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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经历

1891年,德国的冬天特别寒冷,萨克森省(Provinz Sachsen)豪泽(Hauser)勃兰登堡(Brandenburg)门的水泵都被冰冻住了,1月24日这一天也不例外。瓦尔特·莫德尔(Walther Model)在寒冷中出生于马格德堡(Magdeburg)附近一个叫根廷(Genthin)的小镇上。这个小镇上有区法院、学校和教堂等建筑,人口不足5000,以盛产马铃薯粉、手套和纸板著称。这里的农民热情好客,贩马生意十分兴隆。

莫德尔家虽然是一个普鲁士人家庭,但是与容克贵族之间没有任何渊源。追溯到莫德尔的祖父和曾祖父,他们都跟军事扯不上任何关系,反而与宗教有缘,他们都是教堂里的手风琴管理员。他的父亲莫里茨·莫德尔(Otto Paul Moritz Model)时年35岁,其理想是成为一名路德教派的牧师,却鬼使神差地成了当地一所女子师范学校(修道院)里的高级教员(一说是校长),管理着学校里的合唱团和手风琴,另外还兼任普鲁士皇家乐队(合唱团)的指挥。莫德尔的母亲玛丽·宝琳(Maria Wilhelmine Pauline)出身于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其父蒂莫尔(Timor)靠贩马和开旅店营生。宝琳因在唱诗班唱歌而与莫里茨·莫德尔相识相恋,而后结婚。他们婚后育有2个儿子,长子奥托(Otto Model)出生于1884年5月26日,次子莫德尔出生于宝琳31岁那年。莫德尔出生的那一天也是腓特烈大帝的诞辰,而这个特殊的日子没有成为纪念日的原因是3天后即是皇帝威廉二世的生日。莫德尔与哥哥奥托关系虽然密切,但后来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成了军人、名将,因畏罪而自戕;而另一个(奥托)则成了律师兼公证员,活到1964年才善终辞世。

少年莫德尔的日子过得比较拮据,居住的环境也局促,饮用水不是很方便。母亲宝琳继承了商人家族的优点,是推动父亲莫里茨·莫德尔去奋斗、改变的动力,到1905年4月,莫里茨正式注册为埃尔福特(Erfurt)的牧师,家境开始有所改观。在这样一个收入中等偏下的神职家庭的熏陶下,少年莫德尔恪守着古板、保守的道德观,像父亲一样成了很虔诚的基督徒。

莫德尔是在根廷的一所公立小学里启的蒙,然后进入塞纳河(Saale)畔瑙姆伯格(Naumberg )的一所建立在天主教教堂体育馆里的慈善中学就读,他的同学中有几个是军官子弟,这是农家小镇根廷所不能比的。当时莫德尔因身材单薄、体质羸弱,很难引起师生们的注意。尽管后来举家搬迁,学校记录中依旧有莫德尔喜爱希腊文、拉丁文和历史达到痴迷的程度的记载,他还是学校科纳文学社(körner society)里最为活跃的会员之一。

1906年,莫德尔随父移居到维森费尔斯(Weißenfels)的教师培训学院,2年后才正式定居瑙姆伯格。在这里,他第一次学会去认识一个城市。他常去一所教堂,那所教堂附近有座兵营,里面驻扎着一支炮兵部队和一个步兵团,但此时的他对军事还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莫德尔对这座兵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样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孩子,日后将被纳粹冠以“防御大师”的名号,将数以百万计的生灵推向战火的深渊,在当时就算是最有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预知到这一点。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经常到教堂做祷告(或礼拜)的莫德尔和同学一起观看了在瑙姆伯格兵营里1个德皇步兵猎兵营的操演,这肯定是一次非常精彩的演练,它给莫德尔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于是莫德尔开始有意识地经常去军营附近溜达,他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此后,从军的梦想在莫德尔的心里播种、扎根了。

莫德尔想要从军的另一个原因是入伍参军是当时德国的一种时尚,青年们趋之若鹜。而这种潮流的兴起是因为当时的政治人物特奥巴登·冯·贝特曼·霍尔维格(Theobald von Bethmann-Hollweg)解散国会时穿着军人制服,他被人们称为该州的“第一男人”。

