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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郁风闲
图/ 莎蔓萝

他失手打碎了一块玉,没想到玉里的妖怪附身到他身上,要他把玉修好。这也就罢了,她还是个特别贪图美色的妖怪,强吻、袭胸无所不为,他的一世英名毁了!

一、我是无辜的

从林盏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莫北仍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刻的莫北就像被下了什么咒语,拿着面小镜子放在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偶尔还嘟着嘴。林盏看得浑身起鸡皮,仿佛下一瞬莫北就要拿出口红涂个烈焰红唇。

跟林盏的硬汉风不同,莫北是公检法内有名的美男,身材高瘦,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妩媚多情,引来桃花的同时也引来不少非议。有些被盯上的人威逼利诱不成,急的跳脚的人忍不住出言讽刺,“不像男人”,莫北也不客气,反正都是在镜头下报案,都被摄像头录下来,证据确凿,他告对方诽谤,不逼得对方低头道歉绝不罢手。

为了证明自己“很爷们”,莫北开始频繁恋爱,和更频繁地分手。据闻他昨天刚分了,可不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吧?林盏敲了敲桌子:“你这是失恋伤心过度,还是自恋过度?”

“你知道我分手了?”莫北回神,若无其事地把镜子收好。

林盏猜测:“不会吧,你真的因为分手伤心了?这回是真爱?”

莫北白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昨天,我跟她去逛街,失手打坏了一块玉,销售员说那是什么宝玉,价值四十万……”

“对方讹诈你?”林盏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以莫北的脾气,如果对方真的讹诈,他会铆足了劲告得对方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才不会在这里故作忧愁。

林盏问:“难道你赔不起?”

“玉是次品,只值几百块,我已经赔了,只是……”话到嘴边,又被莫北吞了回去,他道,“算了。”

林盏吼道:“最讨厌你这种话说到一半的人,到底说不说?”他一把扑过去,将莫北压制在椅子上,“说不说?信不信我打到你说为……”林盏身体猛地一震,最后一个字被卡在喉咙深处。

莫北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红唇在他的下巴上滑过。

林盏一阵哆嗦,像被细菌沾上一样,用力地推开莫北:“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因为太过激动而没能控制住力道,莫北被他推得摔倒在地。林盏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忽地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啊!好痛!”

林盏眼睛瞪得像铜铃:“莫北?”他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大学四年,后来合租一间房子同床两年,到现在当同事六年,虽然莫北长得女性了点,但一直是坚定的直男啊!“长得像女人没关系,但是你的灵魂是男人啊!大兄弟!”

莫北红着脸爬起来,恼羞成怒地踹了林盏一脚:“我哪不爷们了?我只是……”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扭头跑进厕所里——这幅画面在林盏看来,却更符合“娇羞捂脸跑”。

林盏追过去:“你在里面干什么?”

莫北躲在厕所隔间里,拿出小镜子,看着里面的红唇,开始思考人生。

盯一分钟……

盯三分钟……

忽然有个女声道:“我……我错了,别老盯着我了好吗,怪瘆人的……但是人家忍不住嘛!”女孩子的声音说,“现在很少有这种硬汉风的男人了,真是帅啊,我都流口水了,所以一时没控制住……我就亲一下,他又没少块肉!”声音的来处,正是他的红唇。

“你还有理了?”莫北扬眉,“你信不信我割了你?”

女声呼天抢地道:“你割,你现在就割,大不了一尸两命,我也不要活了啦!”

声音太吵,莫北赶忙捂住嘴巴,想试着能不能减低噪音,但是完全是徒劳,他还能听见聒噪的女声:“喂,你洗手了吗?快拿开你的手,我有洁癖!”

莫北面无表情地把手拿开,然后打开隔间门,在林盏关切的注视下,走到洗手池旁边洗手。林盏刚才听到里面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表情变得更加可怖,他犹犹豫豫了许久,酝酿了半天才道:“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抽个空到医院看看?”

