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长袜脱掉
在水里面蹚
看在不服从的分上
男孩活着为了“应当”
死后也许上了天堂
也许他没有去
摩西受的待遇不公——
亚拿尼亚 也如此——
约1871(1872)
1945
从来没有看见过霜——
如果碰上,就逃之夭夭,
或者结成虚无缥缈的团队——
花儿们首先注意到
一个生客在周围盘桓
一种惊惶的征兆
在各个村子远远露头
但搜寻总把他抹掉
直到某个不可挽回的夜晚
我们的警戒废弃
花园受到惟一的射击
但永远找不到它的踪迹。
我们知道的很多情况未经证实——
我们害怕的最坏的情形也不了然——
土地是生客们的客栈
空气是众多秘密的旅店——
也许一个腓力
会对分析格外喜欢
但是任务比我自己还要庞大
我发现它在推断。
约1871(1870)
1945
过去是个古怪的人儿
盯着她的脸细看
容纳我们的要么是欣喜
要么就是丧失体面——
如果有人见她时,赤手空拳
我告诫他赶快逃逸
她那已经失效的炮弹
说不定仍会还击。
约1871(1872)
1896
无论它是什么——她已经尝试过——
可怕的爱情之父——
惩罚不是我们的——
不要把鸽子惩处——
请愿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没有留下什么好祈求——
当一个问题完成时——
词语就交了出去——
只是免得她寂寞地
待在你美丽住宅里
为了她的越轨
允许她把我们想起——
约1871(1871)
1945
尽管不可能知道这首诗是否因为亲闻一位朋友的死讯而作,但实情却是伊丽莎·科尔曼·达德利,表妹兼终身不渝的朋友,于1871年6月3日去世。
一个丰富的字眼永世长存
如果我们需要的就在左右
但当它离开我们一段时间
它就是一种必要。
上天的最确定的证据
我们基本掌握
除了它那只劫掠的手
它曾经是下界的天国。
约1872(1871)
1896
希金森的兄弟弗兰西斯于1872年3月9日去世。她在报纸上看到一条讣告,便于3月12日给希金森写了一封慰问信,并将这首诗的第二节抄在信尾。
表演并非表演
如果他们不去观看——
我的邻居对我而言
就是动物马戏团——
堂堂正正的表演——
双方都曾去看——
约1872(1872)
1891
这首诗是寄给一位身份不明的人的。
他鼓吹“宽阔”最后“宽阔”证明他狭隘——
宽倒是宽得没法界定
他宣扬“真理”结果“真理”宣布他是个骗子——
真理从不把旗号高擎——
单纯逃离他的假象
就像黄金见黄铁连忙逃遁——
什么混乱会迷惑纯真的基督
去会见如此一个能人!
约1872(1872)
1891
我们自己的财产——尽管属于我们自己——
还是重新贮藏为好——
记住可能性的
范围大小。
约1872(1872)
1894
消失能增值——
逃走的人
顿时染上了
永生的容颜
但昨天的流浪汉——
今日留在记忆内
具有迷信的价值
我们向“再次”行贿
但“永不”远及荣誉
收回无价值的东西
由于无力珍惜
我们便急着装饰——
恰如我们察觉的
死亡最严厉的功能
优秀蔑视我们——
其时被人最保险地收拢
这些果子违逆采摘,
但倾向于供人观瞻
却不会超越未得到的
快乐的迷狂极限——
约1872(1871)
1894
大海对小溪说“来吧”——
小溪说“先让我长大”——
大海说“那时你就成了海——
我要的是小溪——现在就来吧”!
