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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怨

结怨

就在他们高高兴兴劳动的时候,开荒工地发生了动乱。

区强早就从潘兴那里得知方程搞苗圃的事情,心里一直不好受,按理说,这么好的项目,许剑应该承包给他,他为许剑干了这么多事,政策也应该向他这边倾斜倾斜,一开始他只是跟王侯抱怨。

“王侯,你说方程是不是让许教导上了,怎么把这么好的事给他了?”吃完中饭,大家在活动区随意躺着闲聊。

“没准,要不是方程给了上面好处,怎么可能把项目给他,我听说还给他们留了一成的利润。”

区强正抽着烟,呛了一嗓子:你说什么?还有利润?妈的,太欺负人了。

王侯鬼主意上来了,他的那点小私心始终留在心里,他凑上去给区强捏着肩膀,曹根也帮他捏着脚板心。

“强哥,你说是不是有人给他出主意了?你不觉得方程这小子太神了吗,你想想从他进来到现在,跟他扯上关系的事哪一件说得过去,光跟全副就干了好几次,结果到现在屁事没有,人家还当上了小组长,神仙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个人。”

区强听出了王侯话中有话,说:少跟老子绕弯子,我还不知道他神?

王侯这下高兴了,至少区强现在想听听那个站在背后指点迷津的高人是谁了。

“强哥,肯定是卢培清,肯定是他给方程出的主意。”

“噢,是吗,不会是你瞎猜的吧,有证据吗?”

王侯看了眼曹根,后者娓娓道来:有证据,强哥,卢培清和方程就是一伙人,强哥,你是太忙了,不知道,卢培清小弟蒲二强就是蒲一刚亲弟弟,那蒲一刚不就是方程的狗腿子吗,方程说屎好吃他都信,我和王侯早就注意到了,蒲一刚和蒲二强隔三差五就聚一聚,一坐下来就鬼鬼祟祟的,说什么话都盯着别人,这两兄弟肯定没干好事。

“放屁,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啊,有没有直接证据。”区强急了,他感觉不管是王侯还是曹根,都没有说出他想听的东西。

潘兴就不同了,不但在告状上有心得,之所以刚进来不久就被大家评为捕风捉影的高手,他却有这个实力,虽没有王侯王大律师的铁嘴,但他编造故事的能力绝对一流,现在他看出来区强的心思,想都没想就给了区强一条很据说服力的证据。

“师傅,方程找翟小峰投资就是卢培清起的作用,半个月前,我看见方程找完翟小峰之后,翟小峰就给了卢培清一沓钱。”

区强很认真的看着潘兴,意思是你最好别骗我。

潘兴补充道:师傅,千真万确。

“你要敢骗我,老子就把你逐出师门。”

说着区强就站起身,周全时刻观察着大家的动向,区强刚起身,周全就问他。

“干什么,区强,别乱跑,小心子弹。”

区强朝周全做了个OK的保证手势,然后周全看着他走到军师旁边。

马广和蒲二强正在脱鞋,准备垫在头下眯一会,这是周全赐给他们的权利,这完全依仗全耀家里忙才争取来的待遇。

“哎哟,两个小狗崽,还挺亲密的嘛,睡都睡在一起。”

两人一看是区强,不敢回话,看看他们的大哥军师,等着他主持公道。军师将外套搭在肩膀上,干脆利落的说:区强,有屁就放,没屁赶紧走。

区强知道军师脾气,收起虚张声势那一套,说:前几天你找小东北取钱了?

军师拍拍头上的土,说:取了,怎么,有意见啊?

“没有,我怎么敢有意见,你替谁取钱啊,不会是你自己用吧?”

军师以为自己收买汪会仁的事情让区强知道了,脸一变,笑了一声,说:帮帮我的兄弟,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马广还什么都不知道,最近军师花钱有些过了,翟小峰一回来他就去取了点。他不知道区强说的是哪一笔钱,反正他最近的钱都花在马广身上了,只是马广还不知道。

区强当然不是这么理解的:你的兄弟?说着用手指了指睡在地下的马广和蒲二强。

军师笑着,什么也不说。区强还想逼问,周全在那边给他压力了:区强,抓紧时间休息,你不休息也不准影响别人休息,回到自己位置。

虽然区强没有得到最后答案,但“我的兄弟”这四个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对潘兴的这次举报没话可说。

“妈的,害老子没跟上教导员节奏,多好的买卖啊,让他妈方程抢了。王侯,王侯。”

喊了两句,王侯睡着了没听见,区强给了他一耳光,将他从美梦中打回现实来。“睡睡睡,再睡下去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侯揉揉眼,“强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他妈就过去五分钟你就睡的跟头猪一样,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咱们现在有头绪了,既然是卢培清干的,我就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了,老子忍了他一年了,给了他一年时间反省,哎,我就知道白对他好。”

