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查理:
谢谢你两封来信。我是在图森贝尔德牧场看到它们的。
我很抱歉自己在看到版税清单上,你的法律事务开销从我那儿扣除后,发了那么大脾气。我第二天早上就发了电报道歉我发脾气了,别在意我说的话。也许麦克斯[·帕金斯]没有拿给你看。我不想吵架,也不想彼此误解……自1926年或者1927年以来我就开始理解你们这些人的直率和诚实了(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挖苦):麦克斯、你、韦伯和梅耶。更别说我的同一俱乐部的伙计惠特尼·戴罗了。韦伯和梅耶都是至简单的人,麦克斯最复杂,你最细致委婉(这单词我拼写不确,不是指邪恶的那个意思,意思是正确拼写后那单词所指)。
战争当前,我们也许相互很长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所以,我们该友好相处。我们美国人因疏懒、可耻的粗心和盲目的傲慢,在这场战争的头一天被人奸了一把。我们要想赢这场战争的话,恐怕要历经艰险了,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只要想赢就得艰辛。啊,早上5:45谈这个干吗?
我给麦克斯写信明确表示没得到辛克莱·刘易斯的讲话,我的感觉如何。所以,我不愿谈这个话题。这事过去了;我在此事上被愚弄了。从爱达荷到亚利桑那一路驱车,像个傻瓜一样期待着读到它;然后又从亚利桑那驱车到这儿。我现在是知道永远也读不到了,本可以读到的东西,永远也读不到了。这是我唯一想保存的跟写作相关的东西。通过录音、印刷小册子,你可能让我得诺贝尔奖;事实上,这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有可能不再有诺贝尔奖了。反正,录音和小册子,是我想要的东西;我非常非常看重这个。人们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我想要的就是把那讲话保存下来,念给孩子们听。这又如何?你就是得不到啊。我真希望你们保留那个奖章。我不想见到它。
我们要从这里前往新奥尔良,再到迈阿密,再到古巴。也许无论去哪儿干什么之前,都会到纽约看你们。无论你看见多少国家被愚弄、被糟蹋、被毁,你永远也无法轻描淡写地对待之。一直不得已观察所有这些步骤,很是了解这些东西啊。啊,今天早上情绪阴郁,竟写了这些话。你和麦克斯之所以对司各特最后一本书印象深刻,是因为你们从未在飞机上骑过马。开玩笑啊。塔尔伯格那部分写得很好。不过,他用两千年也写不完。他的脑子开始正常转动了,但他的腺素还不行;脑子又不足以替代另一样东西的缺失。他从前可是唾手可得这玩意的,都不知它所来何自。去夏我重读了一遍《夜色温柔》,书里书外浑然一体,所以他当时并不知道谁是杰拉尔德和萨拉,谁是司各特和泽尔达。这本书仍然是他所写最佳最优雅的作品。这本书许多部分真的美妙。
我们做了一次印第安人的乡野之行,很迷人。玛萨现在是漂亮幸福之极,从未见过她这样。我们今秋能这样度过,能有此行,可真幸运。今后十年,就等着司令将军们骂我们吧,你想去哪儿看什么都受谴责。
再见,查理。祝你好运,照顾好自己。
欧内斯特
(此信藏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