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公即位后,齐国面临的形势是:南面的鲁国和西面的宋国,都是实力较强的国家,较难对付;北面的燕国,国力虽较弱,但却不是争雄之地;东边的纪国,国力弱小,且与齐国有世仇,是齐国要消灭的对象。齐僖公在世之时,曾欲以朝纪为名,乘机灭掉纪国,由于计谋外泄,为纪国所察而未能得逞。若能灭掉纪国,齐国的势力就可以拓展到山东半岛的东头,这对扩充齐国的势力是一个极大的诱惑。齐襄公即位之后,准备先从纪国下手。
灭掉纪国,并非一件易事,因纪国素来与鲁国交好,纪国国君之妻乃鲁国王室之女,且纪国以前一直追随鲁国参与中原的活动。在郑国与宋国的对抗中,齐国支持宋国,鲁国支持郑国,结果,郑、鲁、纪三国联军大败宋、齐、卫、燕四国联军,使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齐与鲁、纪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因此,齐国欲灭纪国,鲁国似乎不会袖手旁观,如果鲁国参与其中,谁胜谁负,那就很难说了。
齐襄公深知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于是采取行动向鲁国示好,修好与鲁国的关系,以求达到齐国进攻纪国时,鲁国保持中立而不参与其中。与此同时,齐国派兵驻扎在齐、纪边境,一来进一步对纪国施加压力,二来试探鲁国的态度。
纪国在齐国的强势压迫下,向鲁国寻求庇护。而鲁国与齐国刚修好,不便与齐国马上翻脸,但也不愿就此看着纪国被齐国消灭。鲁桓公又充当起了调解人,于周庄王二年(公元前695年)春,带着纪国国君来到齐国的黄地与齐襄公谈判,并签订了休战盟约,称之为“黄地之盟”。
黄地之盟并没有削减齐襄公灭纪的决心,反而还加大了对纪国压迫的力度,鲁国见自己再一次被别人扫了面子,便与齐国翻脸。是年五月,齐军入侵鲁国,齐、鲁两军决战于鲁国的奚地,结果鲁军大败而归。
鲁桓公自奚地之战失败之后,再也不想与齐国为敌,于第二年春天,亲自携夫人文姜到与齐国交界的泺水和齐襄公会谈修好,签订修好盟约。此一去,有分较,导出一件天大逸闻,惹来一桩滔天大祸。这就是:
齐襄公淫乱丧伦,鲁桓公命丧黄泉。
狗男女遗下祸患,后代人结怨百年。
原来,鲁桓公的夫人文姜,是齐襄公同父异母之妹。文姜生得面如秋水,貌若芙蓉,国色天香,乃一绝世美人,兼而通今博古,颇有文采,故而号文姜。
齐国世子诸儿,也就是齐襄公,原本是个嗜酒之徒,与文姜虽为兄妹,但同父不同母。诸儿长文姜二岁,二人自小在宫中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文姜渐渐长大,出落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是临淄城出了名的美人。诸儿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已粗通男女之事,见文姜如此才貌,且又举止轻浮,每有调戏之意。偏那文姜生来妖媚,是一个不顾礼仪之人,语言戏谑,及至那秽亵之言,全然不避。诸儿身材伟岸,粉面朱唇,天生的一个美男子,与文姜倒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可惜两人是兄妹,不得配对成双。但两人常在一起,并肩携手,耳鬓厮磨,无所不至,仅碍着左右之人,单少了同衾贴肉行那云雨之事而已。齐僖公夫妻溺爱子女,不曾妨碍此事,以至儿女长成之后,惹来杀身之祸。
齐僖公在世之时,曾欲将文姜许配给郑国太子忽,遭到太子忽的婉拒。文姜闻太子忽不允婚事,心中郁闷,染成一疾,暮热朝凉,精神恍惚,半坐半眠,寝食俱废。世子诸儿以探病为名,经常闯入文姜闺房之中,挨坐在床头,将文姜身体的上下、内外抚摸个够,恰同一对小情人,只差没有淫乱。
一日,齐僖公偶然到文姜处探视,恰逢诸儿在侧,见二人神情有异,责备诸儿道:“你虽为兄长,但礼宜所至,也当避嫌。今后只能遣人前来问候,不必亲自到此探视。”
诸儿唯唯而出,自此两人相见渐稀。不久,僖公又为诸儿娶宋女为妻,鲁、莒两国俱有女陪嫁。诸儿爱恋新婚,与文姜之情也就渐渐疏远了。文姜深闺寂寞,怀念诸儿,病势愈重,但却只能藏在胸中,难以向人言状。
后来,齐僖公将文姜嫁给了鲁桓公,才暂时斩断诸儿、文姜这对兄妹的孽缘。
文姜闻鲁侯要到齐国之泺水与乃兄齐襄公会盟,又勾起她对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齐襄公的畸形恋情,欲借归宁之名,与鲁桓公同行回齐。鲁桓公溺爱其妻,不敢不从。
鲁国大夫申谏道:“女有夫家,男有妻室,古之制也。礼无相渎,渎则有乱。女子出嫁,父母若在,每岁一归宁。今夫人父母俱亡,无以妹宁兄之理。鲁乃礼仪之邦,岂可行此非礼之事?”