莫北回以一个苍白的微笑,示意他没事。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出厕所,正巧林盏的老婆顾安来找他,三人在办公室外碰见,顾安打趣:“你们关系这么好,连上厕所都要一起?”林盏回一个尴尬的笑容,事关兄弟的秘密,不能随便说的。

莫北虚弱地道:“那是,我跟林盏,一起睡过床,穿过一条内裤,就差老婆……”

话没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北的脸朝着顾安丰满的胸部奔去,同时还发出“变态”的满足的叹息:“哇!美女!哇!美胸!我的毕生志愿终于实现了!”

莫北眼露惊恐,林盏以迅雷之势挡在老婆前面,用胸口挡住狼吻。

两个吼声几乎同时响起:“莫北!”这是林盏,兄弟有福同享是一回事,可老婆不包括在内啊!

另一声:“林盏!”这是顾安,她以为林盏真的连老婆都要拿去分享。

“老婆,我是无辜的,相信我!”林盏一边跟顾安解释,一边怒吼道,“莫北,我们绝交!”

莫北说:“我也是无辜的,听我解释!”

二、蹭一蹭

事发于前一日,莫北与前任女友逛玉器店,当时他打破了一块玉。四十万的玉,把人当傻子?他叫来专业的鉴定机构,当场估价500块,然后付了钱拿着残玉走人。倒是前任,像个泼妇一样吵闹。他当场就丢下分手的话,然后一个人去点了顿分手大餐庆祝。

吃饭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但他是开了包厢的。为了确认,莫北还特地探查过,确定包厢里没有探头。而且,他还老觉得身体怪怪的,仿佛有股气流在慢慢游走。吃到一半,他的疑惑得到证实。

“原来你真的是男的?”女声,从下面过来。

莫北低着头,底下什么都没看到。倒是身体某处有点亢奋,可是他没点什么海鲜啊。

紧接着那声音又道:“我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以为是女人,可是又不像……亲自下来确认了一下才敢肯定,真是的,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娘娘腔!”

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面说他娘娘腔了,莫北气急败坏:“你是谁,有种出来跟我单挑!”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烂命一条,但是你可就得一辈子不举咯。”女孩子的声音很得意,莫北紧接着感觉到腹部在灼热,“身材不错嘛,看着肉,还挺有肉。”

那个声音把他的身体从上到下评价一番,最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举到跟前:“Hello,我叫恭玉,以后就多多指教啦。”

说话的是他的左手。

莫北有点蒙。

恭玉道,她原来是一只玉妖,就是莫北打碎的那只。玉碎魂碎,恭玉不甘心,在玉碎的一瞬间,跳到莫北的身体里。至于选择他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当时莫北距离她最近且是罪魁祸首,二是因为莫北是当时在场所有人中最美的。

恭玉贪色,欣赏女人的娇柔以及男人的阳刚,但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美得像女人的莫北是男人。恭玉对他的印象也大打折扣,可不要紧,她只求一个安身之所,又没有要和他谈恋爱。

莫北茫然地从头听到尾,然后觉得:“我该去看看精神科了,一定是工作压力大,都出现幻听了。”

“喂,你别不信啊,我还知道你左脚无名指涂了红色指甲油,那里右边有个痣,你看着娘,其实身体毛发旺盛,胸毛很性感哦……”

“闭嘴。”莫北忽然想到声音一开始出现时,是在下面……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了。她还真的把他的身体当成风景区,来个免费一日游啊!“要怎样你才肯离开?”

“现在就算要离开,我也无处可去啊。”恭玉说,“除非你把玉修好,我才能回去啦。”

莫北咬牙:“我帮你修!”

玉这种东西要找专门的人修,花费的时间也比较多,对莫北来说,那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而他和恭玉相处不到24小时,已经想断手保平安了。

忘了说,为了避免恭玉到处“乱逛”造成彼此都尴尬的画面,他们商讨出一个固定“住所”——因为,“合体”的当晚,恭玉把他的身体当游乐场,跑来跑去,还发出银铃般刺耳的笑声,惹得他浑身燥热、欲求不满。

至于所谓的商讨,其实是恭玉一个人决定的,脚上?“不行,太闷了,而且臭。”

莫北咬牙忍住。

腿上?恭玉说:“腿毛太多了。”莫北道:“你不是还说我胸毛性感吗?那就在胸口吧。”恭玉严词拒绝:“你穿衣服遮得这么严实,我怎么看帅哥美女啊?”

