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彼得斯
全球著名管理学大师
好奇心总是让沃伦·本尼斯受益无穷,而我们大多数人也都从中获益。对一位年事已高,却始终像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充满好奇心、喜欢琢磨的老人来说,本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本尼斯是组织领域的先驱,他有先见之明。20世纪60年代,他在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群体行为之时,就已经预言并促进当今的组织勇往直前地迈向更少等级、更加民主和更有适应能力的新组织。他毕生都在毫无保留地奉献着知识和智慧。在对社会互动的细节进行谨慎研究的同时,本尼斯还拿自己去冒险,在缅因州贝瑟尔的国家培训实验室为首批T团队(T-group) 担任领导。1964年,在发表于《哈佛商业评论》的一篇里程碑式的文章中(参见第8章),本尼斯和他的同事菲利普·斯莱特(Philip Slater)令人震惊地宣称“民主是必然的”。应斯莱特和本尼斯的请求,《哈佛商业评论》在1990年重新刊登了这篇论文;我们很少有人能有机会公开地说:“我早跟你们说过了。”
在发出了大胆的民主宣言之后,仅仅过了两年,本尼斯就紧跟着发表了《垂死的官僚制度》( The Coming Death of Bureaucracy )(参见第9章)一文。在这篇论文中,本尼斯坚持认为,几百年来基于命令和控制的、金字塔形的组织结构气数已尽,在面对被“持续变革”所困扰的社会和经济时,完成明天的工作将需要“适应能力强、快速变化的临时系统”。这一观点在当时的背景下也同样是前瞻的。这篇论文最早出现在IBM公司的《思考》( Think )杂志上,但是很可惜,IBM公司并没有听他的话!
1967年,本尼斯再一次被自己的好奇心驱使,开始花10年的时间来实践自己一直以来所宣扬的:首先是在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担任教务长,之后又到辛辛那提大学担任了校长。说他不过是实践了他所宣扬的,那就未免过于轻描淡写了,因为事实证明,实践领导力与通过文字来影响领导力完全是两回事。这段低谷绝不少于高峰的经历让本尼斯身心俱疲,无疑是他在53岁心脏病严重发作的一大诱因。
他从前拥有过惊人的职业生涯,在社会科学历史上极具地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还有着许多伤疤,可为什么他还要自寻更多的烦恼呢?那该死的好奇心再一次驱使了他,这就是原因。现在,本尼斯倾注了全部精力来回顾自己的过去,紧接着对领导力进行了一系列重大、系统的研究,还有这本最新的、在很多意义上来说也是最好的个人反思的著作。
为什么说是最好的呢? 在担任辛辛那提大学的校长时,本尼斯得出结论,领导力最终涉及的就是个体领导者与组织的关系。他在本书中所进行的这种自我探索和反思,对任何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来说都是成长历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喜欢这本书。它以同样的深度反映了人性、开放、勇气以及严谨的思维,令人惊叹地例证了优秀的社会科学既可以是非常严谨的,也同样可以是非常生动、优美的。
我喜欢这本书,是因为它让长期处于困惑中的我茅塞顿开。一方面,在关注变革、民主和官僚制度这一点上,本尼斯30多年来是始终如一的;另一方面,他又是变化的、常新的、与时俱进的、勇于挑战的。现在的他还和1970年时一样,那时,身为MBA新生的我第一次接触了他的研究成果(《垂死的官僚制度》是斯坦福大学的老师给我们指定的首批读物之一)。本尼斯承认自己一直深受两位早期导师的影响。其中的一位是凯普顿·贝辛格(Captain Bessinger),当19岁的本尼斯在1944年成为欧洲战区最年轻的步兵指挥官时,高中辍学的贝辛格是本尼斯的连长;另一位是道格拉斯·麦格雷戈(Douglas McGregor),这位社会科学大师的思想激励着本尼斯后期做了大量工作。我也深受一些导师的影响,本尼斯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一位新闻记者曾经问我,希望自己的墓志铭怎么写。在毫不含糊地告诉他我还一点儿都不急着去见上帝之后,我接着对他说,我希望将来我的墓碑上写着:“他毕生充满好奇心!”在读过本书并进行了反思之后,我认识到在某种意义上,我信口说出的那句话正是沃伦·本尼斯非凡人生的鲜明标志。当然,本尼斯和我都还不急于让人给我们写墓志铭。但是,如果你希望从这个丰富多彩、充满好奇心的生命身上学到些什么,希望从他的思想和实践中得到激励,那么认真地阅读和思考这本书将是你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