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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彩虹的女儿

在桃乐丝容许托托随意跑动了,它非常高兴,又能对着鸟儿吠叫和追逐蝴蝶了。他们的周围,景色非常迷人,不过,在那生长着美丽野花和茂密树丛的田野中,却看不见房屋的影踪,也没见着有任何人。只有鸟儿从空中飞过,狡猾的白兔在高高的青草和绿色的灌木丛中蹿来蹿去。桃乐丝还观察到,有蚂蚁背负着三叶草的巨大种子,辛辛苦苦地沿着大路爬行。

他们轻快地走了一两个钟头,因为,就连亮纽扣这个小家伙也是名长跑健将,不会轻易感到疲惫。后来,当他们转过一道弯时,看到了在他们眼前出现的奇妙景象。

一个小姑娘,姿容美丽,仪态非凡,像是位仙女,服饰典雅精致,在孤寂的道路中央跳着优美的舞蹈,慢悠悠地旋转向这边又旋转向那边,精致的双脚轻快地闪烁生光。她穿的袍子飘扬蓬松、质地轻柔,令桃乐丝差点儿以为那是用蜘蛛丝织就的衣服。只不过,衣服印上了紫、红、黄、青、蓝、白等柔和的颜色,十分和谐地混合在一起,彼此渗透,融为一体。她的金丝头发像云一般飘浮在她的周围,没有用绳子,也没有用别针或是缎带之类的饰物。

我们的朋友心中充满了惊奇爱慕之情,走到近旁,看着这迷人的舞蹈。小姑娘没有桃乐丝高,身段却更为苗条,看来年龄并不比我们的小女主角大。

她突然停下来,不再跳舞了,好像刚刚注意到有陌生人在场似的。她在面对他们时,羞怯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只有一只脚着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似的。这时候桃乐丝吃惊地看到,有眼泪从她那紫色的眼睛里淌出,顺着她那可爱的玫瑰色面庞流下来。

这位秀丽的小姑娘竟然一边跳舞一边哭泣,真是令人诧异。于是桃乐丝用温柔而同情的声调问道:“你怎么了,小姑娘?”

“我,”她回答,“我迷路了。”

“呀,我们也迷路了,”桃乐丝微笑着说,“不过我们可没有哭。”

“你们没有哭?为什么不哭呢?”

“因为我经常迷路,但每次到后来都能找着路。”桃乐丝简单回答。

“但是我从来没有迷过路,”秀丽的小姑娘喃喃地说,“我又发愁又害怕。”

“可你在跳舞啊。”桃乐丝疑惑不解地问。

“噢,这只是为了取暖,”小姑娘赶紧解释道,“我跳舞并不是因为我感到高兴或是开心,我向你保证。”

桃乐丝仔细打量她。她那薄纱织就的长袍可能确实不太暖和,但是天气也并不冷,反而十分和煦,像是春天的白昼。

“你是谁呢,亲爱的?”桃乐丝轻声问。

“我是七彩姑娘。”她回答。

“七彩什么?”

“七彩姑娘。我是彩虹的女儿。”

“噢!”桃乐丝再次感到惊讶,“我不知道彩虹有子女。不过,在你说出来以前我就该知道的,你确实只可能是彩虹的女儿,而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为什么呢?”七彩姑娘问道,她似乎也感到惊讶了。

“因为你是如此美丽可爱。”

小姑娘破涕为笑,走到桃乐丝身边,把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堪萨斯小女孩那肉乎乎的手掌里。

“你会是我的朋友——你愿意吗?”她恳切地说。

“当然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桃乐丝;这一位是我的朋友邋遢人,他拥有‘爱的磁铁’;这一位是亮纽扣——只是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因为他的头被轻率的狐狸国王换成了狐狸头。不过,真正的亮纽扣长得挺好看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他恢复本来面目。”

彩虹的女儿快活地点点头,不再害怕她的新伴。

“可这又是谁呢?”她指着托托问。托托正蹲坐在她面前,极其友好地摇着尾巴,用它那明亮的眼睛爱慕地望着这位美丽的小姑娘,“这也是个中了魔法的人吗?”

“哦,不是的,七彩——我可以叫你七彩吗?你的全名可有点儿长。”

“那就叫我七彩吧,桃乐丝,只要你乐意。”

“嗯,七彩,托托只是一只狗。不过老实说,它比亮纽扣要更懂事,我很喜欢它。”

“我也喜欢它。”七彩说着,俯下身来拍了拍托托的脑袋。

“但,为什么彩虹的女儿会到这条孤寂的道路上来,而且还迷路了呢?”邋遢人问,他听完了全部谈话,感到很疑惑。

“唉,我的父亲今天早上把他的彩虹架在这儿的上空,彩虹的一端就碰到了这条大路,”七彩姑娘回答,“我正在美丽的光芒间跳着舞,我就喜欢这么跳舞,但是我没注意到我离开彩虹弯过来的地方越来越远了,突然之间我开始下滑,越滑越快,最后撞在了地上。恰在这时,父亲开始收拢彩虹,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我,尽管我竭力抓住彩虹的末端,紧紧抓住不放,但它还是完全消失了。我被孤零零地丢在这寒冷、坚硬的大地上。”

“我并没感觉到冷啊,七彩。”桃乐丝说,“不过,也许是你衣服穿太少了。”

“我过于习惯居住在靠近太阳的地方了,”彩虹的女儿说,“一开始我真担心自己会冻僵在这里。不过,跳舞使我多少暖和了一点儿,现在我想知道,我怎么才能重新回去。”

“你父亲会想念你,寻找你,为你放下另一条彩虹来吗?”

“也许会。但他现在正忙着哩,因为在这个季节,世界上的许多地方都在下雨,他就得在许多不同的地方架起彩虹。桃乐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和我们一起走吧,”桃乐丝回答,“我正在找通往翡翠城去的道路,这城市在奥兹仙境,是由我的一个好朋友,奥芝玛公主统治的。如果我们能设法到那儿,我相信公主一定有办法把你送回到你父亲身边。”

“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吗?”七彩姑娘焦急地问。

“我确信。”

“那么我就和你们一起走,”她说,“因为旅行也能帮助我取暖,爸爸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我——如果他有时间来找我的话。”

“那么,一起走吧。”邋遢人高高兴兴地说,他们就重新出发了。七彩姑娘挨在桃乐丝身边走了一会儿,拉着她新朋友的手,仿佛不敢放手似的。但,她的天性正同她的袍子一样飘忽,突然之间她就奔向前去,旋转着跳起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来。接着她又轻快地回到他们身边,眼睛闪闪发光,笑容满面,已然恢复了她往常的快乐心情,把她迷路的烦恼统统忘掉了。

他们发现她是个可爱的同伴,她跳舞,她欢笑,笑声就像银铃一般,为他们的旅途平添了生气,使他们心生惬意。 juwEo8y0YWxPHUsAqSez8jzd1aP97IO6Stg6EPqN0OuMM1IJwlrz4tTDqHo3tt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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