鲁桓公已许文姜,不欲失信于爱妻,便不听从申的建议。夫妇同行,车至泺水,齐襄公早就等候在泺水,见鲁桓公夫妻双至,殷勤相接,先行国君之礼,后叙郎舅之情,彼此问寒问暖,好不亲热。两国遂于泺水签订盟约,然后一同发驾,来到临淄。
文姜回到齐国,见到既是情人、又是哥哥的齐襄公,内心一阵骚动,情不自禁。只是碍于鲁桓公在侧,只好强压欲火。齐襄公自从他这位如花似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远嫁给鲁桓公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只是天涯相隔,只好将那思恋之情强压在心头。回到临淄,先是设宴款待鲁侯夫妻,然后迎文姜进宫,说是与旧日嫔妃相会叙旧。
原来那齐襄公在内宫造有密室,将文姜接至宫中之后,直接进入密室,置私宴与文姜单独叙情。有道是酒为色之媒,色因酒壮胆,两人饮酒之间,四目相对,犹如干柴遇上烈火,你贪我爱,欲火一触即发,遂于那密室之中,行那苟且之事,两下迷恋不舍,遂又留宿宫中,日上三竿,两人尚赤身裸体,相抱而眠。可怜那鲁桓公一人在外,冷冷清清。
鲁侯疑窦顿生,遣心腹到宫中细细寻访,心腹回报,说齐侯未娶正妃,只有偏宫连氏。连氏乃大夫连称之妹,向来失宠,齐侯甚少与她相处。姜夫人自入齐宫,只是兄妹叙情,并无其他宫嫔相聚。
鲁侯情知有异,恨不得冲进宫去问个明白。恰好人报,说国母出宫来了。
鲁侯气恼非常,质问文姜:“夜来宫中,同谁饮酒?”
文姜道:“同连妃。”
鲁侯又问:“几时散席?”
“久别话长,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月已西斜,方才散席,已是半夜时分了。”文姜不悦地道,“怎么,审问呀?”
鲁侯继续道:“你兄可曾陪你饮酒?”
“兄长不曾来。”
鲁侯冷笑着问道:“难道兄妹之情,不来相陪吗?”
文姜氏回答:“饮至中间,曾来相劝一爵,即便去了。”
鲁侯问道:“你席散之后,为何不出宫?”
文姜回答:“夜已深,行走不便。”
鲁侯又问:“你在何处安身?”
文姜见鲁侯一句接着一句,问得如此详细,知道他起了疑心,脸露不悦之色地说:“君侯为何像盘问犯人一样,偌大的一个宫城,难道就没有空房?岂少了我下榻之处?我就在西宫过宿,即昔年守闺之所。”
鲁侯仍是不依不饶地问:“你今日为何又起得这样迟呢?”
文姜耐着性子回答:“夜来饮酒过多,人也很疲倦,故醒来较晚,今早起来梳妆,时间也就耽搁了。”
“在宫中住宿,谁人与你相伴?”鲁侯还在逼问。
文姜道:“自有宫娥相伴。”
鲁侯冷冷地问:“你兄在何处睡?”