大海对大海说“去呀”——
大海说“我就是那个
你珍爱过的人”——“渊博的海水——
智慧太陈腐——对我来说”
约1872(1872)
1947
麻雀衔着一根细枝
并且认为它非常美观
我想,因为他的空盘子
两次被递给大自然——
生气勃勃,蹚在
整个最深的天空里
直到他小小的身影儿
被剥夺走为止——
约1872(1872)
1945
一言出口
立即腐朽,
有人这么讲。
我却说就在那一天
它的生命之泉
才开始流淌。
1872?(1862)
1894
我们喜欢三月。
他的鞋是紫色的——
他高超新鲜——
他为狗和小贩造泥,
他使森林变干。
乳蛇的舌头知道他的到来
便亮出她的花斑——
太阳站得这么近这么凶
致使我们的心海热浪翻。
他是别的一切的消息——
死显得十分大胆
因为青鸟在他的
不列颠天空扬帆。
1872年稿(1871)
1955
我们喜欢三月——他的鞋是紫色的。
他高超新鲜——
他为狗和小贩造泥——
他使森林变干——
乳蛇的舌头知道他的到来
便生出她的花斑——
太阳站得这么近这么凶——
致使我们的心海热浪翻。
他是别的一切的消息——
死显得十分大胆
因为青鸟在他的
不列颠天空扬帆——
1878年稿(1871)
1896
我们向行星和花儿
做自我介绍
但对我们自己
讲礼数
露窘态
显敬畏
约1872(1870)
1945
我用吹过的每一阵风打赌
直到懊恼中的自然
雇用一个事实来看我
并把我的气球戳穿——
约1872(1870)
1914
一种行动先敲击思想
然后——它又把意志敲击——
那是制造的场地
意志自在而安逸
然后它发出一种行为
或者被静静地埋葬
只有上帝的耳朵
能听见它的下场——
约1872(1871)
1891
坚忍的化身
在这里被置于一旁
放进可怕的大海的
迅疾的隔墙——
快乐的人的唠叨
大胆的人的挑刺拣毛
白发苍苍的享受
但大海非常古老
海洋的大厦
你那些汹涌激荡的房间
碰巧投我所好
远远胜过墓园
约1872(1872)
1945
让我第一个认识的是你
用的是暖洋洋的晨光——
而我第一个恐惧的是怕
未知的一切把你淹没在夜中央——
1878(1872)
1945
现在我知道我失去了她——
并不是说她已离去——
而是遥远在她的
脸与舌上游移。
陌生,尽管相邻
就像一个外族——
她跨越,尽管也暂停
没有纬度的地区。
要素没有改变——
宇宙依然如故
但爱的迁移——
反正这已来到——
从此以后要记住
自然把白天带去
我已付出了很多——
贫困就是这种人的
因为他辛苦不是为了自由
不是为了家室
而是为了恢复
膜拜顶礼。
约1872(1872)
1945
对于自然我将会拥有个够
当我把有权享受
蜜蜂亲昵的这些
登记进去的时候。
约1872(1870)
1945
有的人我们再也看不见,对我们而言
却占据着神奇的住处,尽管或许对他们来说
那些日子比设想更加简单
他们搬迁的样子
让我们推测
我们称之为推测的斜的信念
同一种崇高而又顽固的主题搏斗
它能干如同装备其外观的尘土
胜任类似招募
那坟墓的鼓。
约1872(1871)
1945
我们能够猜出的谜
我们很快就瞧不起——
并非任何东西都陈旧得
长如昨日的惊喜——
约1870(1870)
1945
去赴宴的人必须吃自己的美餐
或者得发现那盛宴低级——
内心的餐桌摆好以后
外面的餐桌才能摆齐。
因为样式是那被赋予的心思
把她加以模仿
我们最低下的服务
显得更加高尚。
约1872(1871)
1945
像长毛绒轨道上的一串串车厢
我听见那只平稳的蜜蜂——
一个刺耳的声音穿过花丛
它们的天鹅绒石行宫
进行抵挡,直到那甜蜜的攻击
把它们的武士肃清——
而他,大获全胜,歪着离开
去把别的花朵平定。
约1872(1871)
1890
精神从不显露
它自在的时期。
什么恐怖会迷住街道
面容能否揭示
地下的货物
灵魂的地窖——
感谢上帝他创造的最喧闹的地方
获准保持静悄悄。
约1872(1871)
1929
大众的心先是一门大炮——
随后是一面战鼓——
钟声充当一股援军
朗姆酒来断后——
明日都不知其名姓
从不向过去观看——
去王国的沟渠和狱牢之旅
作为一种纪念——
约1872(1871)
1929
我的胜利持续到鼙鼓
把死者撇下
然后我丢掉我的胜利
在责骂声中偷偷地蹓跶
去了却的面庞把结局
转向我的场所
于是我恨荣耀
巴不得自己就是死者。
将来的事物被说得最好
在它已经存在的时分——
前瞻若能品味后顾
人的专横
对于匆匆过客
便更显温柔——神圣。
刺刀的悔恨
对死者不值一文。
约1872(1871)
1935
如此广袤的天宇已经脱离大地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天宇
只要圈定热衷于
宣誓书的圣徒。
传教士给鼹鼠
必须证明有一片天宇
他要以确凿的位置为口实
但我有什么样的托辞?