从军的梦想对于莫德尔而言原本是遥不可及的,直到中学的最后一年,它才被确定为莫德尔未来的职业。莫德尔的叔叔马丁·莫德尔(Martin Model)是德国国家银行(Reichsbank)的高级职员,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德皇陆军第52勃兰登堡步兵团的预备役军官。见到侄儿有从戎的志向,叔父马丁·莫德尔说服了莫德尔的父亲,父亲就顺势拜托这位兄弟帮忙运作。于是,在叔父的引荐下,莫德尔与父亲一起去科特布斯第52团见了团长海赛林(Henseling),经海赛林同意,莫德尔获准使用该团预备军官的名额报考军校。

1909年2月24日(复活节),17岁的莫德尔以合格的成绩参加了在教堂体育馆里主办的中学毕业典礼。毕业证书的成绩单上写着神学、德语、拉丁文、希腊语、历史、地理都是“好”,体育免考,音乐则标注为“有天分”—这是莫德尔家族的共性。然后他进入军营参加新兵训练,获得“军士”军衔。据说,莫德尔是9名(7人被录取)报名参考军校的毕业生中最具争议的,有位同学的家长后来回忆说,他认为莫德尔“视力不好,肩膀有点偏”,不是合格人选。但有叔父打通关节,11月,莫德尔如愿进入尼斯(Neisse)少年军官训练学校(Kriegsschule)学习。就这样,莫德尔开始了他那充满血腥的、长达36年的军事生涯。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国的少年军官训练学校就像是一座监狱,不仅有屈辱的体罚与残酷的训斥,还禁止学生离开学校。因此,封闭、乏味和铁一般的纪律是莫德尔首先需要去适应的。那里权威无处不在,军校生无片刻的安宁。莫德尔身体依然那样单薄,在训练及各项军事科目考核中,他都表现平平,没有什么出彩的记录。军士长经常斥责他:“莫德尔,我不知道你是否选择了正确的方向,但你严重欠缺一名军官所必备的坚强意志!”很显然,传统的普鲁士士官培养体制不能使莫德尔的特长发挥出来,且畸形化了他的性格。

沮丧的莫德尔一度打算退学去银行谋职求发展,毕竟叔叔的职权让他有这种转行的可能,但最终他坚持了下去。而这一段军校的经历对莫德尔那日后倍受人们诟病的缺点—“粗鲁”、“好争吵”性格的形成,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为长官们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没有这种强硬态度,就管理不好你的士兵,也没有办法在军校里混下去。

莫德尔的同学中有后来跟他一样优秀的名将汉斯·瓦伦丁·胡贝(Hans Valentin Hube)。胡贝出身将门,显然比莫德尔更具有军人的气质,他的父亲当时是个上校。胡贝后来坦言,至少在那时,他是没有看出莫德尔身上有任何可以成为一代将星的潜质。莫德尔在尼斯的军校里平淡无奇、默默无闻地学习生活了2年,这期间,骑马成了他生活中最快乐的事。

1910年8月22日,19岁的莫德尔从军校顺利毕业,获得了陆军少尉军衔。然后,他被分配到驻扎在勃兰登堡州的科特布斯德皇陆军第5步兵师第10步兵旅第52步兵团。第52步兵团虽然不是“王牌团”,但也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在普法战争中该团曾一天之内就牺牲了1597名官兵,所以其荣誉称号是以铁血宰相俾斯麦手下的一个军长冯·阿尔文斯勒本(von Alvensleben)步兵上将的名字来命名的。同学胡贝则被分配到第7步兵师第26团。

莫德尔的入役据说还要得到团里军官们的公认。冯·维尔纳(Estate Vierow)将军肯定了莫德尔的军事才华,他回忆了这期间莫德尔曾向他进言改进步兵战术的往事。当时一般的德国军官对时兴的步兵战术都很迷信,而莫德尔却大胆地提出了很多建议,有些很先进的理念在当时被认为是“乌托邦”式的空想,但后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却证明了莫德尔看法的前瞻性。维尔纳还回忆说莫德尔对军事历史研究也很有激情,曾透彻地分析了1904年—1905年的日俄战争。