耳朵?也不行。“这个位置太偏,你的脑袋很碍眼啊。”

手?一开始恭玉是同意的,但是晚上莫北要研究案例,翻法典翻得两手酸痛,让恭玉一度怀疑人生:“我能不待在手上了吗?我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太累了。”

最后一致决定,恭玉以后只住在他的嘴上。

这本是件难以启齿的事,莫北不打算让别人知晓,直到恭玉先是对林盏下口——反正两个人很熟悉,这个还可以遮掩过去。但是紧接着又对顾安袭胸,这就很不要脸了,还可能毁坏多年的兄弟情。不得已,莫北把实情供出,当然他保留了恭玉曾经跑到他“那里”这段。林家夫妻俩都呆若木鸡,这表情让莫北有点松口气:看吧,不是他一个人被吓到。

怕他们不信,莫北道:“喂,出点声音。”

恭玉不吭声。

莫北要挟:“再不出来我就吃香菜,啊不对,吃臭豆腐、臭鸡蛋……”

林氏夫妻瞪大眼看着莫北,如果没听过刚才那个故事,他们会以为自己在看精神病人。忽然,他们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别别别,我可受不了那个味道。”恭玉说,“我说话可以,那我能不能再亲下?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扑进女孩子的怀里蹭一蹭。”

林盏本来惊得呆住,听到她这么说,赶忙护住老婆。莫北看向惊吓过度的两人:“现在你们信了吧?”

林盏吞吞口水,顾安则完全没恢复。恭玉对着两人笑道:“你们俩真是般配啊,男的威武霸气,女的容貌倾城,真是相见恨晚啊,我要是早点遇上你们,就不会被莫北这个假女人骗了,真是……”

她又说他假女人!还一心想着投奔别人!

莫北心中窝火:“你要是想去他们那边,现在就滚,以为我稀罕……”

“不,不要!”林盏还有刚刚回过神的顾安连忙拒绝。

林盏说:“我爱我老婆,包括身体和灵魂,绝对不允许这个东西插足!”顾安说:“我老公的身体的每一分一毫都是我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染指!”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同时决定:“莫北,这件事我们错怪你了,祝你好运,我们先走了。”不能怪他们不义气,事关婚姻关系、人生未来,不可轻忽。

三、我在忧郁

炽热的阳光熨烫着灼热的大地,连空气都是滚烫的,而一墙之隔的室内,门窗紧闭,冷气大开,深色的窗帘阻隔了外界的视线。一个男人赤裸着半身仰躺在床上,嘴里散发着酒气,他喝了点酒,冲了凉后懒得擦汗直接睡下。

忽然,男人的左手诡异地抬起来,凑到嘴边用力啵一口,左侧肩膀也忽然抬起,继续啵一口:“身材真的不错啊,让我流口水了。”这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胸毛不算多,却性感得恰到好处,恭玉回忆着第一次在他身体里闲逛时的场景,忽然想再回味一下。反正他睡着了不知道……她控制着男人的手往腰际的毯子挪去,准备拿掉碍眼的毯子,一睹毯下风光,忽然另一只手跑来坏人好事,死死地按住毯子。

“你玩够了吧?”假寐的男人睁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甚至也不能自己动手解决——有个女孩子在看啊!他会良心不安的!不过再让她这么乱来,他说不定要欲火焚身、欲求不满而死。莫北一双眼睛在冒火:“我忍你很久了!”

从她开始喋喋不休地赞叹,他就醒了,本以为她会适可而止,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害臊。他问:“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我的脸吗?”

“你以为我想吗?”一说起这个就生气,恭玉气呼呼地道:“可是我现在除了你,什么人都看不到,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么降低水准、饥不择食啊!”

已经半个月了,莫北开始玩自闭,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导致她每天只能对着他这张脸——这对嗜俊男美女的恭玉来说,简直是虐待!

莫北冷哼:“你以为是谁害的?”

