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拿出那把剑后,司颐黛眉微蹙。她手边没有兵刃,随手将裙摆扯下一段,当做鞭子舞了起来。
原本普通的布料,在她手上变的韧性十足,竟然与那把巨剑纠缠在一起。
两人斗的难解难分,天空的血云渐渐低沉,风开始狂暴起来,吹过那些枯骨的眼洞时,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嚎。
天地变色,仿佛又回到了决战的那一天!
此刻风潇逸的内心苦不堪言,他用上了天枢的圣剑,却敌不过司颐手上的一段布条。这么拖延下去不是什么好情况,想到这他咬了咬牙,低喝道:
“缠丝!”
一声令下,那把巨剑突然有了变化。原本就宽厚不锋的剑刃,突然裂开一条细缝。随后每当巨剑斩下,都会扯出一条纤细的剑丝。那道剑丝轻松,纤细,好像飘在空中的蛛丝。司颐手中坚韧的布条触到那剑丝,轻易的就割断了!
“为了使用这把剑,你失去了很多吧。”
错身而过,司颐突然在风潇逸耳边低语。短短的一句话,在他耳中犹如毒蛇一样,凶猛的钻去脑海。
“我的经历你无法想象,不要妄想蛊惑我!”风潇逸咬了咬牙,冷哼道。
“呵呵。”司颐轻蔑一笑,闪到那座小山旁,把手按在上面,“我确实无法想象,但你自己却可以。”
话音落下,一把淡蓝色的剑突然刺破山体,窜了出来。司颐一把握住剑,随即转身刺了出去。
朴实无华的一剑,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型剑影。一路上飞沙走石,犀利至极!
风潇逸不敢大意,手上的剑舞的飞快,一道道剑丝织成一张一人大小的网。很快,不成比例的两者就撞到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就如同蜡板投入熔炉中一样,两者悄无声息的消磨殆尽。
“金锏缠丝剑吗……”司颐喃喃自语。
风潇逸听后微惊,很少有人知道这把剑真正的来历。他更加不敢大意,果然瞬间司颐又出现在他身边,凌空斩下。
拿到兵刃的司颐攻击犀利无比,那把突然冒出来的剑有一人多长,异常纤细。舞动起来时而凶猛刚烈,时而婉转灵活。
锋利的剑丝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宽大的剑身又难以灵活挥动。很快风潇逸又陷入了苦战中。
“你这把剑虽然奇特,但似乎也并非没法对付。”司颐轻松的笑道,眼中漏出几丝不屑,“果然,你和你的先辈还差很远呢。”
风潇逸的心沉下了来。司颐说的没错,与这把圣剑配套的还有一份剑谱,但因为体质原因,除了当初的风易平外少人可以参悟透彻。
“也许不能发挥它的全部威力,但我也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风潇逸紧咬牙关,眉旁青筋暴起,他闭上了眼,低喝道:
“破阵!”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把巨剑上各种光华轮番流动,最后凝聚成一片耀眼的白光。随后整把剑开始剧烈的颤动,犹豫被困住的凶兽,终于那道光幕无法继续支撑,猛的爆裂开!
耀眼的光芒刺激的人眼无法直视,光芒散去后,那把巨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二十余件的法器。其中有刀有剑,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兵刃。每件都散发出不凡的气息。
风潇逸手中握着一把墨黑色的似剑似刀的兵刃,他紧闭双眼,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个复杂难解符印在他的额头上若隐若现。
他忘记上一次启动破阵是什么时候,憎恨、悲伤、恐惧,一切黑暗负面的情绪水银一样注入他的脑海。
这把黑色的怪剑是这世间最后一把被封印的冥刃,她杀过无数人,亡灵们把自己临死时的痛苦与不甘融入剑中,永远的诅咒和折磨着这把剑的主人。但他们绝不会想到,有时候痛苦有时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大。
眼眶溢出一丝血痕,额间的符印突然闪出亮光,这是封印这把剑的人留下的印,可以保护他不被那些情绪侵蚀。
风潇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把剑时与师傅凌风烨的对话,那是穹澜山最孤独的剑峰,石台上插着同样孤独的剑:
“我自己没有拿起这把剑,所以也不会逼你做决定。我只想告诫你一句话:这份力量不属于人间,如果你为了自己使用它,会令自己陷入不复之地。一旦你拿起它,就等同带上枷锁,只到你死才能摆脱。”
“师傅,人为什么需要强大的力量?”
“有人为了权,有人为了钱,还有人为了女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你自己吧。”
“其实我知道,师傅是希望我接过这把剑的。我是这样想,比起我失去的,也许我可以保护的会更多吧。”
“反正我已经失去很多了……”
额间的符印慢慢变淡,最后重新隐入皮肉下,风潇逸慢慢睁开眼,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中是不属于他的深邃与沧桑。他看着司颐,声音仿佛来自远古:
“晚辈愚昧,无法参悟圣剑的真谛。但天枢历代的传承,不会让你肆意妄为!”
司颐没有看那漫天的杀器,她盯着风潇逸那双冷静到无情的眼,叹了一口气:
“居然能使用到这种程度,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失去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