文姜毕竟是做贼心虚,顿觉脸上发热,含糊其辞地说:“妹妹怎管得哥哥的睡处?君候不觉问得可笑吗?”
鲁侯反唇相戏道:“只怕做哥哥的,倒要关心妹子睡在哪里了。”
文姜反问道:“此话是何意?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鲁侯怒斥道:“自古男女有别。你留宿宫中,与兄同宿,寡人已尽知之,休得瞒隐!”
文姜见奸情败露,含糊抵赖,哭哭啼啼,心里却也十分羞惭。而鲁桓公又因身在齐国,敢怒而不敢言,一时也不敢对文姜怎么样,愤愤地留下一句:“回鲁国后,看寡人怎么同你算账。”随即派人向齐襄公告辞。
齐襄公做下苟且之事,心中自是不放心,文姜出宫之后,秘密派遣心腹力士石之纷如暗暗跟在文姜之后,打听鲁侯夫妇相见有说何话。因此,鲁侯与文姜的对话,被石之纷如听得一清二楚。回来将鲁侯夫妻反目之事如实禀报齐襄公。
齐襄公知奸情败露,已是恼羞成怒,顿起杀人之心,欲害死鲁桓公。少顷,当鲁国使臣前来辞行时,便决意邀请鲁侯到牛山一游,以作饯行。鲁侯本不愿往,齐襄公派人连催几次,似有强请之意,鲁侯无奈,只得命近臣驾车出郊,将文姜留在驿舍之内。
牛山游玩之后,齐襄公设盛宴款待,令宫女歌舞助兴,齐襄公殷勤奉陪。鲁桓公只低头不语。齐襄公教各位大夫轮流把盏,又教宫娥内侍,捧樽跪劝。鲁桓公心中郁愤,于是借酒浇闷,不觉酩酊大醉。分别时已是神志不清。
齐襄公命公子彭生将鲁桓公抱上车,送鲁桓公回驿舍。车行至临淄城约二里之处,彭生见鲁桓公已是熟睡,悄无声息地伸出手臂,张开手掌,五指如钩地插入鲁桓公的肋下,抓住鲁桓公的肋骨,奋力一拉。彭生本是齐国有名的大力士,其臂如铁,力大无穷,一拉之后,鲁桓公的几根胁骨顿时寸折,大叫一声,喷血而死。彭生对众人道:“鲁侯醉后得了恶疾,暴毙车中,速速驰入城,报知主公得知。”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谁也不敢多言。
齐襄公闻鲁桓公暴毙车中,号啕大哭,佯装悲伤,即命厚殓入棺,派人向鲁国报丧。
齐国大夫竖曼闻鲁桓公暴毙车中,知是彭生所为,当朝怒斥道:“贤者死于忠诚以消除人们的疑虑,百姓就安定;智者深究事理而考虑长远,自身就免祸。彭生身为公子,地位仅次于国君,不思忠谏之道,却阿谀奉承以戏弄国君,使君王有失亲戚之礼;现替齐国惹下大祸,使齐、鲁两国结怨,彭生罪责难逃。君上你因怒而惹祸,不顾得罪亲戚之国,宽容大恶不赦的彭生,就是无耻。这件事,那就不是彭生一个人能了结得了。鲁国若兴师问罪,也一定要以彭生为借口。”
齐襄公问心有愧,自是无言以对。
且说鲁国的从人回国,将鲁桓公在车中被人暗算之事说与朝中大臣知道。大夫申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且扶世子同主持丧事,等丧车到后,再行即位之礼。”
鲁公子庆父,乃鲁桓公之庶长子,愤然说道:“齐侯乱伦无礼,祸及君父。我愿请命,率领戎车三百乘,讨伐齐国,给君父讨个公道。”
大夫申不能决,私以问谋士施伯道:“可以讨伐齐国吗?”
