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平淡很平淡的过了四年——!
是的!
就这样子,过了四年——!
四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很多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这四年里,秦瑶的爸爸在朋友的帮助下去做了超市生意,在短短一年里,居然让它以连锁的超市的方式经营着。
再比如说,好景不长,在他们刚刚过得很富裕的时候,突然间某一天里,都市报,香江晨报,华洋日报,各大网络传播媒体头版头条报道秦氏财务总管携金外逃事件。
各厂商拿着对账单聚集在超市门口。一哄而入,将里面的商品哄抢干净。其中不乏“混水摸鱼”之徒。
第二天,各大媒体头条报道上争相报道秦氏超市被人洗劫一空的头版头条。
秦氏名下超市,连锁店查封,随后清查,宣布破产……
秦氏几乎在一夜之间倒闭。秦浩然……也因为财政问题,被判十五年。
早已失去了母亲的秦氏兄妹,此时,就像一对孤儿。
这年,秦潇刚考进远方的大学。
秦瑶正是为他送行。
路上的报摊上一字排开的报纸,报导着他家倒闭的事情。
商贾的没落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人不为所动,有人落井下石。摇头的人叹口气:感叹巨富的下场像陨落的恒星。不为所动的人觉得这不过是一则报纸上的头版消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谁让你这么有钱?倒闭活该你——!
等车的时候,卖报的吆喝着,看报看报,看秦氏集团财务卷款前逃,看乐婷经济人被人暗枪灭口。
唉,看报看报——!五毛钱一份,都市报,晚报,香江晨报——!
(得嘞,几百年前的物价了,别较真了。)
卖报的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她牵紧了他的手。
“哥——!”她唤着他。
他转过脸来看她,安慰一笑:“没有关系,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她想哭,可是忍住。
“嗯。”她笑着点头。
“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还有哥哥,还有哥哥同她相依为命。
送行的路显得这么沉重。
秦潇去念大学,不得已将她寄养在亲戚家里。家里……已经没有人可以照顾她了。
秦瑶一脸担心,因为他们刚从姨母家出来。
一想到刚才见到姨母,姨母不大喜欢自己的样子她就一脸担心。
这个姨母,也不是亲姨母,还隔了一层亲戚关系。
还差两个月就满十八岁的秦瑶,还是需要监护人的的,而这监护人的话,也就只有这个姨母沾亲带故了。
此时的秦瑶,脸上已没有了胎记。
现在的她,是真正的青春妙龄我见犹怜。
在送别秦潇的路上,她和他坐在通往火车站的542上,手放在膝盖上,不安的说:
“姨母好像不喜欢我呢。刚刚见到她时,她都不冲我笑,那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她是我家那代的亲戚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为什么我一定要住在她们家呢?房子是很大,可是,大得空荡,一进去,就感到害怕……哥,真的很可怕。紧张,手心里也全是汗。真的一定要住在那里吗?”
秦瑶不安。
秦潇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却很快的笑着安慰,你多心了
“可是……可是……”
她莫名的转移了话题:
“好心痛哦,两块钱唉”
“什么?”
“虽然542是空调车,可是并没有开空调,却还是要收两块,二个人就是四块,可以买两块面包,如果是馒头的话,一块钱六个,就可以买……”她比起手指,一六得六,四六二十四!
就可以买二十四个馒头唉!”
“傻瓜!”
“为什么总说我傻呢?!”
“因为到了姨母家,就不用再啃馒头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火车站——!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台上,秦潇拉着秦瑶的手说:“虽然家里遇到破产的事情,但是,我们得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家里不像从前,所以,哥去念大学……暑假就不回来了,你要乖乖的呆在姨母家里,去新的学校,要懂得温习功课,我不盯着你也不许偷懒。想我的话,就给我写英妹儿。
“为什么?”
“因为长途很贵啊!”
“可是我付得起啊!”
“我小气好不好?”
“那为什么不用QQ,不用微信啊?”
“因为我不习惯用那些。”
“可是……,我可以给你留言,你什么时候习惯了,什么时候回复啊!”
“那个是需要流量的,我们现在什么都要省着花,就用英妹儿,乖,听话。不然,你发什么我都不会回复你。”
“好吧……”
她妥协的答应了。
“哥,这个你拿着……”她递过来一张卡。
“这是什么?”他不解,还是接过!
