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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

这一次,方程要来个一箭双雕,他不怕引火烧身。他的生活虽然独立不了,但他的人格是独立的,所以他一直认为应该有尊严的活着,活得体不体面已经不重要,关键是要活得平等,要活在法理之内。但很显然,全耀的做法就没有达到方程的标准,对于这个一直不愿接受结石病治疗的“脑震荡”来说,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只要能维护自己的权益,他连死都不惧怕。

从全耀那里回来,他直接去见区强:全副跟我要钱了,你说我给不给?

“那怎么行,给他了,我怎么办?你要敢耍我,我让你死得难看。”

方程假装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你……你还干那事吗?

区强没听懂,耷下头问:什么,干什么?

方程腼腆的看了看那头的王侯,区强立刻明白了,心中一阵大喜:干,当然干。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孔圣人,到头来不还是个动物嘛,这就对了,想了就试试,像我一样就对了。什么时候啊?

“你七点半准时到储藏室,最好把灯泡扔了,亮着灯我不习惯。我要是不准时,你就先等着,事情办完了,就把钱给你。”

区强心想,这种两全其美的事简直千载难逢,方程又是他梦寐以求的对象,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是让他受宠若惊。方程一走,他就忙着去水房冲洗下身,龌龊的嘴脸可恶到极点。

方程就是赌一把,他不期望能成功,毕竟中间还会发生很多种可能,比如区强要是忘了把灯泡扔了,整件事就会泡汤。

这是一件环环相扣容不得闪失的计划,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他太了解全耀跟区强的为人,金钱就是这些人的生命,为了一块八毛钱,恨不得连屎都愿意吃。七点钟,周全进到监舍,要叫走方程,方程给了区强一个眼色,让他原计划行事。七点钟也是加工厂开工的时间,区强把当晚负责加班的犯人集合起来,点完名之后,在汪会仁的看守下顺着那边走去,储藏室的钥匙就挂在汪会仁裤腰上,为了打开储藏室,区强想了个办法,进加工厂后不久,趁汪会仁不注意,马上把操作台上的台灯打碎在地。

“报告管教,灯坏了。”

汪会仁气呼呼过来,我看你是老不中用了,手艺还没学好,就开始糟蹋工具了,才进来几分钟啊,你就给我闯祸。

“我赔,我赔,汪管教,我上储藏室取只灯管吧,咱不能把活给耽误了,是不是?”

汪会仁无奈的看着他:你啊你,让你管犯人你管不好,现在连自己都管不好了。说着就把钥匙解下来交给他,“快去快回,别跟我耍滑头。”

区强捏着钥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四十了,心想自己要迟到了,还担心方程会等不及提前走了,所以他的步伐异常快。

等他打开门往里走,拧下灯座上的灯泡,屋里一下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方程还没有来,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漆黑的屋中,等待着美妙时刻的到来。

全耀还算准时,八点准刚好到,他还纳闷,方程怎么会有储藏室的钥匙,这小子搞什么鬼,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再一看屋里黑乎乎的,就明白过来,原来方程故意把灯给关了就是不想让人看见他们出现在这里,心中还觉得方程真是有心机,但挑什么地方不好,非要上这地方。

区强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急的赶紧脱掉裤子,对他来说时间有限,不赶紧把事情办完,一会汪会仁就回来找他,到时候事情暴露了就不好看了,监狱对男犯之间的鸡奸事件处理是极为严肃的,不过他还没被抓过。

对全耀来说,不说话最好,区强呢,也喜欢这种黑乎乎的神秘感,脚步声越来越近,区强故意躲在门扇后面,听一只脚刚踏进来,他伸出手就将全耀扯了过去,劈头盖脸的亲起来,边亲边伸手也去脱全耀的裤子,全耀一下子蒙住了,心想方程是不是疯了,只好玩命的抵抗,区强也感觉到全耀在反抗,不反抗还好,一反抗更是激发了区强的欲望,只听刺啦一声,全耀的上衣被区强撕开个口子。