遇到恭玉之前,他是事业有为行情看涨的检察官,前途无可限量。认识她的第二天,他最好的朋友跟他划清界限(虽然是暂时的),紧接着他外出办公时恭玉又按捺不住地强吻……她什么事没有,他累计多年的名誉毁于一旦,从“人人称赞的检察官”到“人面兽心行为不轨的检察官”。

为免名声进一步恶化,他暂停了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敢嫌弃他?!莫北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发泄,却见恭玉嘟着嘴,往他肌肉结实的大腿凑过去:“哇,这腿好有男人味!”

莫北浑身一抖,真让她得逞了他也要折成两段了。他连忙道:“你敢再乱来,我就割了你!”

“哼,你以为我想啊。”恭玉也气鼓鼓的,对美色的渴望得不到满足,让她越来越忧愁,都瘦了一大圈了。

莫北睡不着了,他怕再被自己的嘴巴“非礼”,干脆起床做点吃的。一般这种时候恭玉都会很配合,美人很重要,食物也不可取代啊。但今天她有点聒噪:“我很忧郁。”没人搭理她,但这不影响她倾诉心事,“我都半个月没看到帅哥美女了,就像你半个月没碰女人,我知道你的暴躁跟这个有关,你瞒不过我。”

莫北翻炒的动作停下:“你又在我身体里乱跑了?”

“我恭玉说到做到,你以为我像你?”恭玉吼完,又恢复淡定,“我晚上没睡着,看到你的手会不自觉地……”

“行了你别说了。”

莫北汗颜,他那些不可对人言的小癖好,在恭玉面前都无所遁形了。

恭玉继续说自己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就像半个月不让你吃饭,不半个月不让酒鬼喝酒,或者,半个月不让瘾君子吸毒,我之前看过,真的是太可怕了……”

“等等。”莫北敏感地察觉不对劲,他工作中确实遇到过不少吸毒人员,但是她的表述却有点怪异,“你在哪儿看到的?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那个人私藏了钱没上交,被绑着,毒瘾犯了的时候好吓人啊,我差点都吓尿了。”

莫北问:“你不是一直在玉器店吗,怎么会看到?”

恭玉不再说话了。

莫北一再追问,她才道:“如果我说,你能带我去看帅哥吗?”

“只要你说,我会把林盏和顾安绑过来,让你亲个够!”

恭玉心花怒放,忙不迭地答应:“好!”

原来在遇到莫北的五天前,恭玉还是一个小痞子手里的玉,它是后来才被卖到玉器店的:“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没一个帅的,一个个萎靡不振,那段时间我过得可惨了。”莫北嗯哼一声,提醒她说重点。恭玉继续道:“我是在一个破旧工厂看到他们的,不过他们常住的是郊区的一片群组房……”

莫北把得到的消息通知给熟识的缉毒警察,他刚挂上电话,恭玉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把林盏和顾安抓过来?Hohoho,我等不及了,我会轻点的。”莫北皱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猥琐?有点痴汉大叔的感觉。

至于承诺,鉴于“上阵”的是他的嘴,而顾安是女性,朋友妻不可戏,他会有心理障碍,思前想后,他决定给林盏一个为了缉毒事业做出贡献的机会:“我这就去把林盏绑过来,任凭你处置。”

四、休想摆脱我

林盏进门后迅速地被人绑在椅子上,莫北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就当是为了正义做出点小小的牺牲吧。”林盏听得一头雾水。莫北忙着拴紧绳子,两只手都在忙碌,恭玉感叹:“你看上去人高马大,原来这么弱啊。”连小白脸莫北都打不过,她说,“不过没关系,那张脸还是很酷,我早就想亲亲看了。”

亲?

林盏猛地吸气,目光移向莫北,声音颤抖地问:“我们没仇吧?”内心则不断地忏悔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轻信他的话过来这一趟的,如果我没来……可这一趟还非来不可。他早该在莫北说“不来的话就把你前女友的情书拿给顾安”的时候就料到,这是场鸿门宴。他还错在不该因为那是他收到的仅有的情书而不舍得扔,甚至私藏在莫北这里。

“没仇。”莫北说,“不仅没仇,我的嘴巴还很中意你。”

林盏听得身体一震,瞪大眼道:“是兄弟就别这样做……你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的身体只有我老婆可以碰!”