“是钱!”外出在外,没有钱是很难的……,家里破产后,卖掉她值钱的饰物换来的。还有数码像机,电脑什么的……,好歹有一笔不小的数额。本来,是还想在短时间里集更多的,甚至想起有卖血这件事情,可是,从献血车里出来后,拿的却是一把伞,据说是奖励献血者的赠品……,所以,给哥哥的,只有这么多……,对了,还加上打了三天零工发了一天传单的一百块!
第一次发现,赚钱好难!
第一次发现,发出去的传单被人看了一眼,再甩掉,又必须拣起来,再在太阳下重新发送的时候,好辛苦。
害得她在路上,见到发传单的就来者不拒,就连性病广告办假证的婚姻介绍的宣传单她都不忍拒绝的收下!
弄得别人都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可是她想:
就算不喜欢,也收集起来,乱丢的话,会影响这个城市的卫生,环卫工会很辛苦,发宣传单的人也会很辛苦……
出钱印这些的人,也很辛苦,造纸的人创意的人印刷的人较对的人发行的人……
这都是大家的辛苦!
人……都不容易!
在世上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
秦瑶笑着:“哥,密码是771520!”
“我怎么能要你的卡?”
“我不需要钱啊,住在姨母家,吃住都在她家,只需要留一点钱就够了,其它的我用不着啊。”
“不行!”
“哥,钱很重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怎么能没有钱?”
“我有。”
“你骗我,你没有!”
“真有!”
“别逼我每个星期追到你学校去追着你给钱。”
“我拿,我拿!”他好像有些慌了。
他收起了那张卡,只见秦瑶在阳光底下微笑
笑着,笑着……
秦潇突然把秦瑶抱进了怀里!
她一怔,手犹豫着在半空中,最终轻轻的环上他的背,泪流满面说,哥——!你……抱得好紧,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折断了!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怎么感觉这么不安呢?”
“多想了,丫头。”
“好了,我要走了!”
秦潇松手。秦瑶抱得更紧!好像永别的不安!
“哥,为什么要报那么远的学校?为什么要去那么远?带我走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把我带走吧。”
她任性的喃喃自言。眼泪滴在了他的肩膀,浸湿了他的衣服。
“瑶瑶……”
他的心口一紧,像被人注入一股酸楚!
一双手拉住了秦瑶的手。秦瑶诧异的回头!
“张锦?”
秦瑶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送你哥哥呀!还有怕你会哭鼻子,来安慰你啊!”
秦瑶的眼泪突然无法自抑的往下淌!
“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现在大学都可以在外面租房子,那么,他安心学习的时候,她就可以照顾他了……只要在他身边,做什么她都愿意……
“秦瑶,只是短暂的离别,为什么弄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张锦拉开了秦瑶。拉开她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在簌簌的掉!”
秦潇抱着秦瑶,拍了拍张锦的肩膀。他一脸信任道:“张锦,我的妹妹……就拜托你了——!”
秦瑶离开了秦潇的怀抱,“对不起,是我太孩子气了!我……,我为哥拎行礼!”她胡乱的抹着眼泪,低着脑袋喃喃自言。好似逃避,再也不肯抬起头来看秦潇一眼。
秦潇上了火车!
火车轰隆隆的开走!
她硬忍着不跟他挥手道别!
张锦担心的看着秦瑶一直低着脑袋不肯抬起的脸。
“秦瑶……”她小心翼翼的叫着她的名字。
而她却勾起嘴角来笑。
“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嘛要说再见?!说不定,他在半路想起我下,就转车回来看我呢?!
她说着又笑道:
“没有哥哥在,我应该高兴才对,终于没有人管我,没有人逼我吃我不喜欢吃的萝卜。也没有人总是跟我抢摇控。也没有人骂我傻瓜不会拼魔方。其实我真的很讨厌我哥,老是管着我,比我爸我妈还啰嗦。我就早不喜欢他了,我早就想搬出来,跟别人住在一起试试看了。我……早就讨厌了。
她说着,笑着,笑着,说着,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张锦。伏肩痛哭,发泄似的嚷嚷:
“他居然敢不要我。他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