全耀终于忍受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声:你他妈干什么?然后伸脚给了区强一下,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区强的老二,区强哎呀呀一声,捂着裆部,蹲下去就站不起来。

这时候,一柱强光打照在屋中,光线由外而内,正好照到全耀的脸,全耀受不了强光,用手一挡,再一扭身子,地上光零零的区强蜷着双腿痛苦的扭成一股绳索。全耀知道暴露了自己,赶紧想办法挽回,他灵机一动,反客为主就朝光线那头骂道:哪个兔崽子,不想活了?

光线那边的人听见全耀叫骂,快速闪过来,举起厚厚的手掌往他脸上打去:不要脸的东西,人民警察的脸让你丢尽了,给我滚出来,区强,今天你站不起来,我就让你死在里面。

听到说话声,全耀才知道是许剑来了,许剑怎么会来?当光线照到他两身上的那一刻,两人的眼神发生了短暂的交流,他两顿时反应过来被方程陷害了。

这个计谋不能说天衣无缝,现在成功了,只能说方程对他两做到了十足的了解。

周全把方程叫走是方程自己安排的,晚饭前他就和周全商量好,让周全七点钟来叫他,说有情况反应。没想到,周全把他带出去才知道他要去见许剑,周全又一次感到自己被耍了,方程三番两次的通过他接触许剑,这让周全面子上很过不去,但还不好说什么,万一方程真有什么事,被他扣下来给耽误了,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所以周全也不扣他,就带他去见了许剑。

方程见到许剑的第一句话就是:报告教导员,有人要搞鸡奸,我来举报。

周全一听见鸡奸这词,赶紧堵住方程的嘴:说什么呢,怎么不文明用语,行为规范白学了?

许剑倒是不避讳这个,问他:谁要搞?什么时候?在哪?

“我不敢说,说了我怕你们收拾我。”方程做回一个乖乖犯的位置,和许剑谈起了条件。

“说,我给你担保,谁敢收拾你,说吧,是谁?”许剑也直爽的给出承诺。

“是……全……副。”

“什么?”许剑一听到全副两个字,音域提了几个高度,惊讶中带着一丝亢奋。

别人可能不知道,别看全耀是许剑的副手,但因为许剑爱好给犯人裸体按摩的事,对许剑有很大意见,虽嘴上不说,心里全都是不满,不满归不满,副手就是副手,永远都只能听命于领导。借着职位,许剑没少为难全耀,现在方程提供了全耀的重磅消息,对许剑而言简直就是一吐为快的好时机。

区强是来不及审讯了,周全帮他穿好衣服,直接送到李瑾那里去了。因为犯人的心理咨询和诊断是有针对性和周期性的,并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工作,所以正好安欣也在医务室,搀着区强进来的人除了周全还有方程,区强一只手捂着裤裆,另一只手还指着方程不停的骂他不是东西。

安欣对方程的印象很深,当时她要是帮方程修改一下心理调查数据,说不定方程就不会跟黄牌军混在一起,而且到现在,方程那双手还会时不时出现在她梦中,继续掐着她的脖子。最近方程办的几件大事更是在大墙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传到安欣这里的时候,完全被神话了,“哎呀,你不知道,那个方程,年纪轻轻,本事可不小,锄强扶弱,关注三无人员,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受他帮助的犯人数都数不过来,还敢跟全副教导打架,敢跟许教导员谈条件,像周管教那种级别的,方程更是把他们当做小吏,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这是李瑾亲口传给安欣耳朵的原话。安欣天天呆在办公室,哪里知道这些犯人的英雄事迹,听李瑾这么讲,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神,照她这么说,方程就是天神下凡,下来解救苍生苦难的啊。

