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秦瑶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将近九点。难怪自己会被饿得滴口水,原来是这个时候了。
只是想躲开,她才来到教室。没想到,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别说是晚会,校门也都要关了。
在“回家”的路上,一个男生走了过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是真的吓了一大跳。捂住了胸口,后退一步,面对那个男生,便突然将两手举了起来护在了胸口处。
定眼一看,原来是三班的刘洋。
从他在校园里见到秦瑶的第一面起,就惊讶,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笑脸常开的女生?
她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就像月牙儿一样可爱,她唇角的酒窝是那样子的迷人心脾,分明是他在走廊上撞到她,她却弯下身来,帮他拾起书来,主动的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一脸落寞的从后台出来,看着她坐在教室里的角落里,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哭泣。
他一直在她的教室门口守着时间的流逝,自我挣扎要不要去安慰她。
直到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再一觉醒来。当她从门里出来时,他马上隐没在拐角的黑暗里,再跟着她。情难自禁的冒出来。
她明明难过,明明哭过,在他出现时,却笑眯眯的说:
“你好,有事么?”
夜色里,秦瑶笑眯眯的。
“我……我,我……叫刘洋。”这个长相斯文,并有些木讷的男生,突然语不成句的吱唔,奇怪的看着他时,他突然把什么东西塞到了秦瑶的手里,快到她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
他突然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那个……你回去后再看。”
秦瑶傻傻的看着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伸手欲喊,他却跑得比兔子还快,于是,只有“刘同学?刘……”
便没有了下文。
两束光剌眼的扫了过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正在行走的秦瑶面前。孟柯林提着一大堆袋子,怒气冲冲的站住。
车还没有开走。
孟柯林便扬起手来,啪的一扇子,打得秦瑶的脸侧了过去。
“不要脸的东西。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背着我们跟男人勾勾搭搭。”
孟柯林的咒骂声甚是剌耳。
秦瑶的脸火辣辣的痛着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我刚好碰到的。我……”
“闭嘴,贱人就是贱人。”
反手又是一扇子。脸像被鞭子抽过一样剌痛起来。力道过猛,她踉跄的摔出水泥地,跌入边缘的泥土。身体一阵剌痛,倒卧在地上
夜色下,她捂着脸,从地上坐起,忍痛回眸,克制酸楚努力的发声问她:
“姐,你为什么……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她还好意思问她。
想是孟柯林是打习惯了,所以,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愧色。
她只是记得,她们表演完节目后,有一个男生走了过来,说他觉得节目很无聊,于是中途偷偷溜走。走到半道时,三楼的女卫生间里的窗户里,就扔下了一把扇子,咚的一下,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扇子上写着秦瑶的班级和名字。男生想,不管扇子是怎样莫名其妙的掉下来砸到他的脑袋。但是,既然掉下来了,一定就会心急。掉扇子的人一定会跑下来找扇子,于是,他拿着扇子一直没有离开。
但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于是,便找到后台,没有想到,孟柯林他们的舞蹈刚好结束。张锦接过那把扇子,说“没错,秦瑶是我们班上的女生”,她斜白着眼睛,恨恨的看向了孟柯林。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中途去过卫生间?
大家把演出服脱下后,分装在十一个时装袋里。演出服很厚,也很大的份量。
孟柯林说,你们怎么能把衣服交给我,让我一个人去还?
她们嗤之以鼻的笑。逐个将衣服袋子塞进孟柯林的怀里。说:
“这件事情是老师交给你负责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但是……”
“辛苦你了。”一人把大包衣服塞进了她的怀里。
“辛苦你了——!”另一个也塞了进来。
“辛苦你了哈——!”又是一个。
“辛苦你了哈——!”又是一个……
袋子在怀里,堆过脑袋,哗的一下从怀里掉出,她又狼狈的弯下身去拣。
……
……
“鞋子是我割的没错”
孟柯林干脆承认了——
她咄咄逼人的追问道:“但是,扇子是你自己扔的吧?
她孟柯林记得清清楚楚……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秦瑶好像也去了。
她竟如此慌张。
秦瑶竟被人识破心思般的手足无措。
“秦瑶——!你真够阴险。”
她好似被马蜂蜇了一下,立马抬起眼睛来解释。
“扇子是我扔的,可是……姐姐割断我的鞋子,是为了不让我上台,我是因为想让姐姐高兴,不想抢姐姐的风头,所以,才这么做的。”
——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卫生间,这一切,都是巧合。
风吹。
草涌。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我的风头?”
她已经习惯了把气出在她的身上,反手一巴掌,正手一耳光,几乎成为她孟柯林每天必练的功课。
只要有一点点小气,就会发在她秦瑶的身上,她越是忍让,她越是过份。越是对她不好,她越是不显露出来。
秦瑶的胳膊就有被滚油烫过的突起。
那是她在她盛油的时候,故意撞到她的身上。故意做的事情。
当时,肉香味伴着滋滋的白烟在空气中作响。
秦瑶尖叫着,满着眼泪在角落里哆嗦时,她确实狠狠的慌张了一下。
那几天,也对秦瑶好了一点。
因为,秦瑶没有在父母面前出卖她,让她有了一点点愧疚。
可是,不过一个星期,她的容忍滋长她的无理和得寸进尺。
说什么……怕抢她的风头,才不想上台,但是,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她孟柯林,她秦瑶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子做恰好叫做适得其反?
难道,还要让她感谢她?
“你若不是故意陷害我,你怎么没去找扇子?”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心慌,我……我到教室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天都黑了,我一害怕,就忘记了。”
“少扯!想哄我?门都没有。我就不相信我这样对你,你一点都不恨我。你是找机会故意陷害我的,故意出我的丑,让她们看我的笑话的吧?”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省着解释的力气吧!”她怒吼:“你们双鱼座都是绿茶婊,成天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人好感,专门做背后阴人的事情。”
“我……我是双鱼,可是……我……”
“你去死!”
孟柯林窝了一肚子的气,把气都撒在秦瑶的身上。
“这么多袋衣服,害我坐出租车,花了一百多块。”她把手里的袋子全砸在了秦瑶的身上。她根本不缺钱,她只是要找人受气。
秦瑶连连躲闪,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孟柯林睁大了眼睛,一脸好笑的看着秦瑶,咄咄逼人的讽剌,对不起就可以了!?一句对不起,就能赔偿我的损失?!”
秦瑶说:
“多少钱,我给。”
“你给?”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你拿什么给?”
秦瑶紧了紧牙齿,手紧紧的相攥在一起。刚刚的信口开河,她忘记了,她们家已经破产了,就连超过五块钱的面包,她都要想好久,更何况在孟柯林看来,不值一提的一百块?
可是,话已说出口,硬着头皮也要答应下来。
“姐,你先帮我垫着,我慢慢的想办法还给你。”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她说着,提起了孟柯林身边的袋子,红肿着脸,弯身,拎起袋子,向公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