施伯道:“此等暧昧之事,不可使邻国知道。况且鲁弱齐强,伐齐未必能胜,反而还要将家丑张扬出去,不如暂且忍耐,只追究车中之事故,迫使齐国杀掉公子彭生,也对列国有个交代,如此处之,齐国必然听从。”
申将这个意见告知庆父,并使施伯草拟国书。世子居丧不便出面料理国事,乃用大夫之名修书,派人送至齐国,致书迎丧。齐襄公启书看之,书中说道:
外臣申等,拜上齐侯殿下:
我们的国君,畏惧齐国之威严,不辞劳苦,跋山涉水来到齐国修好,完成了外交之礼,但人却没有生还,我们不敢把此事看是齐侯的罪恶,请求杀掉凶手彭生,以彭生之命来解决齐、鲁之间的怨恨吧!
齐襄公乐于逃避罪责,看罢来信,立即派人召彭生入朝,彭生自认为有功,昂然而入。齐襄公当着鲁国使臣之面骂道:“寡人与鲁侯饮酒,令你扶鲁侯上车,为何不小心侍候,使他暴毙车中?鲁侯之死,你罪责难逃。”喝令左右将彭生捆绑,斩于市曹。
彭生大呼道:“无道昏君,我之所为,都是你授意,你淫妹而杀其夫,反推罪于我,苍天有知,我死之后,就是变为妖孽,也要取你性命。”
齐襄公声嘶力竭地叫道:“快、快,塞住他的嘴,速推出斩了。”
齐襄公斩了彭生,再派人送鲁侯丧车回国。文姜仍留在齐国未归。
鲁大夫申率世子同迎柩至郊,即于柩前行礼举丧,然后嗣位,是为鲁庄公。
申、颛孙生、公子溺、公子偃、曹沫一班文武大臣,重整朝纲。申推荐施伯之才,施伯也拜为上士之职。
鲁庄公待丧事已了,派遣大夫颛孙生到齐国,迎接母妃文姜回鲁国。齐襄公十分难舍,但又碍于公论,很难将嫡亲的妹妹长期留置在后宫,只得放回。临别之时,双双难分难舍之情,胜过初恋少男少女之情爵,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文姜一来贪欢恋爱,二来背理乱伦,自觉得回到鲁国羞于见人,车马行至郜地时,见郜地的行宫整洁,遂叹道:“此地不鲁不齐,正是我安身立命之地。”于是吩咐从人回复鲁庄王说:“未亡人,性贪闲适已惯,不欲还宫,若决意要我还宫,除非我死。”
鲁庄公知道母亲无颜归国,特地在齐、鲁两国交界之地的祝丘修筑了一处馆舍,迎文姜居住其间。于是,文姜便往来于两地,鲁庄公适时馈问不绝。
齐襄公淫妹弑鲁侯之后,国人闹得沸沸扬扬,都说齐侯无道,干此淫乱丧伦之事。齐襄公做了亏心事,觉得有些愧对子民,欲行几件有义举的大事情,以服众心。他将目标选在消灭纪国这件事情上,这也是齐僖公临终的遗愿。
纪国是鲁国的附庸国,鲁国向来对纪国负有保护的责任。然而,鲁君被齐人害死,鲁人尚且不敢复仇,当然更不会在纪国的问题上,同齐国大动干戈。纪国失去了鲁国这一强大后援,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第二年,齐襄公率重兵袭击纪国,先夺取郱、鄑、郚三邑之地,然后威逼纪国投降,免得灭国,并且事先放言,谁救纪国,齐国先移兵讨伐。
鲁庄公眼看纪国将亡,准备救纪,但又惧怕齐国,于是遣使郑国,邀请郑一同救纪。郑侯以国内有内乱为借口,婉拒了鲁国的请求。鲁国孤掌难鸣,只好知难而退。纪侯闻鲁国不出兵,彻底绝望,遂举国土降齐,纪国就此亡国。
齐襄公灭纪归来,途经文姜的住地,文姜迎接于路,至祝丘,设盛宴款待,以行两君相见之礼,彼此酬答,大犒齐军,又与齐襄公同至郜地,流连欢宿。齐襄公使文姜作书,召鲁庄公到郜地来相会。
鲁庄公眼看着自己的附庸国纪国为齐国所灭,无半点反抗之力,见母亲传书相召,母命难违,便来到郜地谒见文姜。
文姜命鲁庄公以甥舅之礼拜见齐襄公。
鲁庄公不能拒,只好强装笑脸叫舅舅。
时齐襄公生有一女,尚在襁褓之中,文姜命鲁庄公与之订约为婚。鲁庄公道:“她尚在襁褓之中,不能成为我的配偶。”
文姜怒斥道:“你是故意要与母亲的娘家疏远吗?”