“强哥,是不是要开干啦?”王侯开始兴奋了,他身边全是区强的小弟,真干起来,他就带两个过去专攻军师。

“干什么干,先试试他,你跟曹根去收拾一下马广,先给姓卢的点颜色瞧瞧。”

“马广?收拾他干什么,收拾蒲二强啊,他才是和方程那边串通一气的。”王侯在怀疑区强的判断力,给出自己独到见解。

区强抡起手掌又打了过去,王侯这次反应很快,成功的避开了区强的偷袭,“一个卢培清还不够,你还想把方程引过来,我看你越来越不中用了。”

王侯开始有压力了,他记得上次区强骂人不中用的时候,针对的是何尚,后来何尚就被撵走了,现在不中用轮到自己头上,会不会自己也走上何尚的老路呢?他不敢多想了,现在他只想办好区强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要完成的漂漂亮亮,证明自己是栋梁之才,他要毁掉区强对他的不良印象,重新建立自己的堡垒。

下午两点多,王侯瞅准一个机会,马广正担着两筐石头外走,他也赶紧担起自己那一份,其实箩筐里就四五个石头,放在他肩上一点分量都没有,王侯走得飞快,很快就追上了马广,趁马广往外倒石头的时候,王侯故意将石头砸到了马广后脚跟上,马广一咬牙,一回头,王侯正看着他笑:疼不疼,马广?

马广蹲下身子抱住脚跟,感觉骨头碎了,他只有时间感受疼痛,没有精力和王侯动手。等他疼痛缓解得差不多的时候,王侯已经走到了区强身边,他看见区强正拍着王侯的脑袋看向他这里,便知是区强干的。

马广憋屈的往回走,一瘸一拐,故意让军师看到,目的就是想让军师替他出气。

“马广,你的脚?”

“王侯干的……不,区强……不,还是王侯。”马广推推拉拉,不知该把责任归到谁名下。

“到底是王侯还是区强?”军师斩钉截铁的大声问道。把马广嘴里的话连滚带爬的吓得飞出来:王侯,王侯用石头把我脚后跟砸了。

“他把你砸了,你砸还他了吗?”

马广低着头摇个不停。

“为什么不砸还他?废物。”这是军师第一次对他的小弟说粗话。

马广失去了分寸,军师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不招惹是非的正人君子形象,但现在却因为自己没有还击王侯而把他惹不高兴了。王侯这种过街老鼠别说是军师想收拾他,二监区大大小小的犯人,想整治他的不计其数。

军师对区强和王侯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他不可能一直当个老好人,你打我我就骂骂你,你骂我我就不出声让你骂。但军师对王侯绝对是有针对性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当时王侯在专列上跟军师的自我介绍,王侯说他犯了猥亵儿童的罪,他说的如此轻松,好像发生了就发生了,但对军师来说,却成了他近年来不断的恶梦。只要一见到王侯,见到这个伤害儿童的下流胚子,军师想到的就是他的儿子,他那一去不复返的儿子。

和妻子离婚后,军师一个人照顾儿子,其实说照顾也就是监护权在他这里,真正陪在儿子身边的时间基本没有,有时一个月都见不上面。他把时间都给了黑势力团伙,策划,实施,商谈,少了他,团队就运行不起来,所以他脱不了身,从他进入团伙的那天起他就不再有自由,以至于后来连决定婚姻成败的自由都被剥夺了。他忘了自己多长时间没去看孩子了,高价雇用的家庭保姆顶替了十一岁孩子的爹妈,做饭,洗衣,接送上学,带孩子逛街购物遛公园,父母能做的事,保姆都做了。有一天保姆开车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把车停在车位宽松的一家大饭店门口,然后走了两条街去买孩子最爱吃的克莉斯汀品牌糕点,等她回到驾驶座,回头要把糕点放后座的时候,一把54式手枪顶住了她的脑门。

“别说话,说话打死你。”持枪男人穿着很随便,扔在大街上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电影里杀手的那些元素,看上去一点都不吓人,除了他手里的那把枪。

“别……不说……”保姆生平第一次被抢顶在脑袋上,她感觉枪口对准的是她身体被吓得紧缩的一团神经,她的瞳孔被拉扯开,像一个灵魂附体的木偶。

持枪男人将保姆带到学校门口,一直等到孩子出来,保姆摇下车窗招呼孩子过来上车,平时她都会走下车去迎孩子,但现在后背多了把枪,她不得不微笑着将孩子骗上车来。

保姆把车开到郊区之后,另一辆车及时赶到,孩子就这样丢了,保姆不敢报警,因为她知道军师在干非法勾当,报警无疑会暴露军师,所以她先给军师打电话。

两个月的寻找一点线索都没有,而此时的孩子正困在远离城市的小镇上,卷入一个唆使未成年人拍摄色情影片的非法制作团队当中,失去人身自由,加上恐吓和体罚,孩子干净的心灵被镀上了一层抹不去的肮脏色彩。精神的折磨加上变态的体罚,终于将十一岁的孩子逼向了自杀的绝境,尸体被无情的抛向山林深处,等镇上居民发现报警之后,军师才从新闻画面中辨出儿子。

