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周室衰落乱纷纷,群雄逐鹿中原。你方唱罢我登台:齐宋晋秦楚,五霸闹春秋。
管仲佐齐图霸业,修内政寄军令,经济改革展宏图:尊王以攘夷,春秋首称霸。
管仲满腹文韬武略,乃旷世之才,先事二公子纠。齐襄公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丧德乱伦。齐襄公死后,公子小白抢得君位,是为齐桓公。鲍叔牙让贤,管仲当上宰相。
管仲主持齐国国政,对齐国的政治、经济进行全面改革,使齐国走上富国强兵之路。
齐桓公身边有佞臣:竖刁为邀君宠而自宫;易牙烹亲子以奉上;公子开方为献媚于上,将自己的妹子送给齐桓公做了妃子。可谓是群魔乱舞,极尽所能。然而,管仲在世的时候,群魔难以嚣张。
管仲辅佐齐桓公,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存刑、救卫、援燕、安周,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一代霸主,列春秋五霸之首。
管仲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杰出的政治家、理财家、改革家,他的治国方略,影响了此后中华民族历史的全过程。他是中国历史上治国安邦、富国强兵第一人。
凡我炎黄子孙,不可以不知道千古第一相——管仲。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将都城从镐京(今陕西长安县西北)迁至洛邑(河南洛阳),史称“平王东迁”。历史上将东迁后的周王朝称为东周。从这时起,一直到公元前476年这段历史,大体上与孔丘所修《春秋》一书的年代相当,所以,历史上称这一时期为春秋时期。
历史进入春秋时期,周室王权逐渐衰落,诸侯的违礼僭越逐渐公开化,各自为大,基本不再定期朝拜周天子了。孔丘把这一时期看成是“礼崩乐坏”时期。
王权衰落,使春秋时期出现权力真空,形成诸侯争霸的局面,天下乱成一锅粥;礼崩乐坏,导致人们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的混乱,引发了旧有秩序的改体。
春秋时期,王权衰落,礼崩乐坏,群雄纷争,实为乱世。
乱世出英雄。春秋前期的齐国,就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扭转乾坤、改变中国历史的英雄。直至今天,华夏之生灵,仍然在沐浴在这位伟大人物的恩泽之中。诸多国策如关税协定、招商引资、盐铁专卖、物价政策以及商战等等,很多都出自他的首创。假若没有这位伟人的诞生,没有这位伟人的变革,中国的历史可能要重写。
闲话少讲,书归正传。且先将这位伟大的风云人物请出场,以馈诸公。正是:
莫把酒爵浇愁肠,且看小子话天下。
开卷即能觅古踪,胜似逍遥走天涯。
齐国临淄城郊的大道上,三条汉子在风尘仆仆地赶路,走在前边的那位,三十左右的年纪,此人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中间那位,名叫鲍叔牙,年长管仲五六岁,是管仲的结义大哥;最后那位是管、鲍二人结识不久的朋友召忽。
管仲是颍上人,家居管家堡,祖先乃名门望族,其父管庄曾做过齐国的高官,后来家道中落,到管仲这一代,已经是穷困潦倒了。管仲有个叔父叫管至父,仍在齐国为官,因管仲家贫,管至父从来不曾想到有这位老嫂子和侄子的存在。管仲人虽穷,可志却不短,故也不欲高攀,两家虽为至亲,却素未往来,彼此形同陌路。
管仲虽沦为庶人,但仍不失其祖上遗风,其父健在之时,抱着重振家门的希望,倾其所有,供管仲读书。管仲自幼聪颖绝伦,有过目不忘之能,加之又勤奋好学,到十五岁左右,已是一位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圆几十里之地,文人学子,都知道管家堡有个管夷吾。
管家堡背靠凤凰山,凤凰山幽谷中有一隐者,于山中筑庐而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甚少与世人来往,只是隔段时间下山购置生活用品,人们才得偶窥其容。人们只知道凤凰山中有一隐者筑庐而居,却不知其来历。
一个偶然的机会,管仲上山打柴,恰逢大雨,避雨于茅庐,与隐者相见。交谈之中,隐者察觉到这位少年人谈吐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主动向管仲提出,愿以胸中所学倾囊相授。管仲喜不自胜,回家禀报于父母,然后定期入凤凰山幽谷中,于隐者茅庐之内,求教于隐者。三年之后,尽得隐者真传。兵法纯熟,武艺超群,尤其是箭法,更是神出鬼没,出神入化,有百步穿杨之能。