莫德尔当时的薪金约为75马克,这个荣誉团的花销比普通团要更高一些,尉官制服和其他设备的成本高达700马克。莫德尔的父母并不富裕,当时1个高档白领1个月的工资也就100马克左右,为了供养儿子的军事生涯,父母几乎每月负债200马克左右。

莫德尔在第52团里收获了第一份战友情谊,他与同团的另一名中尉通过打猎和骑马等共同的志趣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

当时的第52步兵团由瓦尔特·弗洛姆(Walther Fromm)上校指挥,下辖3个营,每个营250名官兵,莫德尔少尉在第1营(示范营)任副官。副官是一个很关键的岗位,它是进阶参谋的重要平台,同时又避开了在战场上过高的死亡概率。营长马丁·雷曼(Martin Reymann)少校在被提拔到战争学院(Kriegsakademie)之际,向继任者冯·雅克比(von Jacobi)推荐了莫德尔,称他“出色地履行了职责,能完成各种复杂的组织任务”。雅克比不相信,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家伙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 莫德尔就职后,果然能够胜任,到战争结束时,两位前长官再次会面,雅克比上校承认雷曼的推荐完全正确。

不过,更多的下级军官并不喜欢莫德尔,在他们眼里,莫德尔性格的弱点已逐渐显露出来—“暴躁,攻击性过强”、“咄咄逼人”等。一个叫威廉·伯恩施泰(Wilhelm Bohnstedt)的军官就认为莫德尔过于“雄心勃勃”,不好接近;而埃尔温·维洛(Lieutenant Erwin)中尉则回忆了莫德尔在步兵训练中吹毛求疵、小题大做的糗事,维洛中尉(后晋升为步兵上将)还特别提到莫德尔甚至敢指责高级军官们没有尽到责任。莫德尔就这样“有争议”地在第52步兵团度过了4年的和平时光。

1914年8月,莫德尔所在的第5步兵师隶属于第1集团军第3步兵军,随第3步兵军调往西线作战。众所周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惨烈超越以往任何一次战役,残酷的杀戮、肆意毁坏的暴行屡见不鲜。

莫德尔和第3军的战友们搭乘西行的列车开赴比利时,战友们传递的报纸把战争的血腥和残酷呈现在了莫德尔眼前,令人恐怖和不安,虽然有些也许是谣言。不过,现实的任务才是他们应该去优先考虑的。按照计划,冯·科卢克(Alexander von Kluck)将军的第1集团军每天至少要前进30~40千米。莫德尔所在的第10旅(由圭多·桑塔格少将指挥)在第一天的行军中超额完成了任务。日落前,该旅差不多推进了45千米,但仍然不能确保胜利。“施里芬计划”设计上的缺陷已开始显现,协约国的军队不会按照德军所预想的那样行动,德军一系列的错误行动让战争态势呈现出胶着状。第5步兵师在马恩河地区陷入苦战,停止了前进,随后又被撤下来,用去增援第4步兵军。

莫德尔在这些行动中狂热而无畏,表现出了一种很强的责任感,他无视伤亡和损失,不达目的决不放弃。9月20日,凭借优异的表现,莫德尔获得了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团长弗洛姆上校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在1914年,他(莫德尔)表现出了高度的责任感与可信赖、可托付及永不放弃的精神。他是一个勇敢而无畏的军官,是所有下属的光辉榜样。”年底,弗洛姆还把莫德尔调到团部去任副官。

次年,莫德尔参加了苏瓦松(Soissons)等地的战斗,2月10日的激战中,他的膝盖负伤,一块弹片永远留在了身体里。2月25日,莫德尔晋升为中尉。此时,第5步兵师跟随第3步兵军调离第1集团军,被派往阿拉莫地区作战。3月29日,莫德尔赢得了1枚巴伐利亚四级佩剑战功十字勋章。在整个夏季战役中,德军伤亡惨重。9月,在兰斯德达尔甘山的作战中,时任旅长的德皇威廉第5子奥博斯坦亲王来到莫德尔所在的营视察,亲眼见证了莫德尔沉着、冷静地击退法军第2殖民军团优势兵力的进攻,大加赞赏,于是在备忘录里,亲王亲笔写下了推荐莫德尔的话(1940年法国战役中,亲王会反过成为莫德尔少将的部下。)。