太多的证据冒犯信仰
海龟不肯进行尝试
除非你离开他——然后回来
而他已经转身远离。
约1872(1871)
1947
因为他爱上了她
我们要窥探,看她是否美丽
她的脸面和别人的容颜
到底有着什么差异。
我们落后如此之远
这不会损害她魔术般的步伐——
距离使她感到欣慰
如同森林把风牵拉
不希望他广泛的注意
但更加接近崇拜
正是荣耀的长远功效
使我们的尝试 显得可悲。
约1872(1870)
1945
它终于来了,但死亡捷足先登
已把屋子占领——
他的病恹恹的家具摆着
还有他金属般的和平——
啊,守约的忠实的严霜
如果爱同样遵守时间
快乐便早已把大门加强
把进来的人加以阻拦。
约1872(1871)
1945
在大地的某处
今天仍自行存有——
那曾经供奉过我的
消极但现存的魔术——
冷漠的季节无疑运转
在那里我将付出我所代表的每个原子——
除了永生
去赢得存在的权利——
保存只是为了证实
你的另一个日期——
啊,广博的上帝,别为我们
减小永恒的涯际!
约1872(1871)
1945
红花草卑微的声名
只被母牛记着——
但比名流上釉的王国
更加优越。
名望发现了自己
并且把花儿贬低——
频频回首的雏菊
已经放弃了权力——
约1872(1872)
1945
如果我未曾见过太阳
我就能够忍受阴暗
但光已使我的荒野
变成一片更新的荒原——
约1872(1872)
1945
如果我的小舟沉没
那是向另外的海洋下沉——
无常的底层
就是永生——
约1872(1872)
1945
它听起来像雨,直到它变弯
随后我知道它是风——
它走起路来湿得像波浪
但横扫过去干得像沙棱——
当它把自己推开
到了某个最遥远的平原
听见像千军万马冲来
那真的就是雨点——
它注满了水井,它让池塘开心
它在路上潺潺——
它从山上拔掉塞子
并让洪水到处泛滥——
它松开了田亩,掀起了海洋
中心部位汹涌澎湃
然后像以利亚 那样
驾着一轮乌云离开。
约1872(1872)
1945
像时光的阴险皱纹
浮现在一张可爱的脸上
我们把优雅抓得更紧
尽管我们对皱纹怒火万丈
霜本人如此漂亮地
把每个盛年搞得纷乱如麻
从他的棱镜上扬言
无人能把他惩罚
约1872(1872)
1945
我的心向你奔来
它不肯把我等待
我变得异常羞缩
便抽身急忙躲开
无论我的步伐为了什么
他先把你的面庞获得
多么笼统的一种恩德
给两个人分摊开来——
不是出于恶意
我把这向你提及——
如果他有不正的心理
需要最快的分担
要不是他的贪心——
吹嘘我的奖金——
晒太阳在伯利恒
在我到那里之前——
约1878(1874)
1945
权力是一种熟悉的生长物——
不是舶来品——不会——
在我们旁边像个平淡的深渊
存在于每一群朋友之内——
逃离它——只有一次机会——
当意识和躯体
趋向前想看最后一眼——
你可以证明那并不存在之时——
约1872(1873)
1945
冒险是那吊着大桶的头发
在空中令人心驰神往——
那桶空空如也——但那桶
有千百种重量——出让
太沉重想不到陷阱