忽然有一天,管仲又至隐者幽居之茅庐,却是人去庐空,不见隐者踪迹。不知他从哪里来,也不知他到哪里去,就像天上一片浮云,飘然而来,飘然而去,不知其踪。三年中,隐者从不道姓名,也不许管仲询问,师徒一场,管仲尚不知隐者何许人也。管仲一连几天上山等候,终不见隐者归来,知其再也不会回来,怀着无比眷恋的心情,下得山来。
三年时间,隐者已将管仲造就为一个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经邦济世之才。
鲍叔牙是个商人,家资颇丰。管、鲍二人合伙在南阳做生意,分红时,管仲总要占些便宜,鲍叔牙视而不见,在一块做买卖的人看不过眼,常在鲍叔牙面前嘀咕,鲍叔牙解释说,管仲胸怀经邦济世之才,只是未逢其时,他多得的红利,是为了赡养老母,算不了什么。管仲知道这件事后,从内心里感激鲍叔牙,两人成为莫逆之交。
召忽生得牛高马大,乃一赳赳武夫,在南阳颇有名气。
管、鲍二人合伙在南阳做生意,虽然知道召忽这个人,但从未打过交道。一次,南阳城几个地痞流氓,欺负管仲是外地人,故意找茬敲诈管仲,这样的事情已经有好几次了。若论管仲的身手,对付这几个小流氓那是绰绰有余,只是长年要在南阳做生意,犯不着与这些小人为敌,所以总是一忍再忍。但这一次几个小流氓却是太出格了,不但把管仲的生意挑子砸了,还把管仲痛打一顿,鲍叔牙从中劝阻,也一同挨了打。
召忽恰好从此地路过,碰上了这档子事,他本是个侠义之士,见几个地痞流氓当街行凶,怒不可遏,出手把几个地痞流氓痛打了一顿。
事后,三个人坐在一起,谈起各人的志向,竟有相见恨晚之感。管仲觉得南阳不是久留之地,决定到临淄去,那里是齐国的都城,是齐国政治文化中心,凭自己的能耐,说不定能讨个出身。鲍叔牙、召忽二人竟然同时附和,愿一同前往。于是,三人结伴,直奔齐国的都城临淄。
管仲、鲍叔牙、召忽三人进入临淄城,见都城的气势果然与他处不同:大街小街,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车连车,人挤人,道路常因之而堵塞,处处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兴旺发达的景象。路口上,街角处,随处可见吹竽、鼓瑟、击筑、弹琴的艺人,吹、击、弹、唱,悠扬的乐声回荡在空中,听起来使人心旷神怡,吸引了不少的围观者;斗鸡、杂耍、踢毽子、下棋,围观者一堆又一堆,时不时传出叫好声、吆喝声,好不热闹。
三人一路劳顿,已是十分疲惫,顾不得欣赏这热闹场景,先到东昊客栈找了个房间住下来,然后洗个热水澡,胡乱地吃点东西,回到客房,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以消除旅途的疲劳。
第二天,三人又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之后才起床,漱洗完毕,不在客栈用餐,结伴出门,在大街上寻个小摊点坐下。鲍叔牙对摊主道:“来三份临淄菜煎饼,让我的朋友尝尝临淄的小吃。”
不一会,摊主将三份热气腾腾的临淄菜煎饼端上来,鲍叔牙取过筷子,分给一人一双,口中却说道:“临淄菜煎饼的制作很简单,就是烂馅加烧烙,将豆腐、粉条、韭菜或葱,加油炒熟,然后把煎饼揭开,均匀摊馅并折成长方形,再在锅内加油将两面烙成金黄色。”边说边夹了一块煎饼放进嘴里,品尝一下道:“内软外脆、菜香扑鼻。”
管仲、召忽也学着鲍叔牙的样子吃起来,交口赞道:“内软外脆、菜香扑鼻。果然是好吃。”
“老板,临淄近来可有什么趣闻逸事吗?”鲍叔牙边吃边问道。
“听口音你也是本地人吧?”摊主问道。
鲍叔牙道:“不错,我也是齐国人,只是长年在外,走南闯北,对家乡倒有了一些陌生之感。”
“想回家乡发展呀?”摊主问。
“嗯!还带来两个朋友,想搏个出身。”鲍叔牙指指管仲、召忽说。
“想搏个出身?”摊主道,“有本事,就到招贤馆去。”
“招贤馆?”管仲反问道,“什么招贤馆?”
摊主手指前方道:“前面拐角处右转,不足百步就是招贤馆,是朝廷招贤纳士的地方,三位若有真才实学,不妨前去试试,否则,还是去做你们的老本行吧!”
三个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摊主的话。吃罢早点,鲍叔牙会了账,召忽起身道:“是不是去招贤馆看看?”
鲍叔牙却对管仲说:“你叔叔不是在齐国做官吗?可不可以去找找他?”