10月19日,莫德尔又获颁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意志帝国总共只颁授出1914枚这样的勋章)。但11月13日,在战斗中莫德尔差一点送了命,一颗子弹(一说是弹片)穿透了他的肩胛骨,然后擦着脖子飞了过去,为此他在医院里住了6个星期。

与低迷的士气、普遍的厌战反差明显,莫德尔的事迹甚至引起了战区司令官的注意,尽管他的部下对他那种玩命的打法颇有微词,并给上级打了小报告,但是团部和师里的军官们都很欣赏莫德尔的表现,于是这类报告都不了了之了。

圣诞节前后,第3军又一次撤出了前线,其中第6步兵师一度乘上火车被调往巴尔干战区,第5步兵师则后撤到比利时境内,直到凡尔登战役开始。

1916年3月,第52步兵团投入了战斗,莫德尔仅仅参加了凡尔登战役前几轮的作战,但那也是一段地狱般的经历。在那几个月里(2月—6月),凡尔登战役中,法军阵亡179000人,德军损失了72289人,第52团的伤亡十分惨重。4月25日,莫德尔的右小腿负了重伤,这已经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第3次负伤了。6月,尽管长官们认为莫德尔是个“让人心烦”的部下,仍然推荐伤愈归队的莫德尔去参加由总参谋部组织的参谋培训,因为惨烈的战争让各个单位的参谋军官严重匮乏。这次脱岗培训让莫德尔躲过了接下来的索姆河会战中的大屠杀,很多的校友、战友在那次战役中阵亡了,之前的军校同窗胡贝就是在此役中身负重伤,不得不截了肢,成了“独臂胡贝”。

在战争期间到柏林军事学院学完3年课程是不现实的事,因而参谋军官的课程被压缩成战略、战史、战术、筑垒防御工事、包围、测绘、参谋工作、拉练、通信等科目;而另一些参谋人员必须涉猎的课程由于战局的原因被省略了,比如政治、经济、公共社会学、国际法、化学、物理、外语等。所学的课程虽然枯燥呆板,却是一名参谋军官必须掌握的基础。这样,经过8个月(原本需要2年),培训结业,莫德尔重返作战部队。

莫德尔临时出任了第5步兵师第10旅的旅部参谋,骑兵监察官斯比曼(Speeman)少校说到莫德尔的表现时,称赞他“表现优异,总是在靠近最前线的地方……他的表现远远优于一个旅部副官的正常标准”。没多久,莫德尔又下到了一线部队带兵作战。幸运的是,不惧死亡、常常身先士卒的莫德尔奇迹般地再也没有负伤。1917年2月16日,莫德尔获得了在西线战区很少颁授,因而极其难得的普鲁士冯·霍亨佐伦皇家佩剑骑士十字勋章。5月18日,莫德尔调到了第8步枪团,6月,他甚至还代理了几天第1营营长。

7月,莫德尔被调到师部任职。他遇到了一个很难得的契机,适逢德军总参谋部高层进行人事调整,冯·兴登堡(von Hindenburg)将军出任参谋总长,埃里希·鲁登道夫(Erich Ludendorff)任军需总监,名将冯·希克特(von Seeckt)、乔治·维采尔(Georg- Wetzell) 等人也得到了提拔。而希克特、维采尔均是从第3军起家的,晋升之后,他们回第3军选拔参谋官员充实机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在第5师师部奔来跑去的莫德尔很幸运地被选中,调往最高陆军指挥部 (德语Oberste Heeresleitung,简称OHL),临时参与弹药调配工作。后来,许多人认为,莫德尔自此成了希克特的门徒。

有人认为后来莫德尔任命党卫队副官的思路也是得益于这段经历,因为鲁登道夫也是在军中推行爱国主义教育。兴登堡否决了退守兴登堡防线的“阿鲁贝利西(Alberich)行动”,为了阻止协约国先发制人的攻击,鲁登道夫命令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Pupprecht)将他的集团军群沿着70英里宽的防线后撤了20~25英里,撤往事先预设的防御阵地;并要求为抑制敌军的追击,须对途经地区实施破坏,制造障碍,进行“焦土作战”。鲁普雷希特反对这种野蛮的作战方式,但鲁登道夫不为所动。树木被砍伐,水井受到污染,城镇和村庄被摧毁,若干大型矿山则设置了诱杀陷阱,另外还驱逐了125000名法国平民……莫德尔对这次毁灭性的撤退行动的印象深刻,25年后,作为东线的集团军(群)指挥官,他命令部队去重新制造了眼前所见到的野蛮一幕。