把那变幻莫测的椅子偷窥
并让自己坐下,好被
那背信弃义的头发放开——
“愚笨的桶子”批评家们讲——
而那骗人的头发
像浩劫那样令人信服,
在诱骗它的旅行家。
约1872(1872)
1945
乞丐在门口讨要声名
获得并不劳力费神
但面包是那件更加神圣的东西
亮出来就是不肯给人
约1872(1873)
1945
紫丁香是一种古老的灌木
但更加古老的则是
今夜山上
天空的紫丁香树——
太阳按他的航道沉落
把这最后的植物遗赠给
观照——不是给触摸——
这西方的花朵。
一朵花冠是西方——
花萼就是地下——
荚膜则是灿烂的种籽,星星——
信仰的科学家
他的研究才刚刚开始——
在他的综合之上
这花无懈可击
经得起时间的分析估量——
“眼睛未曾看见” 可能会
在盲人中风行
但别让启示
被理论阻梗——
约1872(1872)
1945
逃离记忆
如果我们长上翅翼
许多人就会飞去
习惯于更加缓慢的东西
鸟儿们带着惊异
会细看人们的
瑟缩的先锋
从人心里逃逸
约1872(1874)
1945
乱讲一气的是稳健的绝望——
极度的痛苦却惜言如金。
将它自己严格地放在一边
供自己细读品评。
灵魂不会被镇守
在烦恼的面前——
爱是一,不是集合体——
死也不是翻一番——
约1873(1871)
1914
蝴蝶的升腾长袍
在绿玉髓公寓里挂得高高
今天下午穿上——
下去跟毛茛做朋友
多么地屈尊俯就
在一座新英格兰小镇上——
约1873(1874)
1890
一个秘密的郊区
战略家应当严守,
与其侵扰一个梦
不如把睡眠考究。
约1873(1870)
1914
蝴蝶肯定会躺在
尊贵的尘土之下
但从来不会经过墓穴时
像苍蝇那样受罚——
约1873(1873)
1915
像雷霆堆积到自己的结局
然后轰轰烈烈崩溃消逝
而创造出的一切全隐藏着
这——也许就是诗——
或者是爱——二者同时到来——
我们证明二者又证明不了任何一个——
体验其中的一个就会毁灭——
因为没有人看见上帝还能存活 ——
约1873(1875)
1914
爱的那些小事
比它的大事更加密集——
投资的最佳说明者
就是微小的百分比率——
约1873(1870)
1914
代表我的星辰很古老——
西方有点儿破旧——
但新的闪着惟一的金光
我一直想把它拥有——
指望着那惟一的结果
她的无限的鄙夷
但用我的失败把她征服
被杀的却是胜利。
约1873(1872)
1914
白得像一朵水晶兰
红得像红花半边莲
奇幻得像正午的月亮
二月的一个钟点——
约1873(1871)
1932
静默是我们畏惧的一切。
一种声音里就有赎救——
但静默却是无垠。
他自己脸也没有。
1873(1873)
1932
像一把把钢铁扫帚
风雪清扫了
冬天的街道——
房子被钩住了
太阳派遣出
热的虚弱代理——
鸟儿翱翔的地方
沉默拴住了
他的肥大——缓慢的坐骑
躲在地窖里的苹果
是唯一玩耍的东西。
约1873(1872)
1914
如果这一天不曾存在,
或者它能够消失
那么别的每一天,
是多么痛苦,多么多余!
