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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蒂普的魔法试验

到高大、笨拙的南瓜人喊自己“爸爸”,这个外表纤柔、瘦小的男孩不由得有点儿尴尬。可是,如果否认他们的父子关系,又肯定需要进行另外一番冗长而且枯燥的讲解,他只好迅速地转换了话题,突然问: “你累了吗?”

“一点儿不累!”南瓜人回答道。“不过,”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我这样一直走下去,恐怕会把我的木头关节磨坏的。”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蒂普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开始感到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木质四肢做得更细致、更结实一些。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他不过是用来吓唬老莫姆比的家伙,竟然会被装在胡椒瓶里的魔力药粉变成活的呢?

于是他不再谴责自己,而是开始认真考虑,怎样才可以弥补杰克关节脆弱的缺陷。

就在考虑之中,他们走到了树林边缘。那儿有一个伐木人留下来的锯木马,男孩坐到上面,想要休息一会儿。

“你怎么不坐呢?”他问南瓜人。

“那样不会拉紧我的关节吗?”南瓜人问。

“不会的呀,那会让它们得到休息的。”男孩说。

杰克于是就试着坐下。可是他刚把关节弯得比走路时厉害一些,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一下子摔倒在地。

蒂普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还以为南瓜人要完全摔坏了。他赶紧跑上前去,扶起南瓜人,帮他拉直了胳膊和腿,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看有没有摔得裂开。好在杰克的情况并没有太糟糕。

蒂普对杰克说:“我看你今后还是站着为妙,恐怕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好的,我亲爱的爸爸,就照你说的办。”杰克笑眯眯地回答。对于这次摔跤,他倒是毫不在意。

蒂普又坐了下来,继续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南瓜人问:“你坐在什么东西上面呀?”

“噢,这是一匹马。”蒂普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马是什么?”杰克又问。

“马吗?哦,马有两种,”蒂普回答道,有些为难该如何解释,“一种马是活的,有四条腿、一个脑袋和一条尾巴,人们骑在它背上。”

“我明白了,”杰克高兴地说,“你现在坐着的就是这种马。”

“不,不是这样的。”蒂普赶紧说。

“为什么不是?这马有四条腿、一个脑袋和一条尾巴。”

蒂普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锯木马,发现南瓜人说得没错。这马的马身是用树干做成的,一头留有一根翘起来的树枝,看上去就像马尾巴一样;另一头有两个大节疤,很像是马脑袋上的眼睛,特别是有个地方被砍去了一块,看上去特别容易让人以为是马嘴;至于腿,那是由树上砍下来的四根笔直的粗树枝做成的,正牢牢地插在马的身躯里,因为叉得很开,这样就会使人们放上木头去锯时,这匹锯木马能站得很稳。

“这玩意儿还真是挺像一匹真马的,”蒂普观察完以后说,不过他还想继续解释,“可真马是活的,能跑,能跳,能吃燕麦。而这一匹,它并不是活的呀,它只是用木头做的,是人们用来锯木头的。”

“要是它变活了,它不也能跑,能跳,能吃燕麦了吗?”南瓜人问。

“它也许能跑,能跳,但是肯定不能吃燕麦。”男孩回答道,这时候他感到很好笑,“但是它当然活不了,因为它只是用木头做的呀。”

“我也是。”南瓜人说。

蒂普惊讶地看着他。

“对呀,你也是木头做的!”他叫了起来,“而且将你变活的魔力药粉,正放在我的口袋里。”

他掏出胡椒瓶,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它。

“我不确定,”他斟酌着说,“这东西是不是能将锯木马也变活。”

“要是能行,”杰克心平气和地说——因为在他看来,这事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就可以骑在它的背上,这样一来,我的关节就用不着磨损了。”

“我来试试看!”男孩喊着,跳了起来,“不过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记得老莫姆比说过的那几个词,和她举起手来做的那几个动作。”

他花了一分钟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好在当时他就站在树篱后面,仔细地观察着老巫婆的一举一动,而且还留意听她说了些什么,因而他认为自己可以准确地重复她的巫术。

于是他开始使用胡椒粉瓶中神奇的生命药粉了。他撒了一点儿在锯木马身上,然后他举起左手来,把小手指向上跷着,说:“卫呜!”

“这是什么意思,亲爱的爸爸?”杰克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蒂普回答。然后他换了右手举着,这一次跷起的是大拇指,说:“替呜!”

“这是什么意思,亲爱的爸爸?”杰克又问。

“意思是说让你闭嘴!”男孩回答道。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屡次受到打扰,他感到很生气。

“啊,那我懂得了!”南瓜人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表情。

这时蒂普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而且把所有的手指都大张着,大声喊道:“匹呜!”

话音落地,锯木马立刻活动起来,伸了伸腿,用缺嘴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身子。从他背上撒落下一些多余的粉末,其他粉末却消失不见,就像是钻到马肚子里去了。

“太棒了!”杰克喊叫道,“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师,亲爱的爸爸!”

然而蒂普站在一旁,惊呆了。 ROTKF6VhN6xGM1nXxP0u2aaCKzh2Z8ar4SpQjD8KZOf5KzDR6RzCRBN6+IeFQf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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