11月22日应该是莫德尔的幸运日,这一天他同时获颁了奥地利三级战功十字勋章、梅克伦堡施威林二级佩剑战功十字勋章、土耳其新月钢铁勋章。12月18日,莫德尔晋升上尉,他是那一年军中36名获得晋升的中尉之一,其优异表现赢得了长官的嘉许,长官特地向上级申请了银质战伤章,不过,他拿到战伤章时已经是1918年的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维采尔中将是一个很著名的人物,曾作为“德国军事顾问”来到中国,帮助蒋介石打赢了“中原大战”。此君对莫德尔青睐有加,曾罗列了好几个职位供莫德尔选择,并许诺日后给他好的去处。

1917年12月,莫德尔与另外几位低级军官参加了一个由冯·希克特少将领衔的赴土耳其考察的军事代表团。冯·希克特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风云人物,他沉默寡言、谦虚保守,主张“少说多做”,人送绰号“斯芬克斯”(人面狮身的怪物),先后担任过德国、奥匈帝国、土耳其等军、集团军各种级别的参谋长,战功卓著,是德国参谋本部历史上最优秀的参谋长之一。在希克特的表率下,莫德尔无疑受益匪浅。

备注:参照沃尔特·戈利茨所著的《德军总参谋部1650—1945》一书。

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巴黎和会的《凡尔赛条约》只允许德国保留“10万陆军”。希克特担任德国国防军总司令,是这“10万陆军”的缔造者之一,奠定了德国陆军重新崛起的基础,因此被称为“二战德军之父”。

莫德尔上尉从土耳其回到德国国内,适逢德国正准备发起春季攻势。在维采尔中将的安排下,他来到了冯·波舍(Maximilian von Poseck)少将指挥的禁卫预备(Guard Ersatz)师任军需参谋官,日后莫德尔在作战中非常重视后勤,跟他的这一段经历是分不开的。当时这支部队隶属于第2集团军第14步兵军,正准备参加对贝洛尼(Peronne)的进攻。根据命令,禁卫预备师要移动攻击位置到后方担任第三梯队,莫德尔的任务很繁重,他必须保障物资(食物、弹药、马匹和饲料)到位,避免被弄得一团糟,而他手下仅有几名军士和士兵。这次进攻是鲁登道夫利用俄国崩溃后在西线的一次赌博,莫德尔所在的师承担着很次要的任务,对整个战局基本上没多大贡献。

◎ 1910年

◎ 1910年

◎ 1944年

◎ 1933年3月,莫德尔少校参加了好友施蒂尔普纳格尔将军的葬礼。

◎1909年,莫德尔(左)与同学的合影。

◎ 阿拉莫之战,莫德尔的敌人—英军已控制了战场上的局势。

◎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皇军人们赖以固守的兴登堡防线。

◎ 1920年,连长莫德尔上尉在斯图加特。

◎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堑壕中严阵以待的德国步兵。

◎ 1918年在德国城市巴特克罗伊茨纳赫(Bad Kreuznach)

◎ 1925年,冯·希克特(居中,年长者)在观摩德国国防军的演习。

3月中旬到7月底,德军对协约国发动了6次类似的进攻,甚至逼近到离巴黎仅39千米的地方,但最终仍是无功而返。美国远征军正在源源不断地抵达欧洲战场,德国总参谋部制订了新的“格奈森瑙计划”(Operation Gneisenau),希望能够拿下兰斯(Rheims),削除查梯里耶堡(ChateauThierry)的突出部,如果计划成功,或许可以通过打击法军来推翻克列孟梭(Georges Clemenceau)的政府。

根据这一新的计划,莫德尔所在的师转隶到第1集团军充任矛尖。此时德军面临着兵员、马匹不足及士气低落等诸多问题,莫德尔以及各级军需官们都在为大战不懈地努力,枪弹、粮秣等在开战以前就全部到位了。波舍少将对莫德尔等军需官们的工作很满意,认为物资协调工作做得极为出色。