惟恐爱会贬值
什么损失又会升值
如果它有受侵害的特权,
它就珍惜从前的东西。
约1873(1873)
1914
以利亚的车子 知道车辕
不会缺失轮子
以利亚的马儿同他的车
一样独一无二——
要描绘以利亚的旅程
技艺随他一起终止
它以不可思议的绝活
证明以利亚有理——
约1873(1873)
1914
渴望就像种子
在地里边拼搏
相信假如它求情
它最终会被找着。
时光,地域——
每种情况都不为人知,
在它看见太阳之前
必须做到矢志不移!
约1873(1873)
1929
坟墓对英雄
并不比对凡人立得高——
对于孩童也不比
对于麻木的古稀老人近分毫——
这最后的闲适同样给
乞丐和他的女王消愁
讨好这位民主派
一个夏日的午后——
约1873(1871)
1896
统治权持续到得到的时候——
所有权同样久长——
但这些——给予如同它们飞离
永远地适当。
这些嘴唇多么永久
只有露水知道——
这些都是永恒的新娘
把我和你排挤掉。
约1873(1873)
1932
谁是“圣父、圣子”
小时候我们纳罕,
他们与我们何干
当增强了的童年
用怕人的推断
令人吃惊的告知之后
我们认为,至少他们
不比描述的情况更糟。
谁是“圣父、圣子”
今天我们仍然询问
“圣父、圣子”本人
无疑将会说明——
但如果他们幸运
在我们想知道的时候,
也许,我们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比时光允许要做的更胜一筹——
我们开始——得知我们相信
但只有一次——不折不扣——
信仰,它不是那么合适
当屡屡改变的时候——
我们脸红,如果我们到了那个天堂——
难以形容的事体——
我们将会避开,直到羞于
承认那种奇迹——
约1873(1873)
1914
起了一阵风
尽管何任森林里
没有一片树叶哆嗦
但寒冷自行参与
超越了鸟儿的王国——
一阵唤起一种孤独的欢乐的风
好像分别的涌浪
在北极的秘密中恢复
到看不见的状况——
约1873(1871)
1932
因为你要离去
而且永不回还
而我,不管怎样绝对,
也会把你的行踪监管——
因为死是最后,
不管它怎样先拔头筹,
这一瞬间就悬在
无常的上头——
每个人活着,就是要
发觉别人,这种意义,
这个发现,上帝自己
现在也无法消弭
永恒,我一发现
就有这样的推测
你,因为曾经是存在
自己就忘了生活——
“现有的生活”到那时就是
一件我从未知道的事物——
如同天堂虚无缥缈
直到你的国度——
“将来的生活,”对于我,
一座住所,太平凡
除非在我的赎救者的脸上
我认出了你自己的脸面——
谁怀疑永生
谁就可以与我交换
被你令人失色的脸面
所剥夺的一切,但他不算——
至于天堂和地狱
谁若愿意用这张脸面换取
他稍欠无价的朋友,
我也就让与谁指责的权利。
如果“神就是爱”,像他承认的那样
我们就认为他一定就是
因为他是一个“忌邪的神”
他给我们说得确定无疑
倘若如他还承认的那样
对于他“一切皆有可能”
他最终将向我们归还
我们被没收的众神——
约1873(1874)
(1930)
一个不经意掉到书页上的字
可以把眼睛刺激
一旦褶起来,这发皱的创造者
便躺在永久的褶缝里
传染在句子里滋生
我们会从疟疾那里
吸入绝望
哪怕相距若干世纪——
约1873(1872)
1947
我看不见我的灵魂,但我知道就在那里
也从未见过他的住宅和家具,
他邀我跟他住在一起;
但一个推心置腹的客人可以商议,
什么服装最使他增光,
我穿上也非常适当,
因为他对谁都不打保票
唯恐人们装扮有特别的格调
给他搞到永久的装束
办法是给它定个突然的节日。
约1873?(1873)
1894
何物带咱去远方
一只船不如一本书
就是千里马也赶不上
一首欢快奔腾的诗——
这种路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会受通行税的阻梗——
这种车运载人的灵魂
它是多么的节省。
约1873(1873)
1894
这是他们从前希望过的地方,
现在我还在把那里希望。
失望的种子早就在
一个快活的荚膜里生长,
太遥远,不能把那双
走这条香膏板的脚阻止——
他们前面是逃脱不过的海洋——
他们一来路就被封死。
约1873(1873)
1894
我认识或见过的最得意的小鸟
今天登上一根枝头
一直待到领地确定之后
我如饥似渴要看如此美妙的景象
他却莫名其妙地放声歌唱
只不过要表现内心的欢畅。
退隐,重返他的过渡庄园——
什么惬意的事件
配受最美的光艳!
