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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镇压

在美国的大力支持下,吴庭艳在越南南方建立了以天主教徒为政治基础的越南共和国。建国以后,吴庭艳的第一要务就是建立南越国家军队(简称南越国军),依托武力为后盾,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以原本的保大军队和法国远征军中的越南籍将士为核心,组建起了南越国军。南越组建武装力量,美国和法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进行了积极援助,联合组成了陆军作战训练机构(CATO)和临时回收装备任务机构(TERM)。这两个机构的人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多。1955年9月,陆军作战训练机构的美法顾问一共是350人,至1956年3月增加到1200人;临时回收装备任务机构也达到了350人。

1956年4月,法国远征军彻底离开了越南南方。从此以后,法国在越南南方的影响力度逐年下降,美国迅速取代法国,成为南越新的后台。随着美国在南越的势力影响越来越大,陆军作战训练机构中的法国军官面孔越来越少。美军全面取代法军,在南越国军内,上至联合参谋本部,下到各个军团、师团、团、营都安排了顾问:南越国军联合参谋本部由塞缪尔·威廉姆斯将军率领的170名美军顾问负责,这些顾问由3名准将、49名上校、68名中校、50名少校及尉级军官组成;南越国军各个军团的美军顾问组由1名上校和一些优秀的校尉官组成;每个师团司令部由6~8名美军校官负责;团和营还有两三名美军少校和上尉顾问。

除了直接指导南越国军从联合参谋本部到一线部队的作战行动外,美国还协助南越在西贡郊外的霍门县建立了大型新兵训练中心—光中训练中心。陆军作战训练机构在这个中心安排了81名美军顾问和训练员。南越国军的军官摇篮—大叻军事学院也有5名美军顾问和5名菲律宾顾问做训练员,协助南越教员培养南越国军军官。

美军顾问的作用还不止于此,他们除了训练南越国军官兵外,还指导设计和翻修扩建了许多军事基地,比如新山一机场、边和机场、朔庄机场,以及许多大型综合仓库,比如雅贝港油库、平隆综合战略仓库区等。

陆军作战训练机构的作用十分显著,临时回收装备任务机构也不甘落后。从成立之初,临时回收装备任务机构便使南越国军的武器移交速度加快不少。据统计,至1956年年底,法军一共把1750吨武器装备和军需品转交给南越国军,美军更是把12531吨各种设备(含4818吨武器装备)移交给了南越国军。

在美国的大力援助下,南越国军组建工作进展迅速,到1956年6月,南越国军完成了初步建军任务。兵力如下:

陆军,4个野战师、2个轻战师、13个地方团、5个教派(giáo phái)团、1个伞兵团。炮兵由7个营又9个连组成,机械部队由5个团组成,工兵由6个营又14个连组成,运输兵由12个连组成。

空军,100架作战飞机,含训练在内共132架,基地设在岘港、芙拜、芽庄、新山一机场,拥有喷气式F84、F86等机种,运输机主要是达科塔运输机。

海军,2个海军陆战营、1个海军别击连、121艘内河巡逻艇、25艘濒海舰艇、95艘小型登陆艇,分成4个军区。

保安军,兵力60000人,每个县1个连驻守,省会2个连。

民卫队和民事防卫力量,即连乡保甲制度,共有12000人,每个民卫队(排级)兵力20~25人不等,主要装备栓动步枪和手榴弹。

公安和野战警察也是从省到市、郡(县)、坊、乡和村之间公开和秘密活动的越南南方辅助力量。西贡市区共有10000名野战警察、公安。在1956年,越南南方的公安和野战警察数量占总人口的1/1000。

此外,还有宪兵力量,以及民卫力量和民务工团

吴庭艳的各种武装力量总数是30万人。

南越国军的建立让吴庭艳腰杆子特别硬,他决定先铲除教派,然后再对劳动党开火。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西贡堤岸区的平川派,当时南越警察总署署长是平川派的莱友桑。为了软硬兼施首先拿下莱友桑,1955年3月29—30日,南越国军1个伞兵连强行控制了西贡市警察总署。莱友桑没有利用自己的资源进行抵抗,反而宣布脱离平川派,投入到吴庭艳怀抱,并下令西贡所有的野战警察和公安全力以赴配合南越国军,对付平川派武装。

