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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耀摊事了二

全耀摊事了二

第二天沈庄按时到达二监,谁也想不到,和沈庄一起下车的人居然是全耀,两人刚在外面的饭馆喝了顿大酒,进来的时候,车子跟服了摇头丸一样,左右晃荡不停。

许剑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应场的话,但临时兵变一下子让他头脑变得不再清新,感觉说哪句都显得不合时宜。

“教导员,沈处长说来咱们二监搬几盆花回去,开春了,给家里添点新意。”

许剑愣住了,然后顺着全耀的话接过来,他也不敢保证对不对路子,所以特别的小心。

“哎呀,怎么亲自过来搬呢,我正说给领导送几盆过去呢,你就来了。”

周全也耳听四路眼观八方,马上退下去吩咐吴松取几盆上好的花过来应急。

吴松说没什么好花了,好花都搬许剑办公室去了。周全一下就难住了,怎么办呢?

周全站在许剑位置上替二监区想了想,直接找了邓纪华他们就找小刘开了许剑的办公室。

“周管教,你们干什么,教导员的花你们不能随便乱搬,不能动。”小刘看斗争他们大大咧咧进来,抬起花大大咧咧又出去,都快急死了。

周全来不及解释,小刘追在后边,用手去抓斗争的后背,斗争给了他一肘子。

“去去去,乱摸什么。”然后笑嘻嘻的走了。

斗争发现自己居然敢这样跟民警说话了,他也知道有周管教给他做主,小刘又是个娘娘腔,除了许剑,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如今这个娘娘腔竟然遭到了犯人的嫌弃,他现在正被气得直跺脚,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周全领着大家抬着花出现在沈庄面前的时候,许剑一下子傻掉了。刚想要骂人,见沈庄兴高采烈的朝花盆走去。

“好,好,许剑啊,你们二监的花匠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你们监区的花卉倒是搞得像模像样,有没有把这个技术向其他监区传授传授啊?”

“正有这个打算,正有这打算。”许剑心里没底的说着。

“好好好。”

“领导,这花您还满意吗,这是我前几天为你选好的,还没来得及给你送去你就来了。”

“你选的?满意,很满意。哎呀,许剑,听说年前你搞了瓶五粮液?味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试试真假,这年头假货横行,就怕你被人骗了。”

许剑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全耀,说:领导比我懂,五粮液我还没喝过呢,也不知道什么个味道,正好你来了,那就帮我试试真假。

沈庄从踏进二监起就没提过要调查全耀的事,许剑是既放松又紧张,他就怕沈庄给他来一个猛虎扑食,趁他不防备将他一爪子拍死,但看全耀的表情又不像是有事,沈庄在身边他也不好直接问全耀,所以许剑说一句话做一个决定都盘算了又盘算,一直到大家围坐在饭桌上,许剑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五粮液倒上了,沈庄一杯下肚,许剑问他怎么样,真不真,沈庄顿住之后说:呀,光顾着往嘴里送,都给忘了,来,再给我满上,这回我好好尝尝。

沈庄一尝就是一大口,半杯又没影了,他开始把话题扯到李瑾身上,完全避开对五粮液的评论。许剑也是,一听到李瑾的名字,警惕性提高了数百倍。

“你们还不知道吧,李瑾是我小姨子。”

话音落地,桌面上大大小小的民警都放下了筷子,特别是许剑,他的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张着嘴巴,想说话又发不出话音。沈庄又来了半口酒,接着往下说。

“我这小姨子吧,太较真,啊,她姐当时让我把她弄进来我就不同意,你们说说看,一个女人来这里工作干什么,不方便不说,主要是不安全,哎,我也是没有办法,李瑾又离不开她姐,她们姐妹啊从小就没有爹妈,在孤儿院长大的,两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了,你看,李瑾上了医学院,毕业以后其实有很多去路,就因为她姐在我这里,说什么也要跟着她姐,我媳妇也是,把李瑾惯的不像样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找个人赶紧结婚,天天住我家里,哎哟,我这日子啊,也不好过。”

李瑾和沈庄的关系一暴露,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这下子,不用沈庄自己要酒喝,许剑主动给他满上,一喝没就满上,一喝没就满上。把处长的小姨子得罪了,还能有好果子吃吗,许剑想想刚才幸好没在花的事情上当小人,要不然更是死得难看。

许剑的防线完蛋了,在他心中,全耀算是保不住了,怕就怕殃及池鱼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所以他边倒酒边夸李瑾工作如何出色,和同事相处何等融洽,什么年轻漂亮有能力,踏实认真有魅力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沈庄一个人喝了四杯才告诉许剑酒是真的,其实真假对许剑已经不重要了,他最想听到的是沈庄对全耀的处理结果。沈庄喝多了,说话也东一句西一句,许剑抓住时机,主动问沈庄。

“处长,您看全耀这事?”