约1873(1873)
1894
记忆满了的时候
就把完整的盖子盖上——
今晨最漂亮的话
专横的傍晚已讲——
约1873(1873)
1951
我看见那雪片在它上面
但与时间密谋进行反抗——
“未曾改变”我怀着一种坦白强调
那坦白却把我诚实的心搭上——
可“你”——她勇敢地回话
敏感到了我的错误
“已经改变了——接受赃物吧
为了进步的缘故”——
1873(1873)
1915
坚定所有分析者的
这样一种公正的观念
在心没有声音
发出时就是雄辩——
约1873(1873)
1932
我为糠皮劳作,而收获麦子
就是傲慢和侮辱。
田地有何权利在认可的
事情上瞎掺和?
我品尝麦子而憎恨糠皮
并感谢那富足的朋友——
聪明才智远看
比近观更加相投。
约1873(1871)
1896
难道天国是名医生?
人们说他会治病——
然而死后的药品
却没有供应——
难道天国是个财务署?
人们说起我们欠的钱——
但我没有参加
那次谈判——
约1873(1872)
1891
九月毕业班临别宗教仪式
一种混成
有蟋蟀——乌鸦——和回顾
还有一股装假的微风
它暗示,却不采取——
一种干枯的影射
使心开起了玩笑
却使哲学家迷惑。
约1873(1873)
1892
她如此骄傲地去死
使我们大家无地自容
以致我们珍重的东西
对她的渴望全然陌生——
那地方我们谁也不会
如此满意地
立即前往——以致痛苦
几乎降格为妒嫉——
约1873(1873)
1896
有间神圣的密室名曰“记忆”——
当你打扫它的时候——
请选一把虔敬的扫帚——
不声不响地下手。
那将是一种惊奇的劳动——
除了其他对话者的
一致性
一种概率——
那个领域的灰尘十分庄严——
让它躺着——不受挑战——
你无法取代它自己
但它能使你哑口无言——
约1873(1875)
1945
没有骨髓的骨头,
那有什么结果?
它不宜端上餐桌
给乞丐给猫都不妥。
一根骨头有义务——
一个生命也相同——
一个没有骨髓的集结
比耻辱罪过还重。
然而完结了的生灵
怎样能获得一种新的功能?
老尼哥底母的幽魂
又面对着我们!
