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课时总喜欢握着一支铅笔。我的木制课桌上有两个相距几十厘米的小点。我先后戳了一下两个点,于是,两个点立即成为一双很小的眼睛。我又给它们戴上一幅眼镜——先给它们画上一个圆圈,然后将圆圈用一条弧线联结起来。
次日,眼睛下面多了鼻子和嘴巴。第三天,我补上了耳朵和头发。第四天,我画了一顶帽子罩在头发上。第五天,我把身体、胳膊和脚全都补齐了。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已经是一个成形的小人。第六天,我用铅笔勾勒轮廓线条,力道很重。我把颜色一圈又一圈加深,直到课桌上有许多条很深的凹痕。第七天,我的画作即将完工。不幸的是,老师发现了我破坏课桌的行为,并且通知了我的父母。第八天,出于无奈,父母掏钱买了新课桌。但我并不重视这件事,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那个小人身上。
妈妈看着我画的小人,说我以后会成为一个艺术家。爸爸则满脸沮丧,看着钱包说:“不会的,上帝会出面制止。否则的话,我将要花比买一张新课桌更多的钱。”这就是我最后没有成为一个艺术家的原因。
我又想起一所小学。在那所学校的大厅中,放着一张专门给孩子画画的桌子。桌子很大,上面写着:“你如果想画画,就在这张桌子上画吧。”
对于一个酷爱画画的人来说,只要手里有笔,他画画的欲望就无法遏制。只要身边有一个本子,他一定会在本子上画一些东西,如圆圈、正方形、三角形或脸蛋,即便他当时在接电话,或者是在听老师讲课。如果身边没有本子,他就会把桌子或墙壁当成画画的地方。
喜欢画画是人的天性,我们一定记得电话本上经常画满各种痕迹。动物不会画画,尽管它们能学会很多人类做的事情。比如,猴子可以用杯子喝水;大黑熊能学人跳舞;马能学会数数;小狗可以只用两只脚走路,用嘴衔来报纸;鹦鹉更加不可思议,它会学人讲话。但这些动物都不会画画,能够画画的动物只有人。
几乎所有孩子都画过画。小屋、轮船、汽车、小马、小猫或者小狗,或许曾经都是你作画的对象。你可能画得不怎么好,比如画出来的狗像一只猫,甚至说不出像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比那些不会画画的动物厉害很多。
人类学会画画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居住在山洞里的、身上长满浓密的毛发、看起来就像是野生动物的原始人的时期。那时,他们就在山洞的岩壁上画画,不过他们没有纸和铅笔。自然,他们画出来的画都在山洞的墙壁上和洞顶上,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用木框装裱好挂在墙上。那些画,有的是用尖利的石头刻出来的,有的是用颜料涂在墙上画出来的。那时的颜料只有红色和黄色,都是由有颜色的黏土和动物的油脂混合而成的。此外,他们也用动物的鲜血做颜料。这种颜料一开始呈红色,之后会逐渐变成黑色。燃烧过的木棍可以划出黑色的痕迹,所以他们有些图画是用木棍画出来的。他们也在鹿角、象牙等动物的骨头上作画。
倘若让你随便画出一些东西,然后我来猜,我想你画的东西无非是一棵树、一朵花、一辆汽车、一所房子、一只帆船、一只猫,或一个人,那么,你认为这些居住在洞穴里的原始人会画些什么呢?他们总是画一样东西,即动物,而不是男人或女人,也不是树或者花,更不是景色。这种动物既不是狗或者马,也不是狮子,而是一种看上去很奇怪并且非常庞大的动物。他们把这种动物画得非常出色,它的轮廓,我们现在仍然能够辨认。
它是原始人时代独有的动物,不像猫,不像任何东西,很是奇特,看上去像大象。实际上,它的确是一种大象,只不过体形更加庞大。它有着长长的毛发、巨大的身体,不同于现在身上没有毛发、皮肤裸露的大象,耳朵也比现在的大象短很多。我们称之为长毛象。它们长长的毛发是用来保持体温的,因为那时美国的气候非常寒冷。
长毛象在很久以前就灭绝了,但我们可以看到它完整的骨架标本。这种标本是大家找到它的骨头,然后将骨头拼在一起组成的。这种巨大的动物,现在依然叫“长毛象”。美国的肯塔基州有一个叫长毛象洞的山洞,这个洞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它非常庞大,而不是因为它同长毛象有什么联系。事实上,并没有迹象表明这里面曾经有长毛象居住过。
除了长毛象外,原始人也画别的动物。一种属于水牛类的美洲野牛,就是其中一种。这种水牛看起来像一头公牛,它的样子可以在五美分的硬币上看到。
在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为了找到射出去的箭头,跟着父亲进了一个山洞。小女孩抬头看到山洞的顶部,意外发现了一些看起来像公牛的图画。于是,她喊道:“爸爸快看,这里有公牛。”爸爸以为是活生生的公牛,于是很急切地问:“在哪里?公牛在哪里?”这个故事发生在西班牙。它无疑可以证明原始人画得非常出色。
原始人笔下的动物,有些同今天的动物没有多少差别,如熊、狼、长角鹿,还有驯鹿。他们居住的洞穴并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在岩壁上插着的火把。因此,他们居住的洞穴非常昏暗。他们画这些画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装饰自己的居住地吗?我认为,他们是为了祈祷有好运降临才画这些画的。这个道理,同现在有些人在进门时,为了让好运降临,把一只鞋放在门外是一样的。当然,他们画这些画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讲某个故事,或者是为了记录杀了哪种动物。还有一种可能:同小朋友总想在车库的墙壁上,或者在自己房子的墙壁上画一些东西一样,他们画这些画,只是因为有画画的欲望。
这些居住在山洞里的原始人类所画的画,是世界上历史最久远的画。这些长着长长的胡须和毛发的原始人画家,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些画保存的时间之长,无疑是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