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和鲍翰林被第一时间送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当二人被推进手术中心后,柳凝丝和安队长等几个人就一直在手术中心门外等候着。这里的手术心中一共有多间手术室,林昱和鲍翰林所进入的一、二号手术室门对着门,因此林昱和鲍翰林进入手术室后,柳凝丝和安队长他们就像猎狗一样把耳朵竖得高高的,一只耳朵对着左边的手术室,一只耳朵对准右边的手术室,他们要把自己的耳朵当成世界上最灵敏的雷达,把手术室里的一切声响捕捉进耳朵里。可是,手术都已经整整进行两个小时了,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队嘴里叨着一支烟,但他并没有点着,这里不能吸烟,他一直这么叨着,仿佛这支小小的香烟能够缓解他心头的焦虑似的。
就在等候者觉得时间已经把这个世界遗忘了的时候,二号手术室的门先开了。安队条件反射地拿下嘴里的烟卷,因为烟卷在嘴里叨的时间太长了,一小块唇皮都给粘了下来,但安队浑然不觉。一位四十多岁的主治大夫边往外走,边摘下口罩:
“谁是鲍翰林的家属?”
安队和柳凝丝急忙迎了上去。安队问:
“大夫,鲍翰林情况怎么样?”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爆炸造成伤者脑部严重受损,已无力回天了。”
柳凝丝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椅背,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时,背后门一响,一号手术室的门也开了,为林昱主刀的大夫出现在门口。安队和柳凝丝急忙转身迎了上去。安队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大夫,怎么样?”
五十多岁的主治大夫边摘口罩边说:“命,总算给你捞回来了。”
柳凝丝只觉得两腿一软,那是紧张到极点之后,又突然放松的一种虚脱。安队一把托住她。大夫继续说:
“但是,很遗憾,伤者全身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第三胸椎的脊髓受到重创,他这辈子恐怕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安队和柳凝丝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大夫即将离去的时候,安队叫住他,这位面对死亡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汉子竟有些结巴起来,说:
“大、大夫,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站起来?”
大夫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大夫遗憾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安队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说:“能保住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当时先着地的是林昱的话,那么这会儿很可能……”他向二号手术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下面的话留在了肚子里,但谁者能听明白他留在肚子里的是什么话。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号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到最大,一辆手术车被推了出来,上面躺着的人脑袋跟身上都缠满了纱布,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安队和柳凝丝不约而同地扑上去,同时叫道:
“林昱,林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