面对军警合流的进攻,平川派自然不是对手,西贡堤岸区被打得稀烂,许多房屋被毁。吴庭艳大获全胜,把平川派势力赶出了堤岸区,牢牢控制住了西贡。这次战役,史称第一次西贡之战。

接着,吴庭艳决心斩草除根,继续追杀平川派。1955年9月21日,吴庭艳发起黄奠战役,由杨文明少将指挥南越国军进攻乃萨区的平川派。激烈的战斗一直打到10月24日,南越政府宣布乃萨之战国军彻底告捷,基本全歼平川派武装力量,只有七门营侥幸逃脱。乃萨之战的胜利,宣告了吴庭艳把南越境内实力最强且是法国代理者的平川派基本剿灭。

剿灭平川派的同时,吴庭艳还对和好教的武装力量发动了进攻。在1945—1954年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中,和好教是越盟南方主力部队的友军,双方曾在黎光荣战役、海圆战役中一起打击过法军部队,为抗法战争出了不少力。

1955年5月20日,南越国军发起丁先皇(Đinh Tiên Hoàng)1号和丁先皇2号战役,和好教各个武装队伍节节败退。为了支援和好教武装,越南劳动党南方枢委书记黎笋派遣部分军事干部到和好教的武装队伍里,协助指导和好教武装队伍抵挡南越国军的进攻。在越军军事干部协助指挥下,和好教虽然在两次丁先皇战役中损失很大,但还是打了几次漂亮的伏击战斗,给南越国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5月29日,南越国军宣布结束丁先皇1号和2号战役,基本打垮了和好教武装力量,但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根据南越国军联合参谋本部的统计,丁先皇1号和2号战役中,国军一共战死241人,负伤757人,失踪20人,丢失枪支几百条。

越南南方的地形示意图。

之后,吴庭艳又在1956年1月1日发起阮惠战役,最终在2月14日逼降了和好教最后一大股武装队伍,4000人向南越国军投降。至此,吴庭艳战胜了和好教。

平川派与和好教的平定,让高台教惶惶不可终日。吴庭艳不失时机地进行分化瓦解,很快又收服了高台教。

对三大教派的作战,吴庭艳取得了全胜。根据南越国军联合参谋本部的统计,1955年4月—1956年6月,南越国军共用15个月时间,完成了剿灭教派武装的重任,宣称击毙和好教武装600多人,俘虏8858人;平川派则有5个团又1个营投降。为了表示自己“宽大为怀”,吴庭艳特地宣布对这些放下武器的教派武装人员“既往不咎”,全部编入南越国军。

教派武装打掉了,接下来吴庭艳的目标就是潜伏在南方的越南劳动党军政人员了。对付留在南方的越南劳动党,吴庭艳采取的是“自上而下”的方式。从1955年5月起,趁越南人民军南方主力部队完全撤往北方集结的有利时机,吴庭艳突然宣布“肃共灭共”为南越的基本国策,在越南南方全面掀起了“白色恐怖”,血腥的镇压让南方大地浸满鲜血。

为了实现这个“基本国策”,吴庭艳特地成立了一个“肃共人民指导委员会” ,主要成员是越南共和国政府各个部门的部长,吴庭艳亲自挂帅任主席。委员会指定了“中央肃共指导委员班”,由通信部、公安部、国防部牵头。“中央肃共委员班”的任务是直接指导各省、各机关的肃共风潮,要做到见共基层必灭,见共干部必肃,让全体国家干部公务员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肃共灭共”行动中,完成吴庭艳制定的“肃共灭共”的基本国策。