“算了吧,这么多年,他从未看我们母子一眼,甚至连个信也不愿意给,何必去讨贱。还不如到招贤馆去碰碰运气。”管仲恐找叔父会讨没趣,不愿意去找他。
召忽道:“也不忙在一时,先在临淄城转转再说。”
管仲、鲍叔牙同意召忽的建议,三人用过早点之后,先在临淄城转悠了大半天,饱览都城的风土人情,直到下午,才向招贤馆走去。
齐国本是东方大国,历经数十年动乱,使齐国的社会生产遭到很大破坏,到春秋初年,国力并不是很强。齐僖公对齐国衰落的原因进行了认真的研究,认为除内乱之外,无良才辅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于是,他将临淄城一处公堂,辟为对外招贤纳士的场所,取名为“招贤馆”。派专人在招贤馆当值,专门招纳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贤良之士。然而,招贤馆开设了好长一段时间,应招者却是寥寥无几,更无贤者至。齐僖公知道此事急不得,仍派人常驻招贤馆,以待贤者来投。正是:
僖公设置招贤馆,静候天下俊颜来。
果然天运降大齐,招贤引来济世才。
管仲、鲍叔牙、召忽三人来到招贤馆,正是招贤馆开设很长一段时间、很少有人问津的时候。
所谓招贤馆,实际上就是几间平房改造而成,门口挂上个“招贤馆”的牌子,里面摆上几张桌子,安排几个人在里面当值。管仲、鲍叔牙、召忽三人走进招贤馆的时候,馆内两名书办正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见三个人走进来,站起来礼貌地说:“各位请坐,这里是招贤馆。”
管仲道:“知道是招贤馆,换个地方,我们还不来呢!”
两名书办见管仲出言不凡,忙堆着笑脸道:“客官请坐,三位来招贤馆,是自荐呢?还是为他人荐?”
另一位书办赶忙替三人各沏了一爵茶。
管仲接过茶,微笑着点头表示谢意,然后不卑不亢地说:“当然是自荐。闻招贤馆招贤纳士,不知是否属实?”
一名书办回答:“当然属实,主上欲图国富民强,招贤良之士以为国用,只要是贤能者,定当受到重用。”
“何为贤,何为不贤,有何标准可言?”管仲继续问道。
一名书办道:“文人以文章论优劣,武将以功夫定高下。主上对招纳之人将量才取用。”
管仲道:“我等乃文士,欲在朝中谋个差事,如何应试,请先生安排则过。”
“啊!既然如此,这里有试题一道,题目是‘治国之道’,请三位各作策论一篇,小可将直呈主上,以定优劣,择优选用。”书办客气地说。
“行,那就开始吧!”管仲道。
鲍叔牙、管仲、召忽三人分别找张桌子坐定,书办分别给三人送上文房四宝。
一个时辰后,管仲率先交卷,鲍叔牙、召忽也随之先后交卷。一名书办收好三人的策论文章,另一名书办则说:“三位是否有了住处,是否要在下效劳?”
鲍叔牙道:“不必了,我们已在东昊客栈住下了。”
“既然如此,三天之后给你们答复,行吗?”一名书办和颜悦色地说。
“好的,三天之后我们来讨信。”管仲回答。
书办道:“若有事,我们会到东昊客栈去找你们。”
三人告辞了书办,离开了招贤馆。
且说齐僖公得知招贤馆有三人前来考试,先并不在意,待看过考试之人所作之策论后,不由暗自心惊,三篇策论,不但书法好,文章则更妙,特别是管仲所作之策论,乃平生仅见之好文章。他正愁两位公子找不到好老师,看来此三人却是上佳人选。
原来,齐僖公有三位公子,长子诸儿,已立为太子,即后来的齐襄公,次子公子纠,三子小白,皆无良师辅佐,僖公想为公子纠、公子小白选择良师,一直没有合适人选,看到管仲、鲍叔牙、召忽三人的文章,又动了择师之念。
第二天,齐僖公派人到东昊客栈对鲍叔牙、管仲、召忽三人进行面试,面试之人回来介绍了面试情况,特别对管仲赞不绝口,说管仲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出大家风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听完汇报,齐僖公当即决定,聘管仲、召忽为公子纠的师傅;鲍叔牙为公子小白的师傅,择吉日拜师。
拜师吉日,两辆车停在东昊客栈门口,一辆车接走了管仲与召忽,一辆车等候鲍叔牙上车。
先说管仲和召忽,乘车来到公子纠府第,老态龙钟的齐僖公已等候在那里,管仲、召忽得知眼前的老人就是齐侯,慌忙俯伏于地叩拜道:“草民拜见君上!”
“二位贤士平身!”齐僖公微笑着说,“寡人知二位乃时之俊杰,有意聘二位为二公子纠的师傅,你们可愿意?”
管仲、召忽听说要他们做公子傅,心中暗暗吃惊,但也惊喜非常,连连磕头道:“在下才疏学浅,恐有辱君命。”
“寡人看过二位的策论,字字皆珠玉,甚是满意。”齐僖公哈哈大笑,顺手拉过一个小男孩,对二人说道,“寡人将公子纠托付给你们,望二位尽心教导于他,莫负寡人之托。”
管仲、召忽叩首道:“吾等当竭尽全力辅佐公子纠,不负君上所托。”
齐僖公请管仲、召忽二人上坐,命公子纠向二人行了拜师之礼。
拜师礼刚毕,忽有人来报,说鲍先生有病,没有接旨前来报到。齐僖公问管仲道:“怎么?鲍先生有病?”
