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鹄

62.1

古词三首（选一首）

新长青丝发

新长青丝发，哑哑言语黠。 ^①

随人敲铜镜，街头救明月。 ^②

古时发生月食，以为是天狗吞食，人们纷纷拿出铜盆，一边敲打，一边向空中大声呼斥，驱逐天狗。本诗描写一个头上刚长出“青丝发”，正在哑哑学语的儿童，他拿不动铜盆，就拿了一面铜镜，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上了街，敲打了起来；还哑哑地学着大人的话，要赶走天狗，救下月亮。生动而有趣。其余参见36.29.李白《古朗月行》篇。这首诗还向我们展示，民间文化是如何代代相传的。

①新长青丝发，哑哑言语黠刚开始长出青丝样黑发的小小年纪，正在哑哑学语，话还说不周流，却已学得十分聪明狡黠。青丝发：婴儿初生时头发柔细而黄，民间称为“胎毛”。大约一两周岁时（视儿童营养状况而异）脱掉胎毛，长出有光泽的黑色头发。这时已学会了走路和简单的语言。哑哑：小儿学语的声音。

②随人敲铜镜，街头救明月古老传说以为月食是有天狗吞食，人们纷纷敲锣击鼓，并伴以大声吆喝，驱赶天狗。地上的狗有时也会发出惊奇的叫声。这个哑哑学语的孩子竟拿了大人照脸的铜镜当锣来到大街上，一面使劲地敲打，一面发声吆喝，要从天狗口中救出明月。

62.2

江南曲

偶向江边采白蘋，还随女伴赛江神。 ^①

众中不便分明语，暗掷金钱卜 ^② 远人。

《江南曲》和《采莲曲》都是乐府旧题，为《江南弄》七曲之一。这首富于民歌情调的小诗，描写一位丈夫乘船远行在外的少妇，因为不愿意被人看出自己痴情思念的样子而被人笑话，一会儿跟随女伴们到江边去采白，尽管她不太想去，却要装出很乐意去的样子；一会儿又跟大家去赛江神，其实她更想单独一个人去才好。当大家一个个都向江神倾吐心曲，祈祷神灵保佑自己能够如愿以偿的时候，她却转过脸去，悄悄地掏出一枚金币，抛向天空中，默念祷辞，愿神灵保佑她的丈夫早日平安归来，回到自己的身边。不过她的行动和心情，恐怕还是没能瞒过同伴的眼睛。

图288 白蘋，水鳖（仿各家）

①偶向江边采白蘋，还随女伴赛江神偶尔跟着大伙儿去江边采白蘋，一会儿又跟女伴们去赛江神。显示很被动的样子。白蘋：白蘋Hydrocharis dubia（Bl.） Backer（图288），水鳖科多年生浮生草本植物，又名蘋、萍（《尔雅》），水花（《神农本草经》），水白（《别录》），水旋覆（《滇南本草》），油灼灼、芣菜（《野菜赞》），马尿花（《植物名实图考》），白苹（《滇南本草》整理本），水鳖（《植物名汇》）等。有匍茎和须状根。叶圆心形，直径3～5厘米，正面深绿色，背面淡紫色，有海绵细胞。雌雄异花，雌花和雄花都是内外两轮各3片，外轮浅绿，内轮白色。分布于冀、鲁、豫、陕、川、鄂、湘、皖、苏、浙、闽、滇等省区。另有马尿花H. asiatica Mig.,与本种近似，叶较厚，圆或肾形，长约2.5厘米，宽约6.5厘米。雌雄异花，均白色。雌花单生于佛焰苞内，分布自河北至华东及云南等地。这两种植物嫩叶古人作野菜食用，味微苦。《毛诗陆疏广要》：“季春始生，可糁蒸为茹，又可用苦酒淹（醃）以就酒。”丘光庭《兼明书·辨白蘋》：“然则为萍类，根不植泥，生于水上，今人呼为浮菜者是也。入夏有花，其花正白蘋，故谓之白。”主要生于静水或缓流之湖沼之中。参见43.60.杜甫《清明》篇。还：旋即，不打顿地。赛江神：祭祀酬报江神之事。赛，祭祀酬报神仙。江神，江水之神。就是在春夏之交汛期之前，由村镇或私人出资，把寺庙中的泥塑或木雕的水神或其他神仙请出来，抬到大街上，供以各种祭品，进行祭拜，并有僧侣等诵经念祷，或者还有相关的歌舞表演。善男信女献上香资，许愿祈福。

②卜：占卜。诗中少妇用钱币占卜，实际是祈愿。如，钱币抛出落地后正面朝上为远人归来，但不一定一次就能满意，为了得到满意的结果，往往一次、二次……地重复，这种所谓占卜更重要的是为了获得一种自我安慰，以求得心理的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