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

31.1

感巫州荠菜 ①

两京作斤卖，五谿无人采。 ^②

夷夏虽有殊，气味终不改。 ^③

这是一首表明心志的诗。高力士（684～762）原名冯元一，潘州（今广东高州）人。曾祖父曾任广韶大都督，父亲任潘州刺史，因犯罪被籍没，冯元一被阉为奴。十五岁时被岭南讨击使李千里带入宫中，服侍武则天受赏识。后被宦官马延福收为养子，改姓名为高力士。

唐玄宗在当临淄王时，高力士已倾心相结，成为心腹。玄宗即位后，因他参加诛灭太平公主有功，跃升为主管宫务的宦官总机构的首领。历史学家评论他在促进“开元之治”，铲除龙武功臣集团，解决立谁为太子的争议中，都有他的功劳，虽然是玄宗的第一心腹，且大权在握，但他仍能谦虚谨慎，对主子做到“顺而不谀，谏而不犯”，凭良心做事。在安史之乱中玄宗出逃时平息马嵬兵变中，也是他起了关键作用。跟随玄宗返回长安后，因扶助太子李亨登上王位的宦官李辅国与张皇后趁肃宗（李亨）生病，假传圣旨，逼玄宗迁居太极宫。当玄宗骑马经睿武门时，突然有军士手执兵器挡道，吓得玄宗差点落马。高力士壮胆喊叫：太上皇问大家好！将士应放下武器，口呼万岁，躬迎圣驾！一面让李辅国为玄宗牵马。李辅国对此怀恨在心，后来硬把他从玄宗身边拉走，传假诏把他流放到巫州（今湖北黔阳）。这时高力士已是七十七岁的老人了。

荠菜是一种极普通的野菜，因为味道香甜鲜美，在《诗经》中就已有歌咏。高力士是广东人，他发现无论是在南洋广东，还是在关中平原，或是在楚国巫州，荠菜鲜美香甜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便由此起兴，写了这首诗，表明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保持自己的本色不变，表达了这位老奴对主子的忠心不变。

①荠菜： 荠菜（孙思邈《千金方》）Capsella bursa-pastoris（L.） Medik.（图67，彩图56），又名荠（《诗经》）、护生草（《本草纲目》）、上已菜、香芹娘、香田荠等。十字花科一年生或两年生草本植物，广布全国各地。因含有蔗糖、山梨糖、乳糖、氨基酸菊糖、甘露醇等醣类，所以有甜味；因含有精氨酸、天冬氨酸、脯氨酸、蛋氨酸、亮氨酸、谷氨酸、甘氨酸、丙氨酸、胱氨酸、半光氨酸等氨基酸，所以有鲜味；因含有芸香甙、橙皮甙、木犀草素7-芸香糖甙、棉花卟素六甲醚、槲皮素-3-甲醚、香叶木甙等，而有香味；因含草酸、酒石酸、苹果酸、丙酮酸、对氨基苯磺酸、延胡索酸等而有酸味，共同组成了荠菜的独特风味。

②两京作斤卖，五无人采荠菜 在两京称斤卖，到五谿便不值钱了，采都没人采。喻自己被流放到五谿，遭人冷落歧视。 两京： 西京长安，东京洛阳。

③夷夏虽有殊，气味终不改 荠菜无论生在蛮夷之地，还是在华夏中土，千里之隔，水土不同，它的气味总不改变。 夷： 古指东方各族，即东夷，后指少数民族，这里指华夏以外的地方，如巫州。荠菜作为一个物种，它的形态特征，内含的化学物质，在不同的地域环境，气候风土等条件下，总体讲是稳定的，这就是它的种性。如果有变化，也都在合理范围之内。高力士这两句的本意，表明自己虽然被流放到蛮荒之地，做了囚犯，但自己的秉性和忠于玄宗的心永远不变。臣忠于君，在封建社会是一种美德。 CXUpzXabGiT0tWmYJfKMXgwEVUYKEV+i4skg7YK3ZTqQZNXg85SnM9K594ckun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