“啊!”管仲听说鲍叔牙有病,有些不相信,因为他们刚从东昊客栈出来,临出门时,鲍叔牙还是好好的,为何突然说有病呢?心知必有原因,于是含糊地说:“待在下回客栈看看。”
管仲、召忽闻鲍叔牙身体不舒服,连忙赶回客栈,见鲍叔牙好好的,并无病,管仲奇怪地问:“鲍兄身体并无恙,为何不出来做事?”
鲍叔牙道:“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现在国君知道我不行,所以委派我辅佐他最小的儿子小白,我不想干。”
召忽同情地说:“你若坚决不干,就继续装病,不要出来,我去向国君禀报,说你病得不轻,快要死了,就一定能把你为公子小白的师傅的职务免掉。”
管仲道:“不行,欲图大事者,不能推辞工作,更不能贪图安逸,将来真正掌握齐国政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鲍兄还是要出来干。你忘了我们的志向吗?”
召忽对小白也缺乏信心,并不同意管仲的看法,他说:“不行,我们三个人对齐国来说,就好比鼎之三足,若去其一,就立不起来。依我看,小白一定不是继承君位之人。”
管仲见鲍叔牙、召忽两人对小白都没有信心,颇不以为然,他分析道:“我认为你们的看法不对,人们因为憎恶公子纠的母亲,连累到看不起公子纠本人,但同情小白没有母亲。诸儿虽然是长子,据了解,其人品质卑贱,前途如何还说不定。依我看来,今后举齐国之政者,非公子纠或公子小白不可。公子小白之为人,虽然不会耍小聪明,而且性格暴躁,但是能把握大方向。不是我管夷吾,就不会理解、容忍公子小白。如果不幸上天降祸加灾于齐国,公子纠得以立为君,也难成其大事,那时候,不靠你鲍叔牙出来安定国家,还能靠谁呢?”
召忽是个耿直的人,他对于齐僖公之后的齐国政局非常担心,忧心忡忡地说:“国君百年之后,如果有违君命而废掉我所拥立的公子纠,夺去公子纠的君位,就算他得了天下,我也不愿活着辅佐他。何况参与了我们齐国的政事,接受君主而不知改变,奉我所立而不使废除,则是我义所当为之事。”
管仲是个注重大局而不拘小节的大智大慧者,他并不赞同召忽的观点,认为此乃愚忠。他说:“我作为人君的臣子,是奉君命而为国家主持宗庙,岂能为公子纠个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有当国家破、宗庙灭、祭祀绝的情况下,我才会去死。除此三种情况,我都要活下来。我活着对齐国有益,死了对齐国无利。”
鲍叔牙见二人将话越扯越远,忙插嘴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管仲道:“你接受命令就是了。”
鲍叔牙采纳管仲的意见,接受了齐僖公的命令,出任公子小白的师傅,辅佐小白。
管仲对鲍叔牙和召忽说:“我们三个辅佐齐国两位公子,若诸儿不济,继任齐国之君位者,非公子纠,即公子小白。我们三个人约定,将来无论是公子纠做了齐国国君,还是公子小白做了齐国国君,我们都要相互引荐,辅佐新君,共图大业,使齐国走上富国强兵之路。”
鲍叔牙赞同道:“我也有此想法,今后我们三人,无论出现了什么情况,都要同舟共济,相互提携,这才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管仲高兴地伸出双掌,鲍叔牙同样也伸出双掌,召忽亦伸出双掌,三人击掌盟誓,齐声道:“同舟共济,相互提携。”
鲍叔牙担任公子小白的师傅后,心里似乎没底,找到管仲问道:“我该如何工作呀?”