约1873(1871)
1896
蜘蛛作为一名艺术家
从来没有人雇用他——
尽管他过人的功绩
一个基督教国家上上下下
男男女女个个
充分证明超凡优秀——
被忽视的天才之子啊
我来握住你的手——
约1873(1875)
1896
夏天迟迟离去
蟋蟀则提前到达——
而我们知道那斯文的钟
只是意味着回家——
蟋蟀匆匆离开
冬天则姗姗来迟
而那哀婉的钟摆
走得准而神秘。
约1873(1873)
1890
正当我们畏惧它时,它来了——
但来时却把畏惧减轻
因为对它的畏惧天长日久
几乎使它变成了美景——
有一种磨合——一种惊惶——
一种磨合——一种绝望——
知道它要来比知道
它到场更令人挂肚牵肠。
试探极限
那是新的清晨
比一辈子慢慢熬过它
更加可恨。
约1873(1874)
1896
群山矗立在雾霭中间
谷峪停留在下面
河流与天空或去或等
只遂它们的心愿。
太阳悠闲逍遥——
他那烈火的兴趣
有点儿撤回前言——
暮色与尖塔絮语,
如此轻柔地在场景上
落下了黄昏的一幕
我们感到多么亲切的东西
是那些看不见的事物。
约1873(1871)
1945
了解长刺歌雀的办法
从别的每只飞鸟
根据他的欢乐——
必定推断得到。
放肆的衣裳
穿上以示公然反抗,
莽撞无礼有时
隶属于威严高尚。
煽动性的情绪
对法律有纠正作用——
如同狂喜的异端邪说
或者恶魔的弃义背信。
对关注而言,是外客
与欢乐过于亲密——
他把存在恭维
直到被四季
或他的孩子诱开——
长得成熟又咄咄逼人——
或未曾预见到的高贵
或者,幸运地,遐迩闻名——
通过对比证实
鸟中鸟已经远飞——
草地多么空漠——
她的魔法师撤回!
约1873(1874)
1945
岁月的伤害在他身上——
声名狼藉的时间——
废弃他像件时装
把空间给了统治权。
忘掉他早晨的力量——
衰败的荣光
是一种比最小的生命力
还小的排场。
约1873(1871)
1945
呆滞的欢乐像个水池
放任它的灯芯草大量生长
直到它们一头栽了进去
致使水流徐缓不畅
阻止阴影的
光明航行往下走
但甚至这也会激发自己
当洪水一路涌来的时候。
约1873(1872)
1945
你是我想要的东西?
走开——我的牙已经长就——
满足那小小的硬腭
它尚未饿得这么久——
我趁等待时告诉你
食物的秘密
增加直到我发誓把它放弃
在外面吃饭如同上帝——
草稿一
你是我想要的东西?
走开——我的牙已经长就——
侮辱一个小小的硬腭
你也不会刺激得这么久——
我趁等待时告诉你——
食物的秘密
增加直到我发誓把它放弃
它现在的生存如同上帝——
草稿二
约1873(1873)
1945
如果希望能考查她的基础
她的手段就到了头——
它有一个假证书
或者什么也没有——
在最大的场合逡巡不前
只不过为了更新——
只被一名刺客砍倒——
发达兴隆——
约1873(1873)
1945
如果我们有健全的心智
不过它们不自在也许倒好
与疯狂如此亲密
他容易与它们结交
如果我们头脑里有眼睛——
我们成盲人多么庆幸——
我们看不见大地——
便全然不受触动——
约1873(1873)
1945
我知道悬念——它迈步如此稳健
又如此无力地转身退走——
此外——悬念像邻人一样
当我骑马经过的时候——
总是立在窗前
尽管最近我发现
并对我的马儿提及
那需要与我无关——
约1873(1873)
1945
我本以为天性已经足够
直到人性出现
但它把另一方同化
如同视差同化火焰——
刚刚把人性意识到
又增加了个神性
草率地争取容量
容纳的性能
总跟内容一样
但假设有个巨大的房间
你就会安置一位巨人
而不是一个矮汉
约1873(1872)
1945
这个短促的生命
仅仅持续一点钟
里面有多——少——是在
我们的掌握之中
约1873(1873)
1945
置身于大自然里——那没有魔力的荚果
如此满足我们的需要
当我们为失踪的种子
宣扬存在的时候——
上帝创造的最疯狂的心
动一块草皮也休想