所以尽管区强疼叫着进入医务室,可安欣的注意力全都在方程身上,她想好好看看李瑾口中的英雄,他看见方程脸上的伤疤,看见方程深邃的眼角和坚实的额头骨,看见他粗糙的手背和被太阳晒得破皮的后脖子,他看见的不是一个犯人,而是一个富集着踏实劳动者形象的男子汉。李瑾忙着料理区强,没注意安欣那双迷失的眼睛,她还想多看几眼方程,想跟他说句话,他想知道这种男子汉是怎么跟别人说话的,但周全不让她继续呆在这里。

“安欣,你赶紧出去,留在这里不方便。”

安欣撅着嘴,不情愿的说:怎么不方便了?

周全的年纪和安欣方程都不相上下,作为安心的同事,又是同龄人,说起话来自然直来直去,开开玩笑也正常。

“你走不走,我跟你说,我们要脱掉他裤子,你要不要来帮忙?”说着就动起手来。

“啊……”安欣一转身,捂住眼睛往外就跑。

李瑾先是让区强服了两片止痛药,然后才帮他检查下面,方程一个大小伙子在旁边看着都不好意思,他难以想象李瑾是怎么适应过来的,李瑾的脸有一丝丝难为情,但没有胆怯的迹象,区强一边叫着喊疼,一边那老二还支起了帐篷,李瑾一见他这样,脸都气绿了,手中的一整瓶酒精哗啦啦就倒在他要害上。

“去死吧,你。”

酒精迅速在区强的皮肤上蒸发,像燃起的一团火,烤的他火辣辣的,“哎呦呦,哎哟,李医生饶命,饶命。”光说还不行,他那老二也顺着他的意思安静的躺了下去。李瑾这才接着帮他检查。

由于医疗条件简陋,李瑾查不出什么大毛病,只让他吃消炎药慢慢养着。

安欣坐在民警值班室等李瑾下班,找了本法制教育的书籍打发时间,翻看了几页又插回书架,显得百无聊赖,她的脑子里全是方程的影子,挥之不去,关于斯德哥尔摩的事情她好像忘得一干二净了。值班室对面就是犯人监舍,她趴在隔着铁栅栏的玻璃窗边上,盯着从外面通向监舍的那段距离,等着天神的出现,她知道,只要她等,就一定能等到,她就不信方程今天不回监舍了。

事情总是不能惦记,越惦记它越离你远远的。周全说了,“方程,今天晚上你留下来照顾区强,李医生要回家。药品都锁柜子了,别有歪主意,墙角有个尿壶,尿尿就在那解决,门我就朝外面锁上了,明早我提前过来。”

周全对方程的信任方程已经体会到了,劳动改造嘛,只要是劳动,什么样的劳动都能起到改造的效果。

区强正有一肚子的抱怨要好好质问方程,李瑾和周全撤走之后,区强的疼痛感也好多了,他微微的扯开气得干枯的嘴唇,说:你小子有种,连老子都敢整,老子在这里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你这种奇葩,别人见着我巴结都来不及,你给我玩这个,不怕我宰了你啊?

方程听得出来,区强的火爆脾气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已经减了不少,语气上透出几分有话好说的意思,按照以前,估计早就动手了,全耀那一脚可是关键的一脚啊,区强还梦想着出狱之后找个愿意给他生儿子的女人传宗接代呢,现在看来,一切都成未知了。

“区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一个三无人员,啊,为了混口饭吃,我哪一次不是冒险做事,你说你那么多路子,怎么还跟我个穷光蛋抢呢,你天天吃肉,也给我留口汤喝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们逼的紧,钱我还得保住,我只能这样了。”

两人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彼此之间的恩怨也可以直接摆在明面上讲,平时可能有民警在旁边,大家说话总是明腔暗调,现在完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种畅快的,不拐弯抹角的交流方式才是正常人的作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像老朋友间久别之后的重逢,一会骂一会又好好的说。总之,区强这次是彻底领教到方程的厉害了,这件事之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再打方程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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