管仲回答说:“为人臣者,若不能为君主尽力,则不能成为君主的亲信,若不能成为君主的亲信,在君主面前说话就没有分量。说话没有分量,国家就不能得到安宁。总之,侍奉君主,不可有二心,这是最主要的。”
鲍叔牙赞成管仲的观点,于是尽心辅佐公子小白。有词为证:
胸怀经天纬地才,投奔临淄谋出身。
本是三个好兄弟,分成两拨事二人。
公元前698年底,齐僖公病逝,太子诸儿即位,是为齐襄公。
齐僖公临终之前,对世子诸儿交代了两件事,一是齐国与纪国乃世仇,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灭掉纪国,若不能报此仇,死后不得入祖庙;二是公孙无知,乃僖公同母之弟的儿子,嘱诸儿要善待之,衣服礼秩,一如生前之数,不得有所减少。
齐襄公即位后,齐国面临的形势是:南面的鲁国和西面的宋国,都是实力较强的国家,较难对付;北面的燕国,国力虽较弱,但却不是争雄之地;东边的纪国,国力弱小,且与齐国有世仇,是齐国要消灭的对象。齐僖公在世之时,曾欲以朝纪为名,乘机灭掉纪国,由于计谋外泄,为纪国所察而未能得逞。若能灭掉纪国,齐国的势力就可以拓展到山东半岛的东头,这对扩充齐国的势力是一个极大的诱惑。齐襄公即位之后,准备先从纪国下手。
灭掉纪国,并非一件易事,因纪国素来与鲁国交好,纪国国君之妻乃鲁国王室之女,且纪国以前一直追随鲁国参与中原的活动。在郑国与宋国的对抗中,齐国支持宋国,鲁国支持郑国,结果,郑、鲁、纪三国联军大败宋、齐、卫、燕四国联军,使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齐与鲁、纪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因此,齐国欲灭纪国,鲁国似乎不会袖手旁观,如果鲁国参与其中,谁胜谁负,那就很难说了。
齐襄公深知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于是采取行动向鲁国示好,修好与鲁国的关系,以求达到齐国进攻纪国时,鲁国保持中立而不参与其中。与此同时,齐国派兵驻扎在齐、纪边境,一来进一步对纪国施加压力,二来试探鲁国的态度。
纪国在齐国的强势压迫下,向鲁国寻求庇护。而鲁国与齐国刚修好,不便与齐国马上翻脸,但也不愿就此看着纪国被齐国消灭。鲁桓公又充当起了调解人,于周庄王二年(公元前695年)春,带着纪国国君来到齐国的黄地与齐襄公谈判,并签订了休战盟约,称之为“黄地之盟”。
黄地之盟并没有削减齐襄公灭纪的决心,反而还加大了对纪国压迫的力度,鲁国见自己再一次被别人扫了面子,便与齐国翻脸。是年五月,齐军入侵鲁国,齐、鲁两军决战于鲁国的奚地,结果鲁军大败而归。
鲁桓公自奚地之战失败之后,再也不想与齐国为敌,于第二年春天,亲自携夫人文姜到与齐国交界的泺水和齐襄公会谈修好,签订修好盟约。此一去,有分较,导出一件天大逸闻,惹来一桩滔天大祸。这就是:
齐襄公淫乱丧伦,鲁桓公命丧黄泉。
狗男女遗下祸患,后代人结怨百年。
原来,鲁桓公的夫人文姜,是齐襄公同父异母之妹。文姜生得面如秋水,貌若芙蓉,国色天香,乃一绝世美人,兼而通今博古,颇有文采,故而号文姜。
齐国世子诸儿,也就是齐襄公,原本是个嗜酒之徒,与文姜虽为兄妹,但同父不同母。诸儿长文姜二岁,二人自小在宫中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文姜渐渐长大,出落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是临淄城出了名的美人。诸儿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已粗通男女之事,见文姜如此才貌,且又举止轻浮,每有调戏之意。偏那文姜生来妖媚,是一个不顾礼仪之人,语言戏谑,及至那秽亵之言,全然不避。诸儿身材伟岸,粉面朱唇,天生的一个美男子,与文姜倒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可惜两人是兄妹,不得配对成双。但两人常在一起,并肩携手,耳鬓厮磨,无所不至,仅碍着左右之人,单少了同衾贴肉行那云雨之事而已。齐僖公夫妻溺爱子女,不曾妨碍此事,以至儿女长成之后,惹来杀身之祸。
齐僖公在世之时,曾欲将文姜许配给郑国太子忽,遭到太子忽的婉拒。文姜闻太子忽不允婚事,心中郁闷,染成一疾,暮热朝凉,精神恍惚,半坐半眠,寝食俱废。世子诸儿以探病为名,经常闯入文姜闺房之中,挨坐在床头,将文姜身体的上下、内外抚摸个够,恰同一对小情人,只差没有淫乱。
一日,齐僖公偶然到文姜处探视,恰逢诸儿在侧,见二人神情有异,责备诸儿道:“你虽为兄长,但礼宜所至,也当避嫌。今后只能遣人前来问候,不必亲自到此探视。”
诸儿唯唯而出,自此两人相见渐稀。不久,僖公又为诸儿娶宋女为妻,鲁、莒两国俱有女陪嫁。诸儿爱恋新婚,与文姜之情也就渐渐疏远了。文姜深闺寂寞,怀念诸儿,病势愈重,但却只能藏在胸中,难以向人言状。
后来,齐僖公将文姜嫁给了鲁桓公,才暂时斩断诸儿、文姜这对兄妹的孽缘。
文姜闻鲁侯要到齐国之泺水与乃兄齐襄公会盟,又勾起她对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齐襄公的畸形恋情,欲借归宁之名,与鲁桓公同行回齐。鲁桓公溺爱其妻,不敢不从。
鲁国大夫申谏道:“女有夫家,男有妻室,古之制也。礼无相渎,渎则有乱。女子出嫁,父母若在,每岁一归宁。今夫人父母俱亡,无以妹宁兄之理。鲁乃礼仪之邦,岂可行此非礼之事?”