“不要乱叫了!”莫北说,他自己也很不想的好不好,虽然好色的是恭玉,可是“下口”的人是他!四目相对,于沉默中互相传达彼此的抗拒,两个直男此刻内心充满着焦虑和不安,莫北说:“要不换你老婆……”虽然对不起兄弟,但是他最起码不会那么难受。

“不行!”林盏挺直了腰杆,为了老婆牺牲奉献一下没什么大不了,“要就快来,先说好,我的下半身只属于我老婆,不许碰!”

“我不会碰的啦。”说话的是恭玉,“你的下半身一看就没有莫北结实。”

莫北抬眼,她知不知道这话容易让人误会?

林盏挑眉,为什么嘴巴会知道?难道……他咧嘴,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

莫北瞪着林盏:“收起你邪恶的思想!”

莫北拿了把椅子,坐在林盏的面前,他准备了很多酒打算把自己灌醉,两瓶酒下肚后,他闭上眼对恭玉说:“你亲吧,快点。”

林盏大叫:“你也给我点酒行吗?我要喝酒。”莫北没有搭理,继续闭着眼,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向前,耳边还不时传来林盏和恭玉的声音。

林盏颤抖着催促:“你……你快点行吗?”

恭玉也颤抖着回应:“我……我紧张啊。”

这两人磨蹭得莫北耐性都快耗尽,他正要助他们一臂之力,忽然电话铃声响起,莫北接起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句,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莫北站起来的动作太大,不经意地碰倒了跟前的椅子,林盏双手双腿被绑,直直地往后倒下,恭玉连忙扑过去抢救——

恭玉,也就是莫北的嘴巴把莫北整个人也拉向前,莫北一时没有防备,两个人重重地撞在一起。

莫北和林盏都因为这场变故愣住了。

还是恭玉先出声:“你们快动一下,我要被压扁了。”莫北连忙起身,嘴巴不经意地在林盏脸上掠过,恭玉一噘嘴,双唇便碰到一起。恭玉还发出幸福的赞叹:“啊!我亲到了,好幸福……”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闭嘴!”

他们以前是同学的时候一起洗澡、一起打闹开玩笑时也亲过,怎么多了一个恭玉夹在中间,就忽然变得那么别扭了呢?

莫北先爬起来,他替林盏割断绳子,其他的就让林盏自己解决,现在避免两人直接接触比较好。莫北说:“修玉的师傅打来电话,玉修好了,我们过去吧。”这话是对恭玉说的。

“不行。”恭玉反对,“我才亲一下。”

“回来再亲。”莫北不耐烦了。

林盏一听,顾不上讨要精神损失费了,赶紧拔腿就跑。恭玉没想到会这样,只能无力地呼唤:“你别走啊!”奈何林盏跑步贼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莫北笑着道:“现在没人给你亲了。”

莫北跟对方约定好去取玉,因为恭玉心情低落拒不配合,他专门叫了车。从坐进车里开始,恭玉就在嘤嘤哭泣:“你欺负人,我知道你想甩开我!”

司机震惊了,一个大男人发出小姑娘般的声音……还是说,车里有别的东西?司机面露惊慌。莫北可不想司机疏忽大意出车祸,于是道:“我在练习腹语。”

司机一听来劲了:“腹语啊,我听过。”然后开始说起一些真假难辨的故事。莫北全程没搭话,一是怕说多了泄露,二是他其实也不了解。

到了目的地,付钱下车,莫北去取回玉。

恭玉看了看玉:“真的修好了哦。”她哭得太久,还有点哽咽,“我走了以后,就不能再出来了,你要好好保重。”

莫北心口一慌:“为什么不能说话?你不是修炼成仙的吗?”