齐襄公也以年龄相差为由,不赞成这桩婚事。
文姜道:“待二十年后再嫁,也不为晚。”
齐襄公害怕失去文姜,鲁庄公不敢违抗母命,两下只好依允。甥舅之亲,再加甥舅之亲,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鲁庄公遵母命订婚之后,又陪伴齐襄公在郜地打猎,以求缓和齐、鲁之间的紧张关系。
齐襄公在灭掉纪国,拓展在山东领土的同时,又插手中原诸国事务,先是干预郑国的内政,后又对卫国指手画脚。齐襄公九年(公元前689年)冬,他又以周庄王的名义,率领鲁、宋、陈、蔡等国一同伐卫,以帮助在齐国避难的卫惠公复位。
第二年六月,以齐为首的诸侯联军攻入卫国,篡位的卫君黔牟乃周王之婿,于齐有连襟之情,赦而不诛,让其逃往周王那里去。惠公复位。卫惠公为了感谢齐襄公,拿出很多贵重礼物相赠。文姜想要这些东西,齐襄公便称鲁国在这次伐卫的军事行动中功劳最大,并以此为借口,将卫国所赠之物转送给了鲁国。
齐襄公在中原的种种活动,是一种十足的霸道行径,且处处还显露出挟私报复的狭隘心胸。但总的来看,齐襄公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还算是有些作为,诸侯国对他也有所畏惧。然而,齐襄公将国内的事务处理得一塌糊涂。
齐襄公的倒行逆施,已经引起国人的不满,一些有识之士对此也深感不安,他们预感到齐国内乱即将发生。这些有识之士就包括管仲、鲍叔牙和召忽。三人自辅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以来,除忠心事主以外,时刻都关注着时局的变化。
鲍叔牙对公子小白说:“襄公以淫乱而闻名,为国人所不齿,若就此悬崖勒马,其羞尚可掩饰,若继续发展下去,那将犹如决堤之水,必将泛滥成灾,公子可入内谏之。”
公子小白听从老师鲍叔牙之言,进宫婉转地对齐襄公劝谏道:“鲁侯之死,朝野已有微词。男女嫌疑,主公不可不避。”
齐襄公怒斥道:“孺子何得多言?”脱下脚上穿的鞋,砸向小白。小白仓皇退出。
鲍叔牙听了公子小白说了劝谏齐襄公的经过,对公子小白道:“我听说:有奇淫者,必有奇祸。齐国之祸不远矣,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否则,到时城门失火,必当殃及池鱼。”
“天下之大,哪里有我容身之地?”小白问道。
鲍叔牙说:“到他国去,以俟后图。”
公子小白道:“哪国适合我避难?”
鲍叔牙说:“大国喜怒无常,莒最为适合。因莒国小而与齐国相邻,小则不敢轻慢于我,近则旦暮可归。可时刻关注齐国国内的形势变化。”
鲍叔牙找管仲商量此事,管仲道:“看来齐国内乱不可免,若不早作打算,到时,恐怕真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你的意思如何?”鲍叔牙问道。
管仲果断地说:“逃出齐国,到他国避难以静候时局之变化。”
“好,就这样定,我带领公子小白避到莒国去。你呢?”至于为何要避难莒国,鲍叔牙却未向管仲说明,是无意还是有意,不得而知。
“公子纠之母乃鲁女,我们就到鲁国去。”管仲道。
公元前692年,鲍叔牙与小白逃往莒国避难,管仲、召忽则带着公子纠逃往鲁国避难。
临别前,管仲与鲍叔牙相互约定,他日若有机会,无论是公子纠还是公子小白为齐国之君,彼此都要相互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