鲁桓公已许文姜,不欲失信于爱妻,便不听从申的建议。夫妇同行,车至泺水,齐襄公早就等候在泺水,见鲁桓公夫妻双至,殷勤相接,先行国君之礼,后叙郎舅之情,彼此问寒问暖,好不亲热。两国遂于泺水签订盟约,然后一同发驾,来到临淄。
文姜回到齐国,见到既是情人、又是哥哥的齐襄公,内心一阵骚动,情不自禁。只是碍于鲁桓公在侧,只好强压欲火。齐襄公自从他这位如花似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远嫁给鲁桓公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只是天涯相隔,只好将那思恋之情强压在心头。回到临淄,先是设宴款待鲁侯夫妻,然后迎文姜进宫,说是与旧日嫔妃相会叙旧。
原来那齐襄公在内宫造有密室,将文姜接至宫中之后,直接进入密室,置私宴与文姜单独叙情。有道是酒为色之媒,色因酒壮胆,两人饮酒之间,四目相对,犹如干柴遇上烈火,你贪我爱,欲火一触即发,遂于那密室之中,行那苟且之事,两下迷恋不舍,遂又留宿宫中,日上三竿,两人尚赤身裸体,相抱而眠。可怜那鲁桓公一人在外,冷冷清清。
鲁侯疑窦顿生,遣心腹到宫中细细寻访,心腹回报,说齐侯未娶正妃,只有偏宫连氏。连氏乃大夫连称之妹,向来失宠,齐侯甚少与她相处。姜夫人自入齐宫,只是兄妹叙情,并无其他宫嫔相聚。
鲁侯情知有异,恨不得冲进宫去问个明白。恰好人报,说国母出宫来了。
鲁侯气恼非常,质问文姜:“夜来宫中,同谁饮酒?”
文姜道:“同连妃。”
鲁侯又问:“几时散席?”
“久别话长,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月已西斜,方才散席,已是半夜时分了。”文姜不悦地道,“怎么,审问呀?”
鲁侯继续道:“你兄可曾陪你饮酒?”
“兄长不曾来。”
鲁侯冷笑着问道:“难道兄妹之情,不来相陪吗?”
文姜氏回答:“饮至中间,曾来相劝一爵,即便去了。”
鲁侯问道:“你席散之后,为何不出宫?”
文姜回答:“夜已深,行走不便。”
鲁侯又问:“你在何处安身?”
文姜见鲁侯一句接着一句,问得如此详细,知道他起了疑心,脸露不悦之色地说:“君侯为何像盘问犯人一样,偌大的一个宫城,难道就没有空房?岂少了我下榻之处?我就在西宫过宿,即昔年守闺之所。”
鲁侯仍是不依不饶地问:“你今日为何又起得这样迟呢?”
文姜耐着性子回答:“夜来饮酒过多,人也很疲倦,故醒来较晚,今早起来梳妆,时间也就耽搁了。”
“在宫中住宿,谁人与你相伴?”鲁侯还在逼问。
文姜道:“自有宫娥相伴。”
鲁侯冷冷地问:“你兄在何处睡?”
文姜毕竟是做贼心虚,顿觉脸上发热,含糊其辞地说:“妹妹怎管得哥哥的睡处?君候不觉问得可笑吗?”
鲁侯反唇相戏道:“只怕做哥哥的,倒要关心妹子睡在哪里了。”
文姜反问道:“此话是何意?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鲁侯怒斥道:“自古男女有别。你留宿宫中,与兄同宿,寡人已尽知之,休得瞒隐!”
文姜见奸情败露,含糊抵赖,哭哭啼啼,心里却也十分羞惭。而鲁桓公又因身在齐国,敢怒而不敢言,一时也不敢对文姜怎么样,愤愤地留下一句:“回鲁国后,看寡人怎么同你算账。”随即派人向齐襄公告辞。
齐襄公做下苟且之事,心中自是不放心,文姜出宫之后,秘密派遣心腹力士石之纷如暗暗跟在文姜之后,打听鲁侯夫妇相见有说何话。因此,鲁侯与文姜的对话,被石之纷如听得一清二楚。回来将鲁侯夫妻反目之事如实禀报齐襄公。
齐襄公知奸情败露,已是恼羞成怒,顿起杀人之心,欲害死鲁桓公。少顷,当鲁国使臣前来辞行时,便决意邀请鲁侯到牛山一游,以作饯行。鲁侯本不愿往,齐襄公派人连催几次,似有强请之意,鲁侯无奈,只得命近臣驾车出郊,将文姜留在驿舍之内。
牛山游玩之后,齐襄公设盛宴款待,令宫女歌舞助兴,齐襄公殷勤奉陪。鲁桓公只低头不语。齐襄公教各位大夫轮流把盏,又教宫娥内侍,捧樽跪劝。鲁桓公心中郁愤,于是借酒浇闷,不觉酩酊大醉。分别时已是神志不清。
齐襄公命公子彭生将鲁桓公抱上车,送鲁桓公回驿舍。车行至临淄城约二里之处,彭生见鲁桓公已是熟睡,悄无声息地伸出手臂,张开手掌,五指如钩地插入鲁桓公的肋下,抓住鲁桓公的肋骨,奋力一拉。彭生本是齐国有名的大力士,其臂如铁,力大无穷,一拉之后,鲁桓公的几根胁骨顿时寸折,大叫一声,喷血而死。彭生对众人道:“鲁侯醉后得了恶疾,暴毙车中,速速驰入城,报知主公得知。”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谁也不敢多言。
齐襄公闻鲁桓公暴毙车中,号啕大哭,佯装悲伤,即命厚殓入棺,派人向鲁国报丧。
