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娃爸住院了,由婆婆公公过去照顾,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都落在了哑娃妈一人身上。大西北的夏天多暴雨,这一年也不例外。
傍晚哑娃妈放羊回来,天就黑咕隆咚的,风吹得小羊羔都东倒西歪。等天色眼前一麻,雨点就下来了。咚咚哒哒地响着,像是有人在拿石头往屋上砸。一盏茶的功夫,屋子漏雨啦,雨点敲得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唱了一夜。
第二天,天放晴,碧空如洗,哑娃妈早早起来,把屋里的水排出去,又用担子把淤泥挑出去。家里现在没有个男人,屋子漏雨,趁不下雨,得赶紧想法子补上去。哑娃妈想到了阿元。就洗了把脸,把羊放了,小跑往阿元家走去。
阿元正在往脸上涂抹肥皂水。准备刮胡子。见哑娃妈来,一不小心用刀片刮破了豆子大口子,血一下冒出来了。
阿元忙用毛巾擦,多年前,来寺院拜佛的女人让自己动了凡心,可如今这哑娃妈让自己动了情,连刮破脸都不觉得疼。
哑娃妈恳求阿元帮自己补屋顶,阿元乐意还来不及。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元从屋外帮到屋里,连烧火做饭,洗碗扫屋子都帮上了。晚上,俩人把一大壶熬茶已经喝完了,阿元还是赖着不走。哑娃妈起身要出去,被阿元粗大结实的手抱住了腰,那双筋脉清晰的手开始在哑娃妈身上摸索着,像是要找点乐趣。哑娃妈用力的挣扎,把阿元摔倒了墙边,顺利地把电灯开关关了。阿元又一次擒住了哑娃妈,已经从头发吃到脖子里,呼呼吹着哑娃妈全身肿胀发热。庄稼人,不生个娃,连母猪见了都会嫌弃,哑娃妈这几年来的辱骂连门口的母鸡都会背诵了。自家男人不行,那就换个种子,土地还是那土地。
第二天,阿元吃了早饭,帮哑娃妈放了羊才走,镇人看见了,就对他俩半开玩笑地说:“哦吼,你们俩都成一家子了,就差睡一炕了。”
阿元笑笑不说话,哑娃妈忙打住说:“逑东西,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慢慢有人传开,说阿元脸上的疤痕是哑娃妈亲嘴时留下的。
哑娃妈自己感觉到,先是奶子的变化。奶坨子像是俩水球,开始变得酥软酥软的,一个小动作,就使俩水球有弹性地跌宕起伏,在别人面前自己觉得都不好意思的。奶头颜色深得像两颗香甜的紫葡萄。有时偶尔还会像是有人在咬了一口一样,微微的疼痛,没有阿元那夜咬得那么舒服。而且身体乏得不行,一天要好几次小睡。
俩星期后,哑娃爸也康复回家来,省城里的水就是好,把哑娃爸和婆婆公公养得像个白白的面人,不到几日,哑娃妈就感觉下面整日湿湿,开始喜欢吃辣辣的东西,一看大夫,果真是怀上了。不光是哑娃爸高兴,哑娃爸父母对哑娃妈态度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沏给哑娃妈藏了多年的云南普洱茶、熬虫草鸡汤。可怜的母鸡下的蛋惠及全家,为了哑娃妈,就折颈毙命了。
哑娃出生了,一点都不像哑娃爸。一副慈善面孔,单眼皮,健壮,哭声大,稍微听到什么动静就激动得四肢乱舞动,全然不似哑娃爸那么落魄木讷。全镇人都这么说。
新生儿都爱哭爱闹,每当夜晚哑娃哭的时候,隔着几棵梨树,阿元就爬上自家屋顶,老远望着哑娃家,听着哭啼声,自己在黑暗里默默点起一支烟吃。
又是哭,又是笑。
如果没有遇见,就不会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