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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地面

尔船长被吵醒了,他揉揉眼睛,用火柴照亮了手表。

“九点,嗯,是大白天了,要继续走吗?”他问。

“必须走!”奥克养足了精神,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除非这个洞故意要作弄我,才无穷无尽,不然肯定会走到终点的。”

老水手轻轻地摇了摇特洛特。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小女孩的精神好多了,刚一睁开眼睛,就翻个身跳了起来。

“船长,我们出发吧!”她甜美地笑着说。

于是他们继续按昨天的队形,开始了新的征程。

奥克刚走几步,就发出了他标志性的“哎哟”声,翅膀死命地拍打着墙壁,尾巴也旋转了起来。离他很近的比尔船长和特洛特赶紧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又怎么了?”比尔船长问。

“我需要点儿光线,”奥克回应道,“很可能这里就是尽头了。”比尔船长忙着点蜡烛,奥克边等边嘟囔,“早知道这么快就到了,就多睡一会儿了,我们竟然在终点站睡了一晚上。”

船长举着点好的蜡烛,拉上特洛特小心翼翼地上前细看。只见一块大石壁横在前面,而在石壁左边有一个向左九十度的急转弯,他们拐了进去,通道一下子变得很狭窄,再往前走几步,又遇到一个弯,不过这个是右转弯。

“我们不需要蜡烛了,船长先生!”奥克大叫着跑过去,说,“看哪,前面有阳光了!”

终于见到阳光了!特洛特和比尔船长欣喜地紧走几步,转过那个弯,一道柔和的日光落在了他们的脚尖。

光来自头顶上方,抬头望去,他们发现这是一口很深的石井,他们现在正站在井底,而井口有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这个井正是他们漫长的隧洞旅程的终点站,再也没有任何通道了。

三个人仰着脸呆呆地对着井口望了一会儿,其中两个已经开始绝望了,只有奥克轻松地吹了个口哨,很是乐观地说:“这次隧洞之旅真的是我记忆中最倒霉、最艰辛的一次了,不过还好,现在它马上要结束了,不得不说好兴奋哪!眼下的问题只剩下飞出井口了,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

“这样也能飞?”特洛特半信半疑地皱着眉头说。比尔船长也觉得这不可能,跟着摇了摇头:“直筒一样的井,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告诉你,别把我和那些浑身长着羽毛的鸟等同,如果是它们,那就只好坐井观天了。”奥克轻蔑地一笑,又说,“我是谁,拥有螺旋桨尾巴的奥克,那肯定截然不同了。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吧!你们准备好出发了吗?”

“什么!”特洛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把我们也带上?”

“你们不走吗?”

“呃,我说,”比尔船长干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说,“不如你先飞上去,然后找个人帮忙扔下一条绳子什么的就好了。”

“不行,绳子太危险了,”奥克摆摆手,认真地说,“再说去哪里找这么长的绳子。你想想,要是我一个人能飞出去,也一定能带你们飞上去的。”

“好啊,我好想试试。”特洛特很高兴地说。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地面了,就好期待啊!她转过头征求老水手的意见。

“不好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比尔船长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出什么意外我负责,”奥克拍拍胸脯保证,然后转过头,对特洛特说,“小鬼,快上来,骑到我肩膀上,手抱住我的脖子,一定要抱紧哦。”

特洛特点点头,爬了上去。等她坐稳了,船长问道:“那我呢?”

“嗯,你,你抓住我的后腿吧,我吊着你上去。”奥克托着下巴想了想,回答说。

比尔船长向上面望了望,又打量了一下奥克那双纤细的后腿,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拼了!希望时间不会太久,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一定撑不下去的。”他无奈地说,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现在!预备——出发!”奥克发出预备枪一样的喊声之后,螺旋桨尾巴随之启动了。特洛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上升,等奥克的腿完全离开地面后,比尔船长赶紧抓住他的两条后腿,吊在上面,丝毫不敢松手。现在奥克的身体开始向上倾斜,特洛特感觉自己在往下滑,她紧张地用双手紧紧抱住奥克的脖子。

奥克飞得很小心,可由于石井太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擦到周围粗糙的井壁。有时后背被突出的石棱擦伤,有时翅膀扇动碰撞了石壁,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所以在他尾巴飞速推进,身体向上攀升的同时,也伴随着他哇哇的惨叫声。