依据纽顿的莫德尔传记的描述,德军的进攻依然连连受挫:首先是把毒气施放到了自己人头上,接着又中法军“诱敌深入”之计,而后又撞到法军坚固的工事上。法军的炮火极其猛烈,禁卫预备师的师部在激战中被炮火命中,有多人毙命,包括师长的副官。师长波舍仓皇逃遁,全师因而失去了指挥……

最终,德军在兰斯的西部取得了一些进展,但集团军司令冯·穆达(von Mudra)步兵上将却令人费解地命令停止进攻。这样,德军的大举进攻才开始3天就被瓦解了。法军抓住机会发起了反击,禁卫预备师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守住了自己的阵地。7月20日,该师奉命从火线上撤下来重新补充,以为反攻之用。

但是法军的反攻无论是规模、力度、时间都出乎了德军的意料,藏在维莱斯—科特雷斯(Villers-Cotterets)附近森林里的几百辆法军坦克发动了强大的攻势,伴随着飞机的超低空掩护,一队队的法国、美国步兵跟随着坦克叠浪般前推,立体的进攻让筋疲力尽的德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脆弱的防线被快速撕裂。协约国军队占领阵地之后,就地构筑起新的防御,德军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穆达上将不得不命令德军全线撤退,威廉王储重组第1、第3集团军力图稳住阵脚,包括禁卫预备师在内的兵力在溃败的德军后方重组战线。

1918年7月的兰斯战役是一战德军发动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战略性进攻,这场攻势对那些在一战中默默无闻,但在二战中成为风云人物的德军指挥官、参谋长们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除莫德尔外,二战中的很多重要角色均不同程度亲身参与了这场战役,譬如克莱斯特、曼施泰因、曼陀菲尔、博克等人。

8月30日,莫德尔被派往第36预备役师任师部军需官。这支部队驻扎在平静的缪斯河至安特卫普(Antwerp)一线,战争的前三年里,第36预备役师在东线作战,1917年5月调至西线。虽然没有参加鲁登道夫的攻势。但在1918年秋季的某次惨烈的防御战中,第36预备役师表现得十分顽强。10月15号,该师在劳勒南部经过浴血奋战帮助巴伐利亚第16预备役师脱离包围圈,两天之后又在提尔特再次参战;10月26日和11月2日,部队分别在德勒兹和埃克附近与对手交战。在代理师长、炮兵指挥官弗朗茨·冯·兰陶(Franz von Rantau)少将的出色指挥下,第36预备役师成功地守住了阵地,剩余部队接到撤退命令之后完整地穿过布吕赫、提尔特,渡过里瑟河,在停战协议签署前一周回归到德军预备队的阵营。在撤退途中,军需官莫德尔上尉无疑又是师里面最忙碌的军官之一了。

11月停火时,第36预备役师已退守到安特卫普—默兹—斯登德尔蒙德(Antwerpen-Maas-Stellung)的位置。兰陶少将后来给莫德尔的评语是:“能够干事,工作主动积极,具有巨大的潜力。以他的天赋,他的表现,莫德尔上尉将来可以担当更高的指挥职务。”当时谁又能想到27年之后的鲁尔战役时,莫德尔会反过来成为炮兵上将兰陶的上级,然后一起在“鲁尔口袋”里覆灭呢?

作为基层军官,莫德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表现类似隆美尔(Elwin Rommel),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但他没有正确的信仰,盲目效忠德皇,草菅人命,不顾士兵的死活,凶残的本性已逐渐地显露了出来。只是他没有像隆美尔那样留下回忆录,且在二战结束前,为了逃避盟国的追究,利用职权对自己的档案进行了掩盖性销毁,因此有关莫德尔在一战中的表现及其家庭的资料实在少得可怜,现在人们能够看到的这些内容大多来自于莫德尔的妻子、儿子、战友或部下的描述,相对而言,并不一定准确、真实。 nt5hw7aYDj0R5xUYUefrC/AiKoCfYxgBCpKfwGVxYc1wRWnPaWH2rF47b9Niia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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