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奇:
我收到你从[国会]图书馆 来信之后,没及时给你回信;因为你说是从家里给我写信的。今天我收到你4月27日来信,很开心。
你把手头有的埃兹拉广播的图片报道寄给我好吗?这该死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被追究起来,我俩也许会被传唤,获许该被传唤。我觉得应该了解这都是怎么回事。假如埃兹拉有理智,他就该自杀。我个人觉得他在写完诗第12章的某个时候就该自杀了,也许还要早一些。他活得肯定没有尊严,居然因为一个政府把他更当回事,就跟这政府站在一边。整个事情就病态得很。他就该因此受惩罚,而不是别的什么前提。
你个老混蛋。我们俩一定都在想着自己要行将就土,就变得这么宽恕起来。我这些年来就难过。任何人都忍受不了这煎熬。最近一年来我变得乖了,但我没碰见老朋友,所以没有人欣赏我的乖。所以,我想让你来这里,看看我变得多乖、多不自以为是、多不夸夸其谈、多不喜欢吹牛,几乎都没有什么鸡屎的事了。否则我也当死,没人愿把我的死当个事情。
看在基督的分上,别担心这场战争。我俩是一条战线的。我过去常想有可能的话操军旅生涯。可[文森特·]吉米·希恩当了上校,我就更想静悄悄地干点别的了,既不想橡树叶子,也不想当吃鱼的好老鳖,更不想肩章和领子上的天空星星了。我实际上是拼命工作了一年,从未这么幸福过。你到这里来晒晒太阳,换换脑子,别老呆在华盛顿。假如你两个月内来,我安排你坐飞机,我们在哪儿你就在哪儿降落。你可以换换脑子,休息一下,看看这该死的奇妙的岛屿。
今夏之后,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我想我们会在东边打十年仗。也许我在中国还有点用处。会仔细想一下的。假如你来,我们可以谈谈许多事情。事实上我想我们余生就要在战争里度过了。那样似乎很愚蠢,但必要时我会就此争辩。无论怎样,我要再写一本小说,因为,我已经找到两三件事情可写;一般写一本书时,只有一件事情可资利用。你知道——1927[1926]年的《乱交》没有结果——有一段文字你还引用过——1929年;1936年“男人独自没名堂”篇;1939年“没有人全然是个孤岛”篇;我知道现在有三个新题材。虽然我常看不准。还是真看不准?问问多恩。他知道。爸爸也许脑子从不好使,但对耶稣发誓,他骨子里的思维还是好使的。也许1945年写这本小说。把它列入计划了。你觉得国会图书馆会在那一年给我资助写小说吗?还是到那个时候,作家们都被废除了?1942年我支付了104000元个人所得税。今年或者去年就没有挣钱。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从一个银行的账户已经透支104.36美元了;另一个银行账户透支1732美元。我每个月都要支付赡养费给一个女人[宝琳],而这个女人的父亲拥有76000英亩土地,她的叔叔[戈斯]身价40000000美元。我们的财政结构一定有某种略微荒唐的东西,居然存在这种情况。可我还是要说“新大陆万岁”,让他们在另一条道路上重振雄风,因为那个老人也许是瑞普·凡·温克呢,我们希望这事看上去像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为莉迪亚·品克汉姆饮料歌唱歌唱歌唱,你对人道主义的大爱无疆;缝纫机歌手在每一户不可触碰的家里吟唱这歌。然而,这歌并非来自伯明翰,除非是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大广播里播四大自由的时候,玛蒂像个士兵那样偷听到了。她在加勒比海某处。听广播的时候,谁也不说什么;广播结束后,一个家伙说:“我们有自由就够了。”我想人们厌倦了说教,明白说教包裹愤世嫉俗是多么的不成功。也许我得多听你说说情况,帮我辨清是非。不过,我跟你说过,我骨子里思考问题还是很灵验的;我的骨头现在沉甸甸地思想着。不过,我希望你能来,告诉我许多事情;因为,今天骨头思想套件运作不佳。也许,思想着的是断了的骨头。晴雨表不准。过去觉得味道不错的许多东西,现在觉得味道不对。
无论怎样,问候你和阿达。
Pappy
(此信藏国会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