恭玉也想不出怎么说,胡乱道:“反正,就是这么设定的嘛!”她吼完,又哀怨地说,“那我走了哦,再见了哦。”

“慢着。”莫北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确定地又叫了一声:“恭玉?”她没有回应,只有那块玉,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再也没有人吵他,扰乱他的生活,可他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他洗澡的时候不会忽然冒出一句赞美“身材真不错”;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半夜被乱来;没有人再乱亲别人,毁坏他的名誉……莫北回到工作中,却觉得有点不适应。

林盏几经确认,才敢再次靠近莫北:“那个小玉不在了,你怎么这么没精神?要不要去谈个恋爱?”经过上回的事,林盏有了心理阴影,决定非把莫北推销出去才行。

“不想恋爱。”

“不会是喜欢上小玉了吧?”

莫北白了他一眼,故意道:“上次小玉没亲够你还很遗憾,我要不要替她完成遗愿……”林盏吓得脸色都白了,丢下一句“算你狠”后扭头就跑。莫北看着他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息着,他从领口掏出玉坠子——他把玉加了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算是对那段日子的纪念。他拒绝承认林盏莫名其妙的揣测,只是,他和恭玉终归是不会再相见,留着又有何用?他解下玉坠子,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轻轻地放进保险箱里。

保险箱的门缓缓地合上。

忽然——

“我就知道!”恭玉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她很得意地道:“我早猜到了,你一直等着我回去,然后把我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幸好我留了一手,假装离开才能看清你的真面目!休想我会再上当,哼,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了!”

莫北两眼向下,盯着声音的来处,他的嘴巴。

她根本没走,一切都是骗他的?

奇怪的是,莫北并没有感到气愤,反倒有些松口气,和难以言表的愉悦感,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恭玉看了更加火大:“你还笑!刚才你是不是把口水沾到玉上面了,恶心死了,快点洗干净啦!”

五、只能亲我

根据上回恭玉提供的情报,莫北协助警方打掉一个隐藏在民宅中的贩毒窝点,他的名字没有对外公开,但是检察院内还是流传开来。林盏也得到消息过来:“你行啊,休假期间也没闲着啊。”

莫北懒懒地抬眼道:“哪像你,休假在家还有老婆可以抱。”

“这语气有点酸啊。”有老婆万事足的林盏挺了挺胸,但想到兄弟的苦逼生活,还是很有义气地道,“你不在期间楼上新招了一批员工,有几个长得不错,要不要替你安排联谊?唔,对了,你前女友上次找我,说联系不上你……实在要不想有负担,我替你约一个?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莫北抬眼,这一回的眼神多了有心无力之感:“算了。”莫北有苦难言。嘴巴上有个喜欢对俊男美女毛手毛脚的恭玉,他怎么谈恋爱啊?就连自己动手都不行,有一点林盏说得没错,“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林盏看劝说无效,准备放弃,却又、敏感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盯着莫北打量了很久,然后吃惊地道:“你……你怎么养成这种恶习了?”莫北居然像女人一样咬唇嘟嘴,看上去还挺性感!“一定是那个小玉在你身体里待太久了,搞得你阴阳怪气的,不行,今晚你把时间空出来,我陪你出去找点乐子,为了兄弟我拼了。”说着,林盏一边打电话约人,一边出去了。

莫北没拦着,他拿来小镜子一看才知道她做了什么,这根本是勾引:“你能不能别在人前乱来?”

恭玉的声音闷闷不乐:“是你答应我的。”

恭玉说,因为他的欺骗,她精神受到伤害,必须要得到弥补。这个弥补当然就是美男或者美女啦,但是莫北拒绝再背负“色狼”的骂名,他决心牺牲自己的身体,以保全名誉。恭玉很不满,觉得他根本是在敷衍,但是他真的不再靠近任何俊男美女,她没办法,只好拿他来解解馋。

莫北说只有在家里时才可以亲,但是恭玉不乐意,她说:“你一天只有八小时在家,我多吃亏啊……”说着的时候也没闲着,诱惑力十足地舔着唇。

莫北一脸的生无可恋,任由她舔个够本。

他脑袋放空一切,间或思考人生,恭玉忽然大叫一声:“玉呢?快点把玉拿出来!”她的声音急促,搞得莫北也紧张起来:“玉在保险箱里。”上次丢进去他就没拿出来了。恭玉紧张地说:“快点拿出来!”