因为它被那单纯的夏天
粘贴在想念死者的人心上
约1873(1873)
1945
于永生的青年时代遗留
在低平的旷野之上
那旷野没有回顾
也不会再一趟——
从岁月中赎回——
与衰朽脱离
像黎明一样勾销
在包罗万象的白天里——
约1873(1873)
1945
我做的最可悲的事情
就是我从你那儿听到的戏——
我假装相信直到我的心
几乎对它也深信不疑
但当我用消息打破它时
你知道它并不真实
我希望我没有打破它——
歌利亚 ——你也会如此——
约1873(1874)
1945
直到沙漠知道
水在增高
他的沙子足够
但让他一度怀疑
里海的事实
撒哈拉死了
极端是相对的
贫穷或富裕
相邻的数字
足矣——第一处住房
在熟悉的路上
飞驰在梦里——
约1873(1872)
1945
昨天是历史,
它已阔别——
昨天是诗——
它是哲学——
昨天是秘密——
在那里就是今天
正当我们精明地思辨
二者都振翼飞远
约1873(1873)
1945
我们认为有些事情该做
完成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但是这些特别的工作
从来未曾着手进行——
我们认为有些土地应该寻求
它们宽广得足以纵横驰骋
但遐想把它们予以割让
交给了遐想的子孙——
我们希望磨炼完成的时候
能在天堂驻足
但它经不起逻辑的推演
也许该把那唯一的除去——
约1874(1873)
1931
把生命拥有——
从生命提取——
但切不可碰那水库——
1874
1931
每天都有两个长度——
它的绝对范围
以及被希望或恐怖
提供的优越地带——
永恒将是
见到发自基本法则的
基本信号后的
迅疾或停止。
死亡并不是出走——
在命运完美的海图上
没有标出新的领土——
你依然是你的原样。
约1874(1875)
1914
死亡的拦截并不是
对时光最厉害的偷窃——
有个更凶的盗贼还在劫掠,
沉默——就是他的名字——
无论攻击,还是威胁
都不把他预示。
但从生活的完美群中——
他把香膏挤去。
约1874(1874)
1931
这首诗是作为一条消息寄给凯瑟琳·狄金森·斯威策——“凯蒂姨姨”——的,时间估计在1874年2月的某一天。她的丈夫约瑟夫·A. 斯威策于1874年元月21日失踪,所有的报纸都登了事情的经过。他从他在纽约市的家里出走,再没有失踪的任何线索或他以后的下落。此信的开头是:
一语不发,我的凯蒂姑姑,有时等于万语千言。
下面是这首诗,落款是“艾米莉”。
慢些走,我的灵魂,你要以
他稀罕的接近为生——
快点走,以免竞争的死亡
在马车上降临——
小心走,万一他最后的 目光
把你认定有误——
大胆走——因为你支付着
你为一吻的代价——救赎——
约1874(1874)
1894
这首诗稿好像包含在一封寄给诺克罗斯表妹们的信里(信已遗失),有感于春天的到来。
蘑菇是草木的小精灵——
它不在晚间——
清晨,在块菌棚里
它停留在一个地点
仿佛它总在滞留
而它的全部事业
比蛇的延宕短暂
比稗子还要轻捷——
它是植物的杂技师——
托辞的胚芽——
像个气泡提早形成
像个气泡超前迸发——
我觉得青草似乎倒乐意
让它穿插进去——
夏天谨小慎微
培育出这诡秘的苗裔。
如果大自然能随便变脸
或者她能够把人轻侮——
倘若大自然有个叛逆——
那就是蘑菇——非他莫属!
约1874(1874)
1891
沉落时快乐的绝望
就是快乐赶不上
那使力量如此枯竭的
满足人的渴望。
销魂的近日点
往往被错误地认作
它前面太阳的
可靠的轨道。
约1874(1875)
1945
从他在土里的狭长宫殿
他把这个王国统治,
对于降临到他头上的放逐
显得更加忠贞不渝。
约1874(1874)
1945
这几行诗也许是为纪念她父亲爱德华·狄金森于1874年6月16日去世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