齐国大夫竖曼闻鲁桓公暴毙车中,知是彭生所为,当朝怒斥道:“贤者死于忠诚以消除人们的疑虑,百姓就安定;智者深究事理而考虑长远,自身就免祸。彭生身为公子,地位仅次于国君,不思忠谏之道,却阿谀奉承以戏弄国君,使君王有失亲戚之礼;现替齐国惹下大祸,使齐、鲁两国结怨,彭生罪责难逃。君上你因怒而惹祸,不顾得罪亲戚之国,宽容大恶不赦的彭生,就是无耻。这件事,那就不是彭生一个人能了结得了。鲁国若兴师问罪,也一定要以彭生为借口。”
齐襄公问心有愧,自是无言以对。
且说鲁国的从人回国,将鲁桓公在车中被人暗算之事说与朝中大臣知道。大夫申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且扶世子同主持丧事,等丧车到后,再行即位之礼。”
鲁公子庆父,乃鲁桓公之庶长子,愤然说道:“齐侯乱伦无礼,祸及君父。我愿请命,率领戎车三百乘,讨伐齐国,给君父讨个公道。”
大夫申不能决,私以问谋士施伯道:“可以讨伐齐国吗?”
施伯道:“此等暧昧之事,不可使邻国知道。况且鲁弱齐强,伐齐未必能胜,反而还要将家丑张扬出去,不如暂且忍耐,只追究车中之事故,迫使齐国杀掉公子彭生,也对列国有个交代,如此处之,齐国必然听从。”
申将这个意见告知庆父,并使施伯草拟国书。世子居丧不便出面料理国事,乃用大夫之名修书,派人送至齐国,致书迎丧。齐襄公启书看之,书中说道:
外臣申等,拜上齐侯殿下:
我们的国君,畏惧齐国之威严,不辞劳苦,跋山涉水来到齐国修好,完成了外交之礼,但人却没有生还,我们不敢把此事看是齐侯的罪恶,请求杀掉凶手彭生,以彭生之命来解决齐、鲁之间的怨恨吧!
齐襄公乐于逃避罪责,看罢来信,立即派人召彭生入朝,彭生自认为有功,昂然而入。齐襄公当着鲁国使臣之面骂道:“寡人与鲁侯饮酒,令你扶鲁侯上车,为何不小心侍候,使他暴毙车中?鲁侯之死,你罪责难逃。”喝令左右将彭生捆绑,斩于市曹。
彭生大呼道:“无道昏君,我之所为,都是你授意,你淫妹而杀其夫,反推罪于我,苍天有知,我死之后,就是变为妖孽,也要取你性命。”
齐襄公声嘶力竭地叫道:“快、快,塞住他的嘴,速推出斩了。”
齐襄公斩了彭生,再派人送鲁侯丧车回国。文姜仍留在齐国未归。
鲁大夫申率世子同迎柩至郊,即于柩前行礼举丧,然后嗣位,是为鲁庄公。
申、颛孙生、公子溺、公子偃、曹沫一班文武大臣,重整朝纲。申推荐施伯之才,施伯也拜为上士之职。
鲁庄公待丧事已了,派遣大夫颛孙生到齐国,迎接母妃文姜回鲁国。齐襄公十分难舍,但又碍于公论,很难将嫡亲的妹妹长期留置在后宫,只得放回。临别之时,双双难分难舍之情,胜过初恋少男少女之情爵,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文姜一来贪欢恋爱,二来背理乱伦,自觉得回到鲁国羞于见人,车马行至郜地时,见郜地的行宫整洁,遂叹道:“此地不鲁不齐,正是我安身立命之地。”于是吩咐从人回复鲁庄王说:“未亡人,性贪闲适已惯,不欲还宫,若决意要我还宫,除非我死。”
鲁庄公知道母亲无颜归国,特地在齐、鲁两国交界之地的祝丘修筑了一处馆舍,迎文姜居住其间。于是,文姜便往来于两地,鲁庄公适时馈问不绝。
齐襄公淫妹弑鲁侯之后,国人闹得沸沸扬扬,都说齐侯无道,干此淫乱丧伦之事。齐襄公做了亏心事,觉得有些愧对子民,欲行几件有义举的大事情,以服众心。他将目标选在消灭纪国这件事情上,这也是齐僖公临终的遗愿。
纪国是鲁国的附庸国,鲁国向来对纪国负有保护的责任。然而,鲁君被齐人害死,鲁人尚且不敢复仇,当然更不会在纪国的问题上,同齐国大动干戈。纪国失去了鲁国这一强大后援,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第二年,齐襄公率重兵袭击纪国,先夺取郱、鄑、郚三邑之地,然后威逼纪国投降,免得灭国,并且事先放言,谁救纪国,齐国先移兵讨伐。
鲁庄公眼看纪国将亡,准备救纪,但又惧怕齐国,于是遣使郑国,邀请郑一同救纪。郑侯以国内有内乱为借口,婉拒了鲁国的请求。鲁国孤掌难鸣,只好知难而退。纪侯闻鲁国不出兵,彻底绝望,遂举国土降齐,纪国就此亡国。
齐襄公灭纪归来,途经文姜的住地,文姜迎接于路,至祝丘,设盛宴款待,以行两君相见之礼,彼此酬答,大犒齐军,又与齐襄公同至郜地,流连欢宿。齐襄公使文姜作书,召鲁庄公到郜地来相会。
鲁庄公眼看着自己的附庸国纪国为齐国所灭,无半点反抗之力,见母亲传书相召,母命难违,便来到郜地谒见文姜。
文姜命鲁庄公以甥舅之礼拜见齐襄公。
鲁庄公不能拒,只好强装笑脸叫舅舅。
时齐襄公生有一女,尚在襁褓之中,文姜命鲁庄公与之订约为婚。鲁庄公道:“她尚在襁褓之中,不能成为我的配偶。”
文姜怒斥道:“你是故意要与母亲的娘家疏远吗?”