沈庄喝得面红耳赤,酒精早就弥盖了他谈论公事的兴趣,他夹口菜塞进嘴里,瞪了一眼全耀。

“什么事?啊?根本没有的事,不谈公务,啊,不谈公务。”

沈庄的话像一把苍蝇拍,直接拍到许剑头上,拍的他昏头转向,拿捏不到沈庄的心脉,又不敢再询问,只得不停的倒酒敬酒,自己不舍得喝,一小口一小口往肚里送,相比之下,沈庄就大方得多,一张嘴一仰脖,半杯就顺着食道进去了,随之即来的便是不省人事。这也是许剑频频敬酒的用意,沈庄不倒下,他就不好问全耀,许剑现在只想知道沈庄跟他卖的什么药,他完全蒙住了。

全耀自从走进这里,心情一直很放松,胸有成竹的感觉让他几乎失去了身体平衡力,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那自鸣得意的脸皮掺杂着酒精的药效,没有半点大难临头的表象。而许剑内心的焦急更成了他视而不见之物。

“全耀,怎么回事?”许剑一手按住全耀想继续夹菜的筷子,一手指着趴在桌子上的沈庄。

微醺的双眼让全耀平日的睿智减免得所剩无几,他一抿嘴,从烟盒里拍出根烟叼在嘴上,点上之后悠然自得的吸了一口,又不紧不慢的将烟吐出来,爱搭不理的回答许剑:鬼知道什么情况,教导员,人家有虎头铡,我也有我的尚方宝剑,一物降一物。

“什么尚方宝剑?给我说清楚,全监上下这几天为你这个事,忙的焦头烂额,你少给我打哑谜。”

全耀看许剑着急,不怀好意的呲牙一笑,将吸了两口的烟攥碎在桌子上,“我的教导员啊,你就少为我操心了,我哪有尚方宝剑,凭我和沈处长的关系,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能把我怎么样。”全耀话中有话的口吻让在场的同事都变成了丈二的和尚,那个喜欢将情绪堆积在脸上的全耀仿佛一下套上了让人捉摸不透的面纱,几天不见,他就完成了从平凡到伟大的跳跃,至于怎么修炼,练了什么,他不说,大家只能去猜。

许剑无疑是最关心这个问题的,全耀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上面开会决定的调查付之一炬了,他给出的理由让人很不信服,同比之下,许剑更多的担忧还是一直隐匿在心中的那个症结点,正教导员的位置全耀窥视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他虚张声势的将自己和沈庄的关系模糊化,对许剑而言的确有不小的压力。这是多么高级的蜘蛛啊,能拉扯出这么坚定的网,风雨雷电都拿他没有办法,都动摇不了他坚实的关系网,许剑难免觉得全耀上面会不会真的有人,就这个疑问盘旋在他床榻上面的天花板上整整一夜,让他的睡眠彻底被压成时光里的一片灰尘,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能使其魂飞魄散。

第二天李瑾果然来了,所有买全耀输的犯人亏大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输在一个女人的妥协上,更确切的说,他们输在了名贵的五粮液和大中华上。

全耀满血复活了,就像好不容易被封印的僵尸,突然又让他吸了口人血,一下子又反弹了。这对于二监的群犯来说,简直是场灾难,刚刚看到天堂之光,还来不及欣赏,地狱之门就把这些光挡住了。

而全耀让人捉摸不透的强大关系网在民警的交流和瞎谈中向着离谱的方向发展,有人说裘才千是全耀的表哥,还有的说全耀的主心骨在市局,更有甚者说全耀跟李瑾可能有一腿,李瑾向上面通风报信的事纯属扯淡,当然了,这条天马行空的想法自然是出自犯人之口,只有他们才会整天在压抑的氛围中找点男女关系的话题来驱遣寂寞的难耐,只有他们才会把心中的恶俗通过那张缺少文化的嘴巴漏给世人。但不管大家说什么,总结起来就一点:全耀很牛,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样一来,全耀高大伟岸的形象又在众多犯人心里架起了随时即发的炮台,全耀什么都没往外吐,大家便自己生乱了,而全耀以静制动的心理也得到了十二分的满足。

这就是意外,意外发生之时,所有正常的思考都会被连根抽掉,让你连感受疼痛的机会都没有。方程泄气的靠在墙上,感觉老天跟他扯了一个弥天大谎,他恨不得跳起来将天捅个窟窿。全耀不声不响的就度过难关,这不是大家所期望的,这是大家接受不了的事实,在大家意识里,全耀应该被查处,被发配到更远的僻所经受磨难。但如今他却毫发未损的全身而退了,这一下闪断了大家的思维,闪得粉身碎骨,闪得措不及手。

所以,犯群中又有人开始哀声叹气了,一到这个时候,大家做什么都无精打采了。这里没有王法,还改造个屁啊,还要精神抖擞的干什么。

李瑾虽然又回到医务室,但情绪依旧很不好,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自愿回来的,沈庄怎么跟他媳妇沟通的谁也不知道。沟通的好不好先不说,能回来就最好,能回来这里就能正常运作,就不怕犯人生病。

现在处于上风的是刘武忠,他正在想一个问题,手里的黑名单是交给全耀呢,还是据为己有?据为己有的意思就是靠这份名单找里面的当事人好好聊聊,谁要想除名就得意思意思,否则东西落在全耀手中,这些人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他最终还是不敢有私心,更没有把名单交给全耀,就算是自己白忙一通了,这种举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举报,也为自己加不了分,所以他不想得罪任何人,放在手里搓揉了几下,把纸团扔进了厕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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