奥克越接近洞口,光线越亮。突然,他噌地从井口一跃而出,特洛特还没反应过来,就来到了地面。井口到井底的距离其实很长,但小女孩却觉得自己才刚坐上去而已。

他们好久没有嗅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此刻的阳光也分外明媚温暖。

奥克轻轻地降落了。

其实,奥克并没有鲁莽地刹住脚,可即便是这样,他的降落对于比尔船长来说,还是来得太突然了,他猝不及防地松了手,在地上栽了个大跟头。特洛特从奥克背上小心地爬下来时,比尔船长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调整好姿势,坐在那里欣赏美景。

“好漂亮的地方。”他说。

“是啊,地球好美啊!”特洛特也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可是,这是在地球的哪个地方呢?”奥克明亮的大眼睛咕噜噜转着圈,把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认真思索起来。

周围布满了野花和青草,还有绿茵茵的树木,就是没看见一栋房子,甚至连一条小路都找不到,总之没有一丝人类的痕迹。

“我从井口飞奔而出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大海。我去验证一下。”奥克说着发动了尾巴,向附近的那座小山丘飞去。特洛特和比尔船长朝着他的方向,穿过丛林,也来到山顶。在这里,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他们的背后被茂密的丛林遮挡了视线,而前方和左右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特洛特,我真希望这个地方不是一个海岛。”比尔船长表情严肃地说。

“对啊,那样的话,我们又来到另一个绝境了。”特洛特也很担心,心事重重地说。

“没错,再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了。”

“但是,比起可怕的地下洞穴和没有尽头的隧洞,海岛已经算是天堂了,你说对不对?”小女孩转头对比尔船长笑着说。

“说得好,小家伙!”奥克在一旁不禁感慨起来,“地下再好,都比不上在地面待着舒服。所以我们还是别担心那么多,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享受吧!”

“我已经很知足了,”她眨眨眼,说,“现在我只担心温饱问题。”

“走,去那边看看,”比尔船长手指着左边的一大片树林,说,“刚才我观察了一下,那应该是樱桃树。”

但通往那片樱桃树林的路,被一块田地拦腰阻断了。地里种着一种藤蔓植物,茎叶杂乱无章地交错着铺在地面上,比尔船长走在最前面,忽然他被什么绊了一脚,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呀!竟然是西瓜!”特洛特走近了一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高采烈地大叫道。

比尔船长这一跤并没摔痛,他拍拍腿站起来,对着这个西瓜打量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大折刀,把瓜从中间切开了。鲜红的西瓜瓤一下子露出来,一看就知道熟透了,味道也一定鲜美极了。

但比尔船长还是慎重地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才给特洛特切下一大片,也分了一些给奥克。奥克对瓜果这类东西可不感兴趣,但当他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随即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他们在藤蔓底下不停地翻找,发现这里有很多西瓜,够他们吃上好几天了。特洛特很激动,说:“我再也不担心什么岛不岛的了,有这么多西瓜吃,真是太幸福了!”

“西瓜是个好东西,”比尔船长不住地点头,抑制不住的高兴,也跟着说,“又充饥又解渴,上帝肯定在暗中帮助我们,不然怎么总是绝处逢生呢!”

他们离开西瓜田,来到樱桃树下,又摘了好多樱桃。然后在树林边缘地带,他们又发现了一些野李子。原来,这片树林里的果树不只这些,还有胡桃树、欧洲榛、杏树等,所以在这里,食物充足得很。

比尔船长和特洛特决定穿过树林,看一看对面的情形。但奥克已经受不了痛苦的步行过程了,他的旧伤还没好呢,于是他想飞越过丛林,到那边和他们会面。树林本不大,他们也走得很快,大约十五分钟后,便穿越了树林,来到尽头处的海岸。

“这确实是岛,我早该料到。”特洛特显得有些沮丧。

“没错,还真是个漂亮的海岛呢!”比尔船长为了让女孩打起精神来,显出很轻松的样子,说,“放心好了,如果真不想待在这儿,我也有办法的。这岛上到处都是树,我随时都可以扎个木筏,甚至是小船,带你离开这鬼地方,怎么样?”

小女孩果真又高兴起来,一想到回去,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怎么还不见奥克来。”她这时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奥克的影子。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前面对比尔船长大叫道:“快看哪,船长,那边不是有间房子吗,喏,就在你左边!”

比尔船长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林边上,搭着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木棚。

“眼神儿真好,特洛特,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房子,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建筑物吧。快,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人住。” agLVSeq6DVxh57+Yn/QzU6o2hGi1DX6WpncNIQuZ0Ru2MXHUQI0s0LkS2JAObP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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