为了切实完成“剿共大业”,吴庭艳要求南越境内每个省派1名“肃共人民指导委员会”委员下去督察指导。省“指导委员会”成分和中央类似,机关成分也含省公安、武装部队和通信部门,形成自上而下的“国家革命风潮” 。县乡的“肃共指导班”也相继成立,每个乡的“肃共指导班”采取家庭联合保甲制度进行定期汇报(包括思想汇报和有无共党嫌疑分子汇报)的“肃共”工作。“肃共”战役的目的是要彻底“剥夺越共的群众关系”,让越共变成无水依托的“一群群死鱼”,逐步遏制越共的活动,直至完全扼杀铲除越共。

在具体实施上,南越国军使用正规军、野战警察和公安、保安军作为开路先锋,不断对原先的抗法根据地进行扫荡和平定。参加清剿的南越国军官兵“不辞辛苦”地在原先抗法根据地内的各个县城内到处搜索,同时深入乡村,杀害和逮捕越南劳动党基层干部,掩护和支援各个“肃共团”,并在根据地内各县乡建立南越基础政权。南越政权在军事上主要采取2种战术进行围剿:一种是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反复进行多轮扫荡和梳理,不仅在各个村屯掩护基层政权建立,还反复布下大量眼线和间谍,多层监控抓捕;另一种战术就是在大部队离开后,又反复组织别击队突袭各个村庄,抓捕露头的越南劳动党基层干部,增强探报活动,让投降的叛徒指人,采取由点到面不断扩张的手段,实现所谓的“剿共”方针。

除了军事清剿,南越政权还注重打心理战。针对群众掩护党员干部的惯例,南越当局针锋相对制定了一套所谓的学习策反手段—每个县和乡村以家庭为单位,频繁组织学习“吴庭艳总统的国策”。在学习后,南越人员会以家庭为单位,逐个逼迫供认出认识的“越共分子”,如果供认不出,这个家庭级别就要鉴定为B类家庭。对于家庭的分类,吴庭艳有着明确的指示:

A类家庭,就是家里有人参加过抗法战争的家庭,参加集结的家庭(意思是有家属撤往北方),爱国革命人士家庭,要求和平、独立、统一的家庭,这类家庭统统归入A类家庭。吴庭艳把这类家庭定义为“不合法家庭” ),认为其随时有投共和助共嫌疑。这类家庭成员要么被密切严控并管制起来,要么就是被残忍拷打审问,然后被迫宣布和家庭内劳动党成员脱离一切关系。

B类家庭就是和A类家庭至少有三代亲属联系,或者和革命有一定联系,这类家庭被定义为“半合法家庭” ,表示怀疑此类家庭和越南劳动党有联系。但这类家庭只要每个月发表一次脱离共产党的公开声明,就可以正常地集中劳动。明,就可以正常地集中劳动。

C类家庭包括许多无人“和革命有联系的”或是表明立场支持吴庭艳政权的。这类家庭是“合法家庭” 。吴庭艳政权给这类家庭提供“特别优待政策”

对这三类家庭,吴庭艳采取的方针是“依托C类家庭,打倒A类家庭,压制B类家庭”。A类家庭的境遇十分凄惨,吴庭艳政府对该类家庭采取高压政策,许多A类家庭成员被迫供出了潜伏下来的劳动党员,导致大量党员和干部被捕入狱。

落入吴庭艳手里的越南劳动党员要么被残忍杀害,要么被迫在报纸和广播电台里宣布脱离越南劳动党,效忠越南共和国和吴庭艳总统。为了表明“归顺”之意,宣布脱党的党员还要被迫在媒体前当众撕毁珍藏的胡志明照片,写所谓的“悔过书”谴责越南劳动党,宣布“拥护”吴庭艳政权的“正确”领导。

南越政权“灭共”国策的推行,给越南劳动党留守南方的党员和干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为了保存火种,南方枢委书记黎笋果断指示要在整个南方掀起武装斗争,对吴庭艳的南越政权进行反抗。 DM6Gyj1TC44blrwVLzlyZiYvxWiyzNf4sK5G7Rh7CfQIV1NHFR36rkG3OscZu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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