很快,他通过自己在组织内的关系,得到了非法团伙幕后的真正主使,他没想到主使竟然是他全心全意辅佐的老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吞掉团伙几百万的原因,但这只是开头,还没来得及展开自己复仇计划就锒铛入狱了。

狱中的不愉快本来干扰不了他的决心,但王侯的嘴脸实在让军师摆脱不开失去儿子的魔障,是时候教训他了。

在军师的鼓动下,马广捏着手中扁担就要去收拾王侯,他是有过跟王侯交手的经验的,王侯的净白大门牙就是被他一拳打掉的,从这一点来看,他还是具备心里优势的。

王侯正幸灾乐祸的跟曹根炫耀着马广的脚后跟是如何被自己暗算的时候,马广抬起凶怒的重手就从后面给了他脊背上一扁担,施放跟何尚正有气无力的挖刨着这块盐碱地,此时也停下手来观看现场版的武侠大片。

“七哥,你看,又是王侯,他又怎么惹到马广了,牙都掉了还不长记性。”

施放远远的越过人群,看军师也拄着锄头往这边看,他稍作思考,然后命令何尚:何尚,帮帮马广。

何尚愣了愣,说:七哥……你让我……帮……马广?话里的意思好像在说他们两个的事,咱们插手干什么。

施放刚要解释,汪会仁小跑着过来了。

区强恶人先告状,把责任全都推给马广,军师把马广放在敌军包围中,也不来营救。汪会仁得到了区强的解释,也不管对不对,符不符合,直接接过马广手里的扁担,给了他屁股上几下。

“马广,扣你十分,擅自脱离三人行小组,谁让你跑过来打架了?”

马广被扣了十分后又安安全全的回到军师身边,他心里堵得慌,一天挨了两顿打,还被被扣分,情绪十分低落。

汪会仁处理完马广,又来找军师和曹根,作为三人行小组,一人犯错,全组受罚,那是雷打不动的铁规。

“马广,别灰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军师的话冰凉冰凉的,马广听的很不舒服。

按照军师现在的想法,马广出什么事已经跟他没多少关系,但王侯目前高枕无忧的状态始终很稳定,马广的任务仍然没有完成,加上现在马广情绪不太好,军师担心马广会坏事,所以想暂时放过王侯。

施放不是这么想的,他又不知道马广和军师之间的恩怨,现在他就想把当初欠军师的两次人情给还上。没错,第二天施放就弄来二百块钱塞给汪会仁。

“汪管教,你看昨天马广扣分的事?”

“什么事?马广扣分?没有没有,我说着玩呢。”汪会仁的应变能力快如闪电,手一摸钱,口风就变了,给钱了他才说着玩,不给钱那就是另一套说辞了。

何尚把施放助人为乐的事迹用纸条的形式传到军师,纸条是这么写的:卢培清,当初你帮了我跟何尚,今天我还你个人情,马广扣分的事我替你摆平了,咱两算是清帐了。

军师拿着纸条不怀好意的笑着,他并不认为就这样清帐了,施放才做了多大点事,简直可笑,在军师心中,施放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这些。

“马广,扣分的事摆平了,怎么样,王侯还收不收拾了?”

马广犹犹豫豫的说:大哥,还是算了,我怕又会?

军师知道马广没种,就找了个极具诱惑力的理由让他上钩。

“怕什么?我跟你说,区强你是得罪了,他找你麻烦就是跟我过不去,你还有六年就出去了,我要在里面住一辈子,区强不摆平了,不把王侯收拾了,等你们走了,我日子肯定不好过。你放心,只要好好跟我干,等你们出去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给你十万块。”

听到钱就来劲已经是马广惯常的思维习惯了,张易当初想办法将他安排到塔克木,目的就是要得到军师私藏的百万巨款,所以答应马广,只要他完成任务,算得上重大立功,至少减刑两年。虽然他一直没得到军师那笔钱的信息,但军师屡次在他面前提及钱的事又让他再次陷入进去,他就像吸了毒一样,一次次的受困于毒瘾的摧残中。

“怕倒是不怕,但我头脑不好使,想不出好办法整他们。”马广改口的速度跟军师料想的不相上下,他知道马广脑子不好使,他就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类人。

“办法不用你想,我早就替你考虑周全了,王侯跟区强搞鸡奸的事众人皆知,这两个灵魂的败类,把监区气氛搞得乌烟瘴气,只要想办法把王侯从区强身边赶走,他们就完蛋了。”

马广一听也对,主动开始询问计划细节。军师伏在马广耳朵小声传授,马广有不明白的地方,军师又做出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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