齐襄公也以年龄相差为由,不赞成这桩婚事。
文姜道:“待二十年后再嫁,也不为晚。”
齐襄公害怕失去文姜,鲁庄公不敢违抗母命,两下只好依允。甥舅之亲,再加甥舅之亲,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鲁庄公遵母命订婚之后,又陪伴齐襄公在郜地打猎,以求缓和齐、鲁之间的紧张关系。
齐襄公在灭掉纪国,拓展在山东领土的同时,又插手中原诸国事务,先是干预郑国的内政,后又对卫国指手画脚。齐襄公九年(公元前689年)冬,他又以周庄王的名义,率领鲁、宋、陈、蔡等国一同伐卫,以帮助在齐国避难的卫惠公复位。
第二年六月,以齐为首的诸侯联军攻入卫国,篡位的卫君黔牟乃周王之婿,于齐有连襟之情,赦而不诛,让其逃往周王那里去。惠公复位。卫惠公为了感谢齐襄公,拿出很多贵重礼物相赠。文姜想要这些东西,齐襄公便称鲁国在这次伐卫的军事行动中功劳最大,并以此为借口,将卫国所赠之物转送给了鲁国。
齐襄公在中原的种种活动,是一种十足的霸道行径,且处处还显露出挟私报复的狭隘心胸。但总的来看,齐襄公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还算是有些作为,诸侯国对他也有所畏惧。然而,齐襄公将国内的事务处理得一塌糊涂。
齐襄公的倒行逆施,已经引起国人的不满,一些有识之士对此也深感不安,他们预感到齐国内乱即将发生。这些有识之士就包括管仲、鲍叔牙和召忽。三人自辅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以来,除忠心事主以外,时刻都关注着时局的变化。
鲍叔牙对公子小白说:“襄公以淫乱而闻名,为国人所不齿,若就此悬崖勒马,其羞尚可掩饰,若继续发展下去,那将犹如决堤之水,必将泛滥成灾,公子可入内谏之。”
公子小白听从老师鲍叔牙之言,进宫婉转地对齐襄公劝谏道:“鲁侯之死,朝野已有微词。男女嫌疑,主公不可不避。”
齐襄公怒斥道:“孺子何得多言?”脱下脚上穿的鞋,砸向小白。小白仓皇退出。
鲍叔牙听了公子小白说了劝谏齐襄公的经过,对公子小白道:“我听说:有奇淫者,必有奇祸。齐国之祸不远矣,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否则,到时城门失火,必当殃及池鱼。”
“天下之大,哪里有我容身之地?”小白问道。
鲍叔牙说:“到他国去,以俟后图。”
公子小白道:“哪国适合我避难?”
鲍叔牙说:“大国喜怒无常,莒最为适合。因莒国小而与齐国相邻,小则不敢轻慢于我,近则旦暮可归。可时刻关注齐国国内的形势变化。”
鲍叔牙找管仲商量此事,管仲道:“看来齐国内乱不可免,若不早作打算,到时,恐怕真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你的意思如何?”鲍叔牙问道。
管仲果断地说:“逃出齐国,到他国避难以静候时局之变化。”
“好,就这样定,我带领公子小白避到莒国去。你呢?”至于为何要避难莒国,鲍叔牙却未向管仲说明,是无意还是有意,不得而知。
“公子纠之母乃鲁女,我们就到鲁国去。”管仲道。
公元前692年,鲍叔牙与小白逃往莒国避难,管仲、召忽则带着公子纠逃往鲁国避难。
临别前,管仲与鲍叔牙相互约定,他日若有机会,无论是公子纠还是公子小白为齐国之君,彼此都要相互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