩序》一书中写道:“评判每一代人时,要看他们是否正视了人类社会最宏大和最重要的问题。”“一带一路”能否成功,就看它能否解决人类社会最宏大和最重要的问题。“一带一路”就是在解决中国问题的同时解决世界问题,在解决世界问题的同时解决中国问题。

从人类文明史和全球化史看,“一带一路”倡议完全可成为国际秩序新理念的实验场。当今世界,正在形成三种秩序:

一是文明秩序,以“文明国”为基本单元。“一带一路”将人类四大文明——埃及文明、巴比伦文明、印度文明、中华文明,串在一起,通过由铁路、公路、航空、航海、油气管道、输电线路和通信网络组成的综合性立体互联互通,推动内陆文明、大河文明的复兴,推动发展中国家脱贫致富,推动新兴国家持续成功崛起。一句话,以文明复兴的逻辑超越了现代化的竞争逻辑,为21世纪国际政治定调,为中国梦正名。“一带一路”所开创的各种文明共同复兴的秩序可称之为“文明秩序”。

二是国际秩序,以民族国家为基本单元。近代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开创以民族国家为基本单元、以主权平等为核心价值的国际体系,随着西方中心论的建立而演变为西方的国际秩序,全球化是其典型说法。直到“二战”后建立名义上以联合国为核心、实质以美国领导的国际秩序,虽经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挑战而未解体,维系至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今天,非西方的产出已超过西方,但非西方国家的国际话语权与政治权力仍然从属于西方。“一带一路”着眼于发达—发展中国家的共同现代化 ,实现南北、南南平衡发展,推动国际秩序朝向更加公正、合理、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三是公民秩序,以公民而非国家为基本单元。《世界秩序》一书写道:“任何一种世界秩序体系若要持久,必须被视为是正义的,不仅被各国领导人所接受,也被各国公民所接受。”(ⅩⅦ页)当今世界,权力不仅在东移也在下移,各国都面临着社会化公民运动的内部压力,推动建立全球层面的公民秩序。“一带一路”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消除贫富差距、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五大发展理念”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打造包容性全球化。

文明秩序、国际秩序、公民秩序的三位一体,就是命运共同体,体现世界各种文明、国家、公民“寓命于运”及“寓运于命”的有机统一。文明的回归而非现代化,乃人类社会的归宿。唯如此,才体现世界多样性。

一句话,“一带一路”倡议着眼于沿线国家共同现代化、文明共同复兴及包容性全球化三大使命,着眼于打造文明秩序、国际秩序、公民秩序三位一体的命运共同体,让中国站在人类道义制高点。 InaoTCyJn3Hb596d7fLhVtzuuQE1xW/0wt1ote6HAgNiDaFAAFtK/6WHLKsztR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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