莫北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输入密码,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砰”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一个年轻女孩出现在保险箱入口处——她的屁股卡住了,整个姿势呈现L形,看起来滑稽可笑。莫北看得呆住,他的保险箱里怎么会有个人?

不对,他眉头紧锁,保险箱那么点大根本塞不下一个人:“你……”

莫北刚要问,女孩已经憋不住了,她的脸涨红,语气不善地问:“你别光在那看着啊,快点拉我出来,我的屁股快挤成一块了。”

这个声音……

“恭玉?”

恭玉赶忙说:“对对对!就是我,快点拉我出去!”

莫北看她满脸痛苦,赶忙把人拉出来,口里还不忘感叹:“你还能变成人啊?”可是她都能到他的身体里作怪,那么变成人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甚至让他有点高兴。莫北盯着恭玉看,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算不上大美女,但还挺可爱。

恭玉揉揉屁股:“嗯,吸够人气就可以了。”吸够了人气后,她便可借着玉塑造身体幻化人形。幸好她刚才提前有了点感觉,喊得快,要是晚一步打开保险箱,她不得被挤成肉酱?

恭玉心有余悸,觉得跟在莫北身边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很江湖气地一拱手:“多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我走啦。”

莫北揪住她的辫子:“利用完我就想走?”

“这哪叫利用?”恭玉说,“要不这样,我晚上还回来你这里,白天就到处走走,吸吸别人的阳气?”恭玉觉得这主意不错,还可以解决住宿问题,毕竟像她这样的少女在外面很危险。想到一会儿可以见到很多帅哥美女,恭玉不自觉地露出痴汉般的爽笑。

“不准。”莫北把她拎到自己腿上坐好,“你只能吸我的。”

恭玉盯着他的脸打量一会儿,痛心疾首道:“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美,居然是个男人?”她低着头假意抹掉眼泪,手不自觉地在他的肌肉上摸一把,啧啧,身材真的不错哦。

莫北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扬唇道:“你要吸,只能吸我的,亲也只能亲我的。”反正以后他可以慢慢讨回来。

“你!”

两人一个都不肯退让,这时林盏忽然推门进来:“我约好了晚上……”话才开口便发现里头有人,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林盏大惊:“喂,我说的时候你还闷骚地拒绝,结果直接把人带到办公室来了?”

莫北冷淡地赶人:“既然看到了,你可以滚了。”他可没有忘记,恭玉曾经对林盏想入非非。

“不行!”恭玉从莫北腿上跳下来,要朝着林盏奔过去,“帅哥,认识一下吗?”

林盏已经很久没有被女孩子这么直接地搭讪了,但他是有老婆的人!而莫北显然更生气,他怒吼着把人又拽回去:“恭玉!”

林盏狐疑:“恭玉?”这不是那个玉的名字吗?

两人动作太大,恭玉一不注意,“砰”地一下,又变回了玉,稳稳地掉在莫北手里。办公室里一度变得安静极了,林盏的表情如同看见大变活人的魔术,恭玉的身体变回一只玉,灵魂则又跑到莫北的嘴巴里,因为突来的变化而嘤嘤哭泣。莫北的表情则比哭还难看:“还会变回去啊?”不是永久的吗?莫北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本来就不是稳定的啦,所以我才要去找别人吸人气啊,你都不让我走!”恭玉大哭。

别人?

莫北看向林盏,后者把双手挡在胸前:“我不干!”

“我又没说你。”他绝对不会让恭玉靠近他以外的男人。

六、我等你

林盏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没这么悲催过,他和顾安被请到莫北家里做客,当他进门看到笑脸相迎的恭玉时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们在打顾安的注意。他是坚决不同意的,就算恭玉是女孩子,但老婆是他的!

可是顾安在听到恭玉的悲惨命运后,心生怜惜,大胆地贡献自己。林盏委屈地咬着手绢,看着恭玉装可爱地在顾安身上蹭来蹭去。

另一边的莫北表情则愉悦很多,两个女孩子表达友好有什么可计较的。

林盏踹了他一脚,还好这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否则就算是兄弟也要跟他拼了。两个女人讨论起丰胸的话题,林盏把莫北叫到一边:“你就打算这样下去了?”

“无所谓,没什么不好的。”莫北看着撒娇中的女孩子,道,“挺有趣的。”

林盏觉得惊悚:“没想到你会好这口!”

莫北假装看不见他眼中的鄙视:“你不会理解的。”

两人正说着,恭玉突然又变回去,顾安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吓得愣住了,林盏赶紧过去跟老婆解释,莫北则体贴地问:“怎么样?”

恭玉有种饱食之后的幸福感:“嗯,好幸福,真希望我也能这么丰满。”

林盏问:“她就这么说变就变?”

莫北没有回答,表情充满着一言难尽的心酸。恭玉的变化不太稳定,每次能维持的时间很短暂,那天之后莫北便把玉带在身边。只是这样偶尔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例如昨夜,他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被恭玉抱着——她在他睡着之后,忽然变成了人。

大半夜醒来发现怀里软玉温香,是个男人都会有冲动的,更何况是禁欲许久的莫北。于是,身体比心灵更早醒过来,但他又良心作祟地克制着。恭玉看出他的挣扎,很善体人意地说:“其实,你不用忍耐的,如果是你,我很愿意的,只要你把脸遮起来……”

恭玉不喜欢他过于女性化的脸,这莫北是知道的,但在此刻说出,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满腔的火苗。

恭玉还在说:“你不要自卑,真的,虽然你的脸很娘们,但是身材还是很爷们的!”恭玉对他的身材垂涎已久,只是每次看到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就会心如死灰。

这是恭玉变成人时间最长的一次,大概因为是晚上,居然持续了一夜——莫北也痛并快乐着地失眠了一夜。

送走林盏夫妻俩,莫北带着玉出门,准备给她买一个舒适的盒子摆放。莫北刚下楼便发现不对劲,做检察官的很容易得罪人,也因此警惕性很强。他迅速地退回大楼里,同时打电话给认识的警察朋友,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有毒贩逃跑了,并且得知是他帮的忙,打算来寻仇。

莫北跟警方配合过很多次,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被毒品害死的,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他不怕死,只是如果他死了,恭玉怎么办?

“恭玉,你……”要不换个人身上住?这话到了嘴边他却有点犹豫。

恭玉忽然大叫一声:“莫北,小心!”恭玉用力拽着他往墙边躲,却没有注意力道,他整个人往墙上撞过去,躲过子弹,却还是撞上墙壁,流血破相。紧接着又有几发枪响,很快便停止了。

“恭玉?”莫北感觉嘴巴出血,强忍着痛唤她,却得不到回应,他慌张地联络警方,然后快速地躲回屋里。莫北心焦地替嘴巴止血包扎,口里不断地念叨着她的名字:“恭玉,恭玉?”

良久,她咳嗽一声,发出痛苦的呻吟:“好痛。”

莫北喜极而泣,满腹的担忧到了嘴边只剩一句话:“你不是可以在我身体里到处跑吗,为什么刚才不跑呢?”

恭玉声音虚弱:“我答应了你只会待在你嘴巴上,说话要算话。”

莫北心疼她:“笨死了。”

“我好累,这次伤得有点重,下次要很久后才能变成人了。”

莫北说:“我等你。”

警方很快将枪手抓获,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莫北嘴上伤口撕裂,蔓延到嘴巴一侧两厘米,可能会留下疤痕,医生很殷切地推荐各种祛疤的手术,莫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留点疤痕说不定会变得性感。”

医生的表情很怪异,心想:这人脑子中弹了?

莫北则在想:留点疤痕说不定会爷们点,恭玉就没有理由嫌弃啦。

回到家后莫北担心恭玉,把她叫醒了,谁知下一瞬她便哭起来:“怎么划了那么大口子还是那么美啊?我讨厌长得那么美的男人啦!”莫北怒道:“可惜你没得挑了!” 9huqffCzDU2uLwHKoL1ATl5/FymuGcq1aZJsJZKBEaZTN/